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旭說道:“你幹什麼!我早說了,已經不做以前那些偷雞摸狗的營生了。

我在這裡已經是正式工,領導還說下個月提拔我當小組長。

你不也是正經當搬運工,改過自新了麼?”

“大家心裡都明白,我們冒著酷熱幹活,還不是為了掙更多積分,早點搬到避難所去?可是有人說,咱們這樣留過案底的永遠也沒資格,積分多了能換物資不假,但是去不了避難所,等著下次天上掉炸彈,還不是炮灰?”

黃旭反駁道:“炸彈襲擊的時候躲在鎮上的防禦工事也一樣的,再說那些飛機還真敢再來麼?上次來的都被打掉了.”

那個壯漢見之前那套說辭勸不動,眼珠一轉,又換了個說法:“晚上休息的時候,我帶你去賺點外快,你去不?”

“我白天干活那麼累晚上還出去做什麼?”

黃旭雖然比以前生活態度積極,卻並不能代表他變成了一個勤奮的人,憑藉異能上白班賺更高的積分,到了晚上當然要好好休息了。

奶奶也不在人世了,他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並沒有太多動力賺外快。

壯漢擺出了神秘樣子,繼續嘮叨道:“看在我們蹲過同一間看守所的情誼上,我才告訴你的。

就是前段時間掉下來那個飛機,你知道吧?掉了很多碎塊在林子裡,我哥們找到了黑匣子。

說有個人拿二十條上等的芙蓉王來換。

我哥們怕被對方坑,想拉兩個幫手壯膽。

你不是異能者麼?你去肯定能行。

就是站在那裡裝樣子,事後分你兩條芙蓉王.”

黃旭本來煙癮不大,可是以前他那些狐朋狗友都抽菸,自然知道芙蓉王的價值。

現在物資匱乏,上等香菸據說早停產了,芙蓉王能找食堂大師傅換好更多吃吃喝喝的東西。

按人頭配餐實在是太寡淡了,他無比懷念大魚大肉隨便吃的日子,就有點心動。

對方說看重他是異能者這個事,黃旭覺得很可信。

那些力量和速度型的異能者,身體素質都大幅提升。

他自己的力量和速度沒那麼誇張,也已經比一般人強了一些,裝樣子唬人,晚上跟著出去一趟就能換兩條煙,這種並不離譜的交易,他覺得還是可以參與一下的。

莫尋在祁晴耳畔低聲說道:“上次打下來的飛機,黑匣子一直沒找到,沒想到在這裡能有線索.”

祁晴問:“那你是打算留下來跟一下這個事?”

“嗯,我向上面彙報一下,估計也是安排我順便辦了。

回程你能開車麼?”

祁晴說:“能是能,但我打算利用職權之便找個臨時司機。

咱們來的時候太順利了,我總覺得回去可能遇到啥事,你又不在,我要警醒一些.”

莫尋並未質疑祁晴的話,兩人除錯好通訊裝置,莫尋就悄悄離開了休息室,隱去身形,等著跟蹤黃旭去追查敵機的黑匣子了。

祁晴從李家鎮又協調了一個司機,等著四車貨物裝好車,也沒有發生什麼異常。

所有貨物都是提前裝好在木製包裝箱內,她只用查點箱子上的編號和數量與清單一致就行。

夜裡九點車隊返程,氣溫比白天降了幾度,地面上維持在40度剛出頭的溫度。

四輛車八個人,司機和跟車員都在改裝車的駕駛室內,開著空調,才能保證身體不出問題。

只有祁晴這種身體素質提升的人能短暫在車外晃盪一下,一旦路況出現了異常,基本就是她披著隔熱降溫的披風下來,檢視情況清理路面。

當車隊進入到盤山路時,他們驚訝的發現了一片森林。

車燈晃過兩旁的山坡,她很清楚地記得這片林木是過火木,來的時候還都是焦黑的樣子,這才過去幾個小時,居然變得鬱鬱蔥蔥了?是他們走錯了路,還是這片森林被人動了什麼手腳,產生了幻象?祁晴心想應該不是他們誤入了副本,如果被選中者人數不夠是不能觸發副本世界的,假設人數夠了,那也該在她腦子裡有什麼提示才對。

什麼都沒有,這片林子就憑空出現了。

難道有什麼激發植物生命力的異能或者特殊物品就在附近,持續作用中?在祁晴最早的那次關於天災的夢境之中,她在從s市撤離的路上見識過一片鬱鬱蔥蔥的山嶺。

當時她只是聽說有異能者,不過流傳於市井的多是一些力量型、速度型和風火雷電控制類的,能讓催生植物或者營造大規模環境的異能,她從沒有親眼見過。

不過現實中她經歷了副本那種詭異的空間,還聽說了上古八大姓的血脈神通,思路也開啟了不少。

說不定就有那種可以讓植物恢復生機的異能呢?當然也有幻境營造者,古代神話故事中不是有很多類似描寫。

神仙妖魔都能做到,亂墳崗在幻境之中能變成豪華庭院,弄出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就不足為奇了。

再者,還有奇奇怪怪的特殊物品,光是看那些名字都不一定能猜出用途。

至今國內就有十六個副本通關,放眼全球,被當作獎勵的特殊物品起碼也有上百件了。

所以祁晴能做出的判斷,就是遭遇了非常事件,她立刻呼叫其他三輛車全員戒備。

忽然莫尋的聲音呼入整個車隊的車載通訊,聲音裡帶著幾分焦急:“你們已經進入特殊物品或異能的影響範圍,馬上停車,你們看到的都不是真實山林道路,再開很容易墜崖.”

四輛車立刻原地停下。

莫尋提醒道:“小晴,你閉上眼睛,摸一摸你認為的山坡和樹木.”

祁晴下車,用眼睛看到了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木,但她沒有莽撞走過去,而是腰上拴了安全繩,一步步挪過去,在伸長手臂能碰觸樹木的地方,閉上了眼睛摸了摸。

天很熱,周圍的空氣就像是蒸鍋裡冒出來的水蒸氣那麼滾燙。

祁晴卻摘掉了防護手套,感受著那份燙和粗糙乾裂,那並不是鮮嫩的綠葉的觸感。

她穿的是加了隔熱材料的鞋,鞋底雖然沒有灼燒的痛,卻能感覺到與柏油路面不同的那種,是軟土。

到了夜晚,路面不該這麼軟,除非那裡就是公路旁的護坡土。

她嘗試著再向前邁出小半步,腳下竟然懸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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