“許小姐,我這幅《石屑山圖》怎麼樣?”

奇怪的聲音從樓上傳來,一串腳步聲之後,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人走了下來。

這個人穿著黑色套裝,披著黑色斗篷,臉上帶著黑色的人形面具,把整個人裹得密不透風。

還有這個的聲音,許清如聽出來了,用了聲音處理器。

看來,這個人不想以真面目示人,許清如甚至無法辨別,這個人是男是女。

“你的《石屑山圖》?這是贗品?”

許清如捕捉到了這個人話裡的異常。

“呵呵,沒錯,是我仿的.”

許清如有些驚訝,如果不是這個人親口承認,她根本辨不出這是贗品。

“嗯?顧少?您大駕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

這個人把注意力轉向了顧筠之,許清如措楞,看向顧筠之,問:“你是顧筠之?”

顧筠之點頭:“是.”

他朝許清如抱以微笑,而後冷著眸子看向那個詭異的人,說:“你認識我?”

“呵呵,顧少的名號,南北兩派誰人不知.”

顧筠之冷笑:“看來你是南北派的人,既然知道我的名號,還不趕緊放了我和許小姐,免得顧傅兩家日後找你麻煩.”

那個人“哈哈”大笑起來,說:“顧家和傅家,當然是不好惹的,但也不是惹不起。

南有懷音,北有云深,可惜啊,你們南北兩派,再也不可能會有這樣出色的人才,更不可能再有能夠對付我們‘六蠹門’的人。

強龍難壓地頭蛇,顧少,現在你在我手裡.”

顧筠之咬牙,一向溫和的神色裡出現了難見的狠戾,他冷聲問:“你是‘六蠹門’的人?”

這是許清如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六蠹門”。

戰國法家代表韓非認為,有五類人對社會的危害極大,他們是儒家學者、縱橫家、帶劍者、患御者和工商之民,韓非把他們比喻成社會的蛀蟲,合稱為“五蠹”。

“六蠹門”這個名字真有意思,竟然有人把自己比作蛀蟲。

想到這裡,許清如發出一聲輕笑。

那個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不以為然地說:“韓非說的‘五蠹’,現在那一類不是社會的佼佼者?呵,世人認為的蛀蟲,偏偏就是精英,我們‘六蠹門’也一樣.”

許清如笑:“既然是‘六蠹門’,你們的第六蠹,是什麼?”

“造假.”

那個人說著,聲音裡竟然帶著一些興奮。

許清如明白了,原來就是個造假集團,取了這麼一個賣弄文字的名字,真是好笑。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許小姐,你的眼光太過於狹隘了,古往今來,造贗之術層出不窮,那些蠢蛋,一個個自以為是,說什麼存真去偽,真品又怎麼樣?除了把價格炒到天價,那些真品有什麼用?就像這幅《石屑山圖》,我不說它是假的,又有誰知道?”

這個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的人,看似有理地說著這一番話,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

顧筠之嗤之以鼻,說:“說得這麼有模有樣,怎麼還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既然你說造假有理,那為什麼不敢大大方方地站出來?說到底,你們這些造假組織,不過就是為了獲得暴利,你們造假出來的東西,最後還不是以真品的價格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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