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如用了整整兩天兩夜,終於閱讀完朱志勇帶來的專案資料,和父親留給她的資料。
她開蒙晚,悟性低,從小到大,她幾乎要付出比旁人多幾倍的努力,才能獲得和別人相近的結果。
小學時,別的小朋友一天就能學會的九九乘法表,她硬是背了三天,才找到訣竅。
那時母親就很嫌棄她,說她腦子笨。
於是,腦子笨的她,只能不停地“勤能補拙”。
補著補著,竟然讓她補進了重點高中,最後補進了知名大學,還補到獲得了公派留學的機會。
可有些事情,還是要看天分。
許清如讀完那些材料,大致瞭解到,父親要考察西南邊疆出土的青銅器,與中原地區出土的青銅器有什麼不一樣,方法是文獻和考察結合。
以前人的研究成果為基礎,到各個發掘地進行調查探訪,併購入一些市面上販賣的青銅器,進行比較。
這個專案,許清如總算是弄明白了。
可父親留下的資料,除了那張寫著“二牛一蛇貯貝器”的紙張,讀下來就是一些他在田野調查期間遇到的瑣事,什麼隔壁大嬸生孩子了,村支書家的牛跑了,縣裡的米線非常好吃……這些資料,有什麼用?有多重要,重要到讓人可以為了它們,想殺了她?她讀了整整四遍,毫無頭緒。
許清如頂著兩個黑眼圈,認命地躺到床上。
父親的資料只能暫且擱在一旁。
現在首先需要解決的,是怎麼解決父親專案的資金問題,以及是否要把負責權交出去。
27萬……許清如很清楚,她沒有能力拿出這筆錢。
她也很清楚,自己不可能負責這個專案。
她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心知肚明的。
她想過直接找許若凡,可朱志勇明確說過,姐姐“不會管這件事”。
可已經走投無路了。
她還是要找她那個姐姐。
那個有能力,有資金,有辦法的姐姐,繼續這個專案。
許清如突然覺得很可笑,從小遊離在外的“私生女”,現在卻有人讓她名正言順“子承父業”。
這是活得久了,什麼事都能見到。
簡稱,活久見。
覺得“活久見”的人,可不止許清如一人。
對於此事,傅天澤也深感“活久見”。
剛聽楊奕報告完朱志勇要求許清如負責未完社科專案的時候,傅天澤也是一頭霧水,外加可笑。
這怎麼看,都是一場鬧劇。
可當他沉靜下來,便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一年前,甚至更早前,許誨平便計劃了這件事,甚至預料到,他會在專案進行中出事,而他出事後,一定要由一個從來與他的事業無關的,明顯能力不足的女兒來繼續專案。
許誨平到底在計劃什麼?“她有什麼反應嗎?”
傅天澤站在天寰集團大樓的頂層,透過總裁辦公室的落地窗,俯視著這座山中之城。
楊奕走近前來,搖頭:“沒有,許小姐已經在賓館裡待了兩天,沒有出過門.”
待了兩天?沒有出門?怕不是在熬夜看資料吧?真是個笨蛋。
“你到‘鯉躍居’去,請張師傅做幾個菜,讓賓館經理送過去,就說是賓館贈送.”
“好的.”
“她不愛吃青紅椒,菜裡不要放。
也不要放味精和胡椒。
她愛吃魚,愛吃雞腿肉,愛吃茄子,愛吃豆腐.”
“……好.”
楊奕無語,記得這麼多,為什麼不直接報菜名算了?吐槽歸吐槽,楊奕特助還是聽話地開始去準備。
於是那天,許清如吃到了“賓館贈送”的油燜茄子、魚頭豆腐湯、蜜汁雞腿、紅燒豆腐。
差點沒撐死。
【小劇場9】誰偷窺中秋佳節,傅天澤給許清如蒸了幾隻螃蟹,扒乾淨了蟹肉遞給許清如。
許清如一邊蘸醋吃,一邊問:聽說鯉躍居新推出了一個螃蟹宴,他們家的菜我都沒嘗過,你個小氣鬼,鯉躍居不是你的酒樓嗎?傅天澤:誰說你沒吃過的?許清如想想,相當確定:沒吃過。
傅天澤:在昆城賓館的時候,是誰一口氣把那麼多菜吃完了?最後還不得不去跟前臺買消食片?許清如:你…你…你偷窺我?傅天澤:以我對你的瞭解,還需要偷窺?許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