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大門向眾人敞開,趙子陌在前方帶路,穿過院子裡的小花園,踏入別墅天井處,趙文誠已經坐在中央的太師椅上,藤井伊織坐在一側,兩個小弟一左一右盯著她。
藤井伊織見幾人進來,原本有些頹然的臉綻放出驚喜的笑意,一雙大眼睛亮起來,“噌”地一聲站起來喊道:“顧先生,傅先生,許小姐!”
“坐下!”
一側的小弟開口呵斥,藤井伊織斂起臉上的笑意,皺著眉頭坐下來,沉默不語。
許清如看她這副模樣,猜想這幾天她在趙家一定過得不好,這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做客”,而是“被非法拘禁”。
許清如心下來氣,嘲了一句:“趙家的待客之道真是特別.”
趙文誠穩穩坐在太師椅上,目露寒光,說:“許清如小姐還是這麼伶牙俐齒.”
許清如咬咬牙,不想再和他費口舌,撇過臉去,觀察眼下的情形。
沒有擺桌子,也沒有放古物,看來今天是不會來一場“鑑古大賽”,誰鑑古鑑得好,就能帶走藤井伊織。
“趙老先生,您也是‘德高望重’的長輩了,怎麼和一個小姑娘過不去?藤井小姐是國際友人,您非法拘禁藤井小姐,是會引起外交問題的.”
顧筠之說,語氣重重強調“德高望重”幾個字。
趙文誠笑:“顧少言重了,我哪裡有‘非法拘禁’藤井小姐,不信,你問問她.”
眾人的目光看向藤井伊織,她皺著一張臉,似乎想說什麼,但糾結半天沒有說出口,不知道是因為語言沒有組織好,還是有難言之隱。
藤井伊織有些黯然地垂眸,確實不是趙文誠強制讓她留下的,趙文誠只是把青木家族曾經做過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遍,告訴她傅家和顧家因為青木家族死去的人不計其數,而後問她,她是想不知愧疚地離開趙家,還是留在這裡,讓傅家和顧家的人來和她算筆賬。
藤井伊織無法不知愧疚地離開,可她並不知道,她住在趙家這段時間,手機的訊號被遮蔽了,汪芷楓只有她的手機號碼,所以聯絡不到她。
顧筠之看到她揪成一團的眉毛鼻子,心有不忍,開口說:“藤井小姐,你可以用英文說.”
藤井伊織朝他投來感激的目光,但還是用中文磕磕絆絆地說:“沒……沒關係……我知道……我們家過去不好,我……應該的.”
話雖然說得磕磕絆絆,但幾人心如明鏡,很快就明白是趙文誠用“道德綁架”,把藤井伊織留在了趙家。
青木家族是曾經有罪過,可是這個罪過需要涉及青木家的子孫嗎?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夠想得明白。
“趙老先生,您今天該不會是想開個‘批鬥大會’,讓我們來批鬥藤井小姐的罪過吧?”
傅天澤不鹹不淡地說,眼裡除了一絲嘲諷的色彩,沒有其他意思。
趙文誠冷笑:“傅少真是睿智過人。
青木家族讓我們各家當年苦不堪言,藤井伊織是青木家族的後人,她祖輩犯下的罪過,就應該由她來承擔.”
趙文誠話音一落,眾人都沉默了。
這話聽起來有理有據,可就是讓人不太舒服。
他們的祖輩確實因為青木家族受了許多苦,他們應該譴責,應該痛恨,但就要因此,對一個只有二十幾歲的小姑娘口誅筆伐?這個問題,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