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風有些涼,許清如站在客房的陽臺上,看著不遠處那棟樓發呆。
依舊是上次和傅天澤一起看的那棟樓,依舊是那個亮燈的房間。
昏黃的燈光映照出來,就像黑夜裡的明星,引導這一條回家的路。
衣袋裡的電話適時響了起來。
是傅天澤。
“呵,小如,我們來玩個遊戲怎麼樣?”
這個人,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玩什麼遊戲,真無聊。
“嗯,你說,什麼遊戲?”
嫌棄遊戲“無聊”的許清如,極其配合傅天澤。
“我來猜你在做什麼,猜對了,你必須為我辦一件事.”
許清如汗:“那要是猜不對呢?”
“那我為你辦一件事.”
“……”真是挺合理的。
許清如清清嗓子,說:“那你猜,我在做什麼?”
電話那頭傳來傅天澤的輕笑,許清如無語了,她這麼配合他這“無聊”的遊戲做什麼?“我猜,你在顧家陽臺上,看主宅亮燈的房間發呆.”
許清如抖了抖,竟然下意識地回頭去,看看是不是傅天澤從天上掉下來了,站在她身後,盯著她。
可是沒有人。
因為沒有人,她的一顆心失落起來。
她在想什麼?怎麼會想這麼蠢的事情?輕嘆了口氣,許清如抓著手機說:“你……你猜錯了.”
連話都結巴了。
“呵,小如,不要說謊,說謊鼻子會長長.”
“……”許清如被這個人攪得腦子不清楚了,抬手撓撓頭髮,赴死一般說:“好好好,你贏了。
你說吧,要我做什麼?”
那一頭的人似乎陷入了沉默,可長久的沉寂中,她卻似乎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敲擊她的心門,竟然讓她紅了臉。
這都是什麼情況……這個人在這麼遠的地方,什麼都不做,就能撥動她的心絃,擾亂她的心緒了嗎?“小如.”
良久,他低沉如海的聲音傳來。
她又慌了神。
“你該去休息了.”
傅天澤帶著笑意的聲音傳過來,繼續撥動她紊亂的心絃。
“嗯?”
許清如腦子還是不清醒,一時沒反應過來,想了許久,才明白,這就是傅天澤讓她去辦的事情。
去休息。
她那顆本來就被攪得七上八下的心,瞬間跌入柔軟的那片海,在他的海洋裡安穩地沉落。
她握著手機,眼睫微溼,卻不肯放下,也不肯說話回應。
“小如,先不要去想那些事情,掌門人的事情我會安排,你在顧家休息幾天,就回去等我,嗯?”
他很快就會回來了。
許清如聽著他穩穩的聲音,繞著她的心一圈圈地纏,讓她再也無處可逃。
“好……”她便答應了。
這一晚,大概是她最近這段時間以來,睡得最為安穩的晚上。
而給予她安穩的那個人,此刻正站在住院大樓下,立於一棵銀杏樹旁。
秋日的紐約,銀杏樹已泛黃,片片落下,片片詩意。
傅天澤彎身,撿起一片色澤明豔的銀杏樹葉,夾進手中的書頁裡,書封上,赫然寫著幾個字:晉寧石寨山第五次發掘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