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詭異

“小哥，來吃拉麵嗎？新鮮出鍋的哦，可香……了”老闆依舊露出熱情的笑容，那副微笑就像是一個固定了千年的面具，看上去很正常，但看得久後就會有一種非常詭異的感覺，那是在博物館中看到對著你微笑的壁畫和兵馬俑的感覺。

但森越能感受到他的一絲變化，似乎是在盡力對抗著什麼，話語也說得斷斷續續，像是卡了碟的影片，在這種詭異的現象出現沒多久後他終於說出了和之前不一樣的臺詞，雖然依舊有些卡頓，但是至少能聽懂了。

“青點心……元宵頭……，雞湯很好喝……沙子不好吃，潑菊花……”這些話他說的十分艱難，一直微笑的臉頰在此刻終於露出了一瞬間的變化，飽滿的雙顴變得乾癟，笑眯眯的雙眼乾枯的下陷，足以放得下一個饅頭。

本來油光滿面的面板也變得乾枯發黃，好像一個摔碎後被主人隨意拼接起來的瓷器，森越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詞語來形容這種詭異的畫面，硬要說的話就像是在一款三a大作中游玩的時候畫面在一瞬間變成紅白機的畫質，在你對面和你聊的投機的女伴在這一瞬間突然變成了渾身生有觸手的怪物。

那男人在說完這些話後也徹底沉寂，像是遊戲中出現了bug一樣被系統清除了，但沒過多久，他又以最開始的表情和語氣發問：“小哥，來吃拉麵嗎？新鮮出鍋的哦，可香了……”森越深深的看了眼這個拉麵店老闆，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出於好意為他提供線索，但他會記得老闆的幫助的，如果這老闆確實是個活人的話。

“青點心，元宵頭，雞湯，沙子，潑菊花……”森越蹙起眉毛，左手輕拂下巴開始推測這幾個詞的含義，不知道是不是隻能用符合自己的身份的話來傳達資訊，這些詞或多或少都和老闆的職業有關，事到如今他也沒辦法對這裡發生的事視而不見，只有解決了這裡的問題才有機會破局的樣子。

“大叔，你這裡還賣其他東西嗎？比如說元宵之類的食物？”

森越側頭對著那些向他推銷食物的人詢問，目光在他們手中的食物上來回掃視，沒有發現老闆說的那些食物。

那些人對森越的這句話還是有反應的，但僅限於搖搖頭，隨後繼續推銷起自己的食物來，就像是一個遵行著固定行為邏輯執行的npc，似乎只會對特定的語言和行為作出反應。

問遍周圍的商販後森越發現他們都沒有這些食物，當然也有幾家賣元宵的，但其中的元宵並沒有看出什麼特別之處，處於安全考慮他寧願餓肚子也不願意親身嘗試這元宵是否有毒。

“等等，要是我在被限制住說話能力的情況下我會用什麼方法傳遞出情報？事物的其他含義？太慢了……”有些喪氣的森越靈光一閃，似乎發現了之前調查的盲點，他開始按照對方的邏輯思考，很快就發現了一些他未曾注意到的蛛絲馬跡。

“快速傳遞情報的方式……語言具有經濟化原則，應該用最簡潔的話語表達最中肯、最切題的意思，最好的方法就是透過語音……語音？語音中音節是其基本單位，也是表達意義的語音單位，還是作為語言最小音義結合體的語素的載體單位……”森越有些感謝其自己大學時學的那些語音學的專業課了，雖說現在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但還是有些大概的印象的。

“這樣就很簡單了，無非就是藏頭語音了，青點心，元宵頭牌，雞湯，沙子，潑菊花，這些字排列組合一番後，能到到最接近句子的短語就是……青點元頭雞沙潑菊.”

“青點元頭雞沙潑菊？轉換一下就是……慶典源頭，擊殺，破局？”

得到了答案的森越豁然開朗，眼前的迷霧散盡了不少，雖然依舊有些奇怪的地方，但至少有了一個破局的目標，不管那老闆說的是不是真的，他都得去試一試。

“喂，咱們是在幹什麼？為什麼要載歌載舞？是在慶祝著什麼嗎？”

森越加入這些跳舞的人，同樣拍著手露出笑容，似乎真的被這裡的氣氛感染了一樣。

周圍的人終於不像之前一樣麻木的跟個木頭人一樣，就像是觸發了什麼關鍵詞一樣，表情瞬間變得靈動了起來，口中也不像之前一樣只發出無意義的歡愉的笑聲，一名滿頭白髮的蒼髯老者回頭為他解釋道：“這是為了慶祝田心神姬大人的恩賜而舉辦的慶典，每個人都是自願為田心神姬大人慶祝的，看到周圍的一切了嗎？”

老人指著周圍那些看上去就很豐盛的食物，雖然都是幻想，但在他眼裡還是很真實的。

“新鮮的食物和水源，富足平安的生活，無憂無慮的人生，都是田心神姬大人賜予我們的，我們當然要為田心神姬大人慶祝了.”

老人雖然年歲已高，但提到這個什麼田心神姬的時候確實滿面紅光，語氣也是充滿了感激與自豪，本來佝僂著的後背也挺直了不少。

“哦？也就是說這慶典是專門為田心神姬大人舉行的了？慶典源頭嗎……對了，田心神姬大人現在在哪裡？我實在是太想見到田心神姬大人了，如果不能當面對著田心神姬大人表現出我內心的感謝，那我一輩子都會因為這件事而後悔的……”森越在暗中確認了田心神姬是一切的源頭後便想直接接近這個田心神姬，然後想辦法做掉她，這就到了他熟悉的領域了，早說嘛，直接動手就好了。

只不過這個什麼田心神姬似乎不打算正面出來和森越打一打，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發現了森越的實力。

眼前的一切都是幻想，這點森越一直都沒有懷疑過，他只覺得眼前這一切實在是沒有必要，本身他其實是不想修行龍地洞的仙人模式的，只是本著來都來了的心思，他才接受這什麼考驗。

他打算等過了這一關就直接攤牌，他可不想再繼續猜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