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了將近半小時的話,許清如好不容易才把傅天澤趕去繼續睡覺,掛了電話,靠在牆面上發呆。
從姚朝雲出現後,她便開始懷疑,自己一直在父親的計劃裡,到如今,開始懷疑“邊郎國”的真實性……或許,她一直都在一個更大的局裡,他們所有的人,都不過是局裡的棋子。
只不過,棋子又怎樣,至少,有傅天澤。
有他在,她心甘情願在這個局裡。
而此刻,大洋彼岸的傅天澤,坐在燈光昏暗的床頭,握著剛結束通話電話的手機,眸光暗淡下來。
他靜靜坐了好一會,起身,走到書桌前,從抽屜裡取出一個檔案袋。
裡面放的,是許清如的體檢報道。
那個笨蛋,體檢過後,就好像想不起來這件事了,竟然不曾跟他拿過這份報告。
傅天澤指節捏著這份白紙黑字的報告,臉色也像這夜一般,沉下來,陰鬱而寒涼。
窗外的城市燈光,輝煌璀璨,這座世界第一大城市,即使到了深夜,也能綻放它的熱情和喧鬧。
一道一道的燈光晃過,斑斑點點的零星落下,劃過那些字跡。
傅天澤的目光落在“血型”一欄上,眉間的不安與難受久結不散。
她是o型血。
他記得,許誨平是ab型血……許誨平,你到底在計劃什麼?她不過是一個無辜的女孩子,你怎麼能下這樣的狠心?靜夜久沉,無人能給答案。
*趨於傍晚,許清如抓著手機,有些神情恍惚地在古城的大街小巷裡晃,心裡暗暗地罵傅天澤。
都怪他,一個電話過來,攪得她心神不寧的。
一個轉角,斜斜的夕陽照耀過來,許清如抬手擋了擋,而後看到光中閃出兩個人影。
是顧筠之和藤井伊織。
“嗨~許小姐,真的是你!”
藤井伊織相當開心。
哦。
許清如看了一眼顧筠之,猜想他這是在帶藤井伊織逛古城呢。
她也笑:“你們也出來逛逛嗎?”
藤井伊織點頭:“嗯!這裡和我去過的……中國的……地方,都不一樣,很特別。
所以我請顧先生帶我出來,看看.”
許清如瞭然,眸光一閃,問:“汪小姐沒有出來嗎?”
顧筠之沉著聲音道:“她說她有事,出門去了.”
許清如一聽,便知道話裡的意思。
汪芷楓這麼“離隊”,說不定是去找什麼特別的人。
比如“六蠹門”的人。
許清如看了一圈,胡寂生也沒來,心下有了猜想,看向顧筠之,用眼神傳達一個意思:你讓胡寂生跟過去了?顧筠之果然接收到了她眼神裡的意思,點頭,卻不語。
藤井伊織可沒注意這些,她的目光又被街巷旁賣小玩意的小攤子吸引了,奔過去。
一個穿藍布衣裳,扎著頭巾的阿婆,蹲在在牆角,在賣竹條編織的蚱蜢。
藤井伊織蹲在小攤前,小心翼翼拿起一隻竹蚱蜢,揚向顧筠之:“顧先生,你看這個……像真的一樣!”
陽光正好透過蚱蜢,照耀在她的黑色短髮上,揚起一層光暈,她燦爛的目光也融在這陽光裡,閃著一層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