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

“主上,就是造高達的那個.”

“唔,我知道是哪個,我的意思是,他為什麼會被刺?”

一個木匠皇子,最近一年又點上了修河堤的技能,妥妥的一個技術型皇子,這就和技術型官僚一樣,換個角度去說,也就是……人畜無害。

雖然上次在望江邊上,鄭凡從五皇子口中聽出了一些言外之意,鄭凡也投桃報李給他象徵性地送點年貨什麼的,但這無非是那位身為皇子的本能操作以及鄭凡身為一個軍閥的對等本能操作罷了。

論勢力,大燕朝堂上,太子黨和六爺黨爭得不可開交,如果不是因為燕皇還在,以其絕對的威望鎮壓著,使得最上面的一群各部大佬和大員們不敢下場,可能燕國朝堂上現在已經呈現出“慘烈廝殺”的格局;但這和老五又有什麼關係?老五孃家沒什麼存在感,其在朝堂內也沒什麼勢力,就算是最後落得個極端化的情況,比如後金時皇太極死了,多爾袞和豪格爭位,最後各退一步讓福臨坐上那個位置;也就是說,太子和老六或被動或主動地讓開,那也應該是由小七來坐那個位置才是。

年紀小,主少國疑,才方便權臣以及其他各路勢力的發展和活躍。

五皇子,沒啥勢力外加沒年齡優勢,怎麼算都是很邊緣化透明化的一個。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要挨刺殺,他也得領號先排隊。

“難不成……是陛下又要藉口開戰了?”

鄭侯爺一邊摩挲著自己的下巴一邊猜測道。

畢竟陛下是有陳例在的;三皇子都已經從湖心亭賞雪變成在奈何橋賞月了。

四娘則道:“如果真要開戰一個為了找藉口就折一個皇子的話,那這也太費兒子了一點.”

鄭凡伸出手指算了算,道;“還行,兒子還是夠用的.”

說完,鄭凡和四娘都笑了。

其實,他們都清楚,這不大可能是燕皇的手筆,一樣的路數,上次用了一次,這一次再用,就劃不著了。

上次三皇子的死,激起了民憤,最後成功推動了伐楚大戰;現如今,民生凋敝,接下來的春夏,更是艱難,想再以相同的招式依葫蘆畫瓢,不現實。

“哦,對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兒忘了問了,他死了沒?”

“沒有,重傷昏迷,隨時可能死過去,因為兵器上淬了毒.”

“沒死啊.”

鄭凡身子微微後靠,指節在手背上輕輕敲擊著,“沒死的話……咱們派人去慰問一下吧,如果中途死了,正好可以趕上奔喪.”

就在這時,肖一波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封公函。

“侯爺,定親王府發來的公函.”

四娘接了過來,直接開啟看了,轉而對鄭凡道:“孫有道應該是第一時間得到訊息後就派人來通知的咱們,定親王府這裡,應該是他們商議後向咱們這裡發來的公函;而且,這公函的意思,很有趣.”

“怎麼個有趣法?”

“竟然是請求主上您,蒞臨穎都,主持大局.”

鄭凡聽到這話,像是覺得自己聽錯了一樣,道;“啥?”

“不像是客套,意思就是讓主上您去那裡主持局面,可能穎都發生的事兒,不僅僅是一個五皇子被刺那麼簡單.”

因為鄭凡是軍功侯,不是什麼宗室的勳貴,如果是宗室勳貴,比如上次給自己封侯傳旨的那位侯爺,反正就是個吉祥物,哪裡需要擱哪裡。

但像鄭凡這種的,已經到了一舉一動都伴隨著極為深刻的政治影響的高度了。

就像是前幾年李梁亭入燕京,那是何等的震動?再者,靖南王自從自滅滿門後,他回過京城麼?鄭凡雖說在影響力肯定比不過前兩位,但已經到了該注意的地步了,哪怕從未有過明旨,告訴你不得輕易離開自己的封地,但你心裡應該有這一份政治默契在。

換個角度來說,他鄭凡可以不看重規矩也可以不那麼遵守規矩,但穎都的那幫原本成國系和現在燕國系的官僚們怎麼可能不清楚這個?但就是這樣,還讓定親王給自己發公函請求自己出面去穎都主持局面,這意味著,事情遠遠比一個五皇子被刺,更嚴重很多倍。

鄭凡招招手,身邊的一個婢女送上來熱毛巾,鄭凡擦了擦嘴,道:“其實,我可以回絕,因為沒有旨意,我封侯後就不方便隨意出門了,再那麼所行無忌,必然會引起上面人的猜忌。

雖然老田頂在前頭,但朝廷大佬,或者燕皇,想要剪除一下我的勢力,打壓我一下,也是暫時沒辦法去抵抗的.”

現如今平西侯府的方針,很簡單,辛勤種田,埋頭髮育。

再說得直白點,在燕皇駕崩前,最好不要跳得太厲害,等燕皇駕崩後,一代雄主的離去,註定會形成中央和地方上的權力浮動,到那時,地方上的勢力明顯脖子能更活絡一些了。

這也是為什麼立藩的君主覺得立藩不是什麼大事兒,結果自己子孫後代削藩時很煎熬的原因所在了,在你手裡,這些藩王或者藩鎮,自是不敢蹦躂,一個個無比乖巧,但你的兒孫,可沒那個威望去繼續牽繩子。

這些道理,老田沒教,但鄭凡懂,瞎子四娘他們也懂。

畢竟現在封侯了,政治影響不同了,你背地裡小心翼翼地和楚人做做戰馬生意,問題不大,明面上要是不知趣,上頭給你加幾個鐐銬,削減你的勢力或者摻沙子,你也只能被動地受著。

“那主上的意思是,回絕了?等聖旨?”

鄭凡搖搖頭,道:“咱們現在的地盤,是晉東之地,但實則,我們的勢力範圍,如果不把雪原和上谷郡算進去的話,其實根本遠遠不到整個晉東,最起碼,玉盤城那一帶不在咱們的掌握之中,望江一線,距離咱們的實控範圍還很遠。

既然現在穎都那邊,請我去,其實也是一種加強咱們平西侯府對晉東,甚至是對整個三晉之地影響力的一個好機會。

上次我引兵入穎都城,那是藉著老田的虎皮,這次我去,就是打著咱自己的平西侯府的旗號,這可以給外界傳遞出一個訊息,那就是不僅僅是晉東,穎都那裡,咱也是能說得上話了。

說得久了,久而久之,咱們的勢力也就能摻和進去了,除了孫家之外,咱們還能繼續扶持起來一批親咱們這裡的勢力。

我們這兒,是四戰之地,其實,北出雪原,南下楚國,只要兵馬糧草足夠,問題都不大,偏偏最大的問題是,咱們的西進路線,其實是最為堵塞的。

造反不造反這個另談,咱主要是想通暢。

換個角度說,我這次如果拒絕了沒去,或者安安心心地等旨意,等於是對外表明瞭咱們侯府的態度,那就是我只管我這三座城,就只照料咱這一畝三分地。

這其實是自己限制,不,確切地說,是閹割了自己的未來發展以及影響力的擴張.”

“所以,主上還是打算去的?”

“總體來講,還是利大於弊的,那就去吧.”

頓了頓,鄭凡又道;“老田不還在麼,天,塌不下來.”

……“夫人,昨晚公主侍寢了.”

婢女對坐在梳妝檯前的柳如卿小聲稟報道。

“嗯?”

柳如卿有些微微訝然,隨即,伸手輕輕捏了捏婢女的臉蛋,“你這小蹄子,忽糟糟地大早上跑我這裡來講這些做什麼,可是春心動了看上府裡的哪位親衛了?”

柳如卿被范家送到雪海關時,其實是配上一應丫鬟奴婢的,但都沒能進府。

當初的伯爵府,現在的平西侯府,雖然後宅裡的女人不多,而且相對而言很是冷清,但那也意味著絕對的乾淨。

魔王們可不願意自己住的地方被人摻沙子,自然會政審極為嚴格。

所以,柳如卿現在用的這個大丫鬟,其實是早年從虎頭城一直跟過來的,底子是信得過的。

不過,既然當了柳如卿的丫鬟,她自然會為柳如卿考慮,她也是清楚的,自家夫人入府到現在,侯爺可是一次都沒臨幸過,她也是著急。

出身自燕國,出身自北封郡的她,並不覺得寡婦算什麼缺憾,燕地民風本就外放,沒乾楚那般重禮教;再者,自家夫人長得那麼好看!她也知道,女人在後宅,最好有一個子嗣傍身,這才是立身之本,但侯爺就是不來睡,那怎麼能懷上孩子?所以,她也一直盯著公主那邊的院子,而且和公主身邊的幾個丫鬟玩得挺好,故意去刺探一些訊息;巧了,公主那邊的丫鬟,也是和她一個想法,所以雙方是在互相刺探。

“夫人,公主得了臨幸,下一位,不就該是您了麼?”

“小蹄子快閉嘴,大早上的,也不怕風吹閃了你的舌頭.”

“奴婢就是來提醒夫人您做好準備,說不得,今晚侯爺就來了呢.”

說完,丫鬟就做了個鬼臉,馬上跑了出去。

柳如卿則繼續坐在梳妝檯前,有些愣神。

進府前,她其實對這裡的生活有著很大的好奇,也有過很多的猜想,其實,日子過得是極為輕鬆的,不僅僅是生活上,還有精神上。

她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個什麼樣的感覺,確切地說,“喜歡”雖然只有兩個字,但裡頭,卻早已包羅萬千。

她其實是想伺候他的,讓他開心,讓他歡愉,甚至,她願意為他生一個孩子,冠之以他的姓。

他這樣子的男子,應該有很多的孩子才對。

先前,雖然他只是上下其手,撩撥之意極為明顯,卻始終沒有入巷;一開始,她還在疑惑,是否是他覺得自己髒,後來得知,公主其實也未破身,就釋然了。

她看不透他和風先生的感情,但直覺上,必然是極好的。

柳如卿正在想著心思時,那個先前跑出去的丫鬟又跑了回來,壓低了聲音驚呼道;“夫人,夫人,侯爺來了,侯爺來了!”

“啊!”

……鄭侯爺吃過了早飯,聊了會兒事情,又讓瞎子特意過來,短暫地會晤了一下,最終,得出了一個章程。

去,是要去的;但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騎著貔貅帶個劍聖去,首先,儀仗隊是要有的。

好在,“飛魚服”“繡春刀”都準備好了,這個做主力儀仗隊,外圍再配個八百騎做前後支應,足夠了。

同時,最西邊的兩個軍鎮,也就是公孫志部和宮望部,他們得先收到來自奉新城平西侯府的軍令,兵馬可以適當調動一下,一是為了策應穎都方向,二,是哪怕沒任何目的性的調動你也得調動一下做做樣子,給外界一種鄭侯爺對整個晉東各部兵馬掌控力極強的樣子。

當年李梁亭入燕京,三十萬鎮北軍,有一半直接從西面調向了東面,最後雖然證明了是在為配合燕皇演戲,但實則,這本就是題中應有之義。

說白了,鄭侯爺是個六品武夫,單單提拉出來,其實不算什麼,真正能持得住牌面的,還是忠誠於你的兵馬。

且,這不是去打仗,雖然得後續才能收到一些關於穎都具體事情的情報,但你得從容一點,淡定一點,這是為了維繫住你自己的地位影響力,同時,也是儘可能地抵消掉來自上頭的猜忌。

雖然自家人清楚,自己隨時都可以掀桌子,大不了回去開客棧;但你得讓上頭以及下面的人都認為,你,平西侯,是願意在這規則下和大家一起玩耍的。

一樁樁一件件籌備下來,得至少花費個一天的時間。

所以,鄭侯爺又相當於空出了一天的假。

公主還未起,四娘去忙儀仗隊去了,鄭侯爺也就自然而然地走入了柳如卿所在的院子。

柳如卿並未刻意梳妝打扮,而是以一種清水出芙蓉的姿態出現在鄭侯爺的面前。

其實,漂亮的女人,很少有那種傻白甜的。

她清楚,自己什麼時候是美的,也懂得,該如何最大程度地展現出自己的魅力。

當初在範府,自己和範正文平輩論交,柳如卿喊自己叔叔,也算是應當;但入府後,她也沒改口,外人面前喊侯爺,獨處時仍然喊叔叔,不就是因為她心裡也清楚自己心裡喜歡這一口麼。

只不過,這也不算是什麼心機深沉,畢竟人家在渴著心的取悅自己。

那種傻白甜式的,不是沒有,扈八妹那種的,三兒喜歡,但鄭侯爺還真欣賞不來那種調調。

柳如卿對鄭凡輕輕一福,“侯爺.”

“吃過早食了麼?”

“吃過了呢.”

“那就好,衣服多穿點,外頭冷.”

鄭凡走上前,很是自然地將柳如卿摟住。

同時,院子裡的丫鬟們馬上知趣兒地躬身退下,在侯府裡,沒這點眼力見兒,怎麼可能混得下去。

摟著柳如卿進入屋子,鄭侯爺在靠椅上坐下,伸手輕輕一拉,早已懂得如何配合的柳如卿自然而然地摔入鄭侯爺的懷中。

一邊,鄭侯爺終於收了公主,一向不喜歡開後宮也不愛後宮題材的他,還真有些食髓知味的意思,而且,按照順序下來,本就已經沒了約束;另一邊,丫鬟早早通稟的公主侍寢了的事,也是刺激到了柳如卿,嘴上說的不在意,心裡,其實也是有了想法。

說是“臭味相投”,不雅;說是“郎情妾意”,太假;只當是,雙方都覺得,可以水到渠成了。

柳如卿豐潤的身子在鄭侯爺身上輕輕挪動,抬起頭,在鄭侯爺耳垂邊輕輕吹了口氣,熱乎乎的,帶著些許溼氣,情幽幽,盪悠悠,“叔叔哎~~~~”天籟之音是什麼樣的,鄭侯爺沒聽過,但這一聲,已經將他的魂兒都勾到了雲巔。

許是真的到了時候,許是沒了顧忌真的可以讓天雷隨意地去勾動地火,許是風和雲,在這一刻達成了某種默契;柳如卿將紅唇湊到鄭侯爺耳垂邊,以一種入府以來最為大膽的方式,其實,鄭侯爺只是大上午來遛個彎兒,其實,鄭侯爺本打算等貪睡的天天醒來後,帶他去溜溜馬,其實,鄭侯爺本再抽個時間去看看儀仗隊的規格,其實,本該有很多的事可以做,其實,本該在這個時候不該做一些事,但,這一刻,再多的“其實”,都去見鬼了。

鄭侯爺起身,抱起,走向床榻,一時間,臥房內,冬未去,春已至,……等到正午時分,鄭侯爺從院子裡出來,這個時候,通常是他每日練刀的時辰。

只見鄭侯爺走到兵器架上,抽刀,一揮,而後刀口向下撐住地面,單膝跪伏了地上。

從大腿,到胯部,再到腰部,本該是舞刀時都需要協調發力的部位,卻在剎那間集體發酸罷工;單膝跪在地上的鄭侯爺,哪怕曾縱馬疆場,哪怕曾千里奔襲,哪怕曾孤軍深入,哪怕曾血染戰袍,到這時,也終於深刻體會到了繞指柔的深刻含義,昔日雪海關頭,面對茫茫野人的攻城,都沒有像現在這般體會到一種“有心無力”;手撐刀,想要起身時,甚至忍不住倒吸一口氣涼氣:“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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