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景輝不是那種喜歡搞人海戰術的警察。

可一來二去的,竟也將長陽市刑警支隊的人力,用到了百五十的程度。

柳景輝特意打了個電話給餘溫書,說明情況以表示自己並不是浪費資源。

餘溫書滿不在乎,乃至於大包大攬的道:“做命案積案呢,用一百多號人算什麼,哈哈哈,只要能破案,你用一千人,我都給你想辦法湊人。

你放心的用,我皺皺眉,下次吃飯的時候就自罰三杯.”

柳景輝湊趣的笑兩聲,又聊兩句,才掛上電話。

餘溫書的話說的很清楚了,用人可以,得破案。

能破案,再多用些人也行。

那破不了案呢?柳景輝不喜歡搞人海戰術也有這部分的原因。

承擔的責任太大了。

當這麼多人都付出了這麼多的勞動之後,再談浪漫,談快樂,就談不下去了。

問題在於,柳景輝的推理也不總是成功的,尤其是在各方面配合不夠完善的情況下,他穿透本質的推理,往往來不及驗證,就被悄無聲息的拖過去了。

雖然說,柳景輝也是做過幾個大案子的人,但這種案子,往往另有核心的指揮,而他通常只能作為參謀的角色。

大部分的省廳高階警長也都是這樣,到了地方上,固然是可以提出很多的建議,可做不做,具體怎麼做,都還是地方上的刑警在操作。

他一個省廳的幹部,聽起來很高階,也很受尊重,但其本身管不了人事管不了錢,光想做事,也是很容易遇到阻礙的。

大部分時候,各地的負責人只是說的好聽,一旦案情進展到了他不喜歡的水域,或者使用的資源超過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此前說的話,就都不算數了。

但這一次,餘溫書是真的放權了。

只是並不是真的放給柳景輝的。

柳景輝不由看看江遠。

這傢伙竟是愣生生的用做案子的方式,征服了長陽市刑警支隊的支隊長。

想想也是,江遠做過的案子,不用等後續,基本都是鐵證如山的狀態。

其中大部分的命案,甚至都不用嫌疑人供述,零口供都能辦下來。

這樣的江遠,自然很容易得到刑警隊長們的認可。

相比之下,柳景輝的推理就經常有些虛無縹緲了。

尤其是在不能論證的情況下,甚至會被檢方要求補充偵查。

“今天就沒什麼事了,江遠你去好好休息休息,看看明天有沒有好訊息傳過來.”

柳景輝羨慕過了,也是照顧江遠。

命案積案做起來,活多的無限,要填的單子更是成捆的。

不過,柳景輝都不要求江遠去做。

江遠瞅一眼柳景輝面前的各類檔案,就很有情商的道:“我們一下午都在跑路,我幫你寫點報告.”

“這個……”柳景輝又擔心江遠不會寫,有些遲疑。

江遠坐旁邊,拿過一份報告,看兩眼,刷刷的就開寫。

寫完,交給柳景輝,再取一份。

柳景輝有點意外的看了一遍。

出人意料的好。

柳景輝奇怪的看向江遠:“你還練過這個?”

“唔……讀書期間,略有涉獵.”

江遠能說什麼呢,能說自己撿了個公文寫作lv4的技能嗎?能說自己公文寫作能力吊打八個柳嗎?江遠也不能說,柳景輝則是翻來覆去的看了兩遍。

他覺得江遠寫的挺好的,以至於他想要挑點錯漏,都挑不出來。

公文是很平淡的東西,尤其是普通的公文,那都是沒什麼花頭的玩意,有現成的模版,照著做就行了。

但是,公文可是真的會成為決定,形成決議,變成證據的東西。

要是認為這種東西沒講究,那就太年輕了。

所謂平凡中見真章,這種真正體現文字力量的東西,不是經歷了摧殘的老公務員,是很難寫的好的。

基層警察一般都寫的很糙。

寫的好的,就是高一點的市局或者省廳的,這算是兩個地方的必備技能了。

像是王傳星,唐佳這樣的警員,高學歷又願意學習的,且有條件學習的,就是把弄公文的好手。

至於江遠這樣的,不是柳景輝歧視他,如果讀書讀的好,又何至於考去縣局——也不對,這廝是江村人,是考回家了。

柳景輝倒吸一口涼氣,問江遠:“你這個略有涉獵,涉獵到什麼程度?”

江遠沒藏著,想想道:“就我現勘的程度吧.”

他犯罪現場勘察lv4,現在做的多了,還能微漲一點。

公文寫作沒練過,但撿到手就是lv4,基本是在一條水平線上的。

柳景輝一口涼氣吸飽,抓一把報告丟給江遠,道:“做做看.”

江遠笑笑:“我也不是哪種都會寫,有些就寫不了的.”

江遠說著挑挑揀揀的,六份報告取了一份,想想又留下一份,道:“這兩個我先寫寫看,有問題再給您說.”

“好.”

柳景輝見狀,略有點寬心,總算不是真的妖孽到啥都涉獵……柳景輝轉念一想:這莫非是公文寫作中的高階應用,當面推諉?而且還是不給標準的那種?沒有標準,就可以靈活應用。

靈活應用,就意味著權力……基層公務員的權力,就在一支支的筆尖下流淌。

柳景輝接著不禁想到,江遠公文寫這麼好,又主動寫公文,這就等於是申請了權力,又獲得了權力,現在似乎還找好了推責的理由…………江遠很快就回去休息了。

他幫柳景輝寫寫公文,主要也是看他的活多,另一方面,也是偶爾利用一下自己的技能,同時瞭解一下專案組內外的情況。

獲得滿足了,江遠就沒興趣了。

他還是更願意將時間花在案件上。

一夜沉睡。

醒來時間,江遠還在招待所裡發了會愣。

最近住的酒店,條件好像都有點差。

如果每次死的都是各種董事長之類的話,生活條件大概會好很多吧。

早餐是大灣村特色的豆花,大盆,加料水,配饅頭和小菜,所有東西都是隨便吃,但種類就這麼幾種。

味道還行,屬於能吃但不是很好吃的特色。

柳景輝將大本營移到了本地的派出所。

派出所的業務其實也非常多,尤其是這種大鎮大村的派出所,幾十號人每天忙的飛起,再被佔去半條走廊,要說不惱火都不可能。

但柳景輝管不了那麼多了,出差的警員傳回來的訊息很多,意味著這邊很可能要進入到抓人和審訊的程式了,到時候,基本配置必須得有,否則證據鏈都要被質疑。

派出所方面不尷不尬的配合著,快到中午時間,開始有重要的訊息傳了回來。

“屠宰場的老闆找到了,聽前方的同事講,這廝應該是知道點啥的。

現在正在勸他回來,坐下午的班機.”

坐在派出所給的小辦公室裡,柳景輝按捺著興奮。

11年前的積案,已然是取得了突破的狀態,屠宰場的老闆如果真的有問題的話,案子基本就算是告破了。

哪怕一時半會抓不到兇手,對一起命案積案來說,能做到追逃環節,也堪稱完美了。

“沒有反抗嗎?”

江遠問。

“語言上有點對抗,現在應該考慮著呢,等進了審訊室,咱們再好好問問.”

就算嫌疑人有動搖了,在外面詢問或者審訊的風險也是非常大的,正常情況下,還都是帶回來再問。

而就國內的刑訊機制來說,正常人到了審訊室,都不會抵抗的太激烈。

只要審訊人員能夠給他說清楚利弊,再讓他弄明白國內的司法體制和美國的不一樣,也不可能有律師進來幫他說話以後,大部分人問題不是很嚴重的人,都會交代的。

至於不交代的,那隻會讓審訊人員變的興奮起來,因為這種情況,往往意味著非常嚴重的問題,一個不小心,就會涉及到命案。

真正喜歡說審訊技巧的,喜歡在審訊中增加重量的,都是以前的預審模式。

尤其是將挖積案當做業績的時候,審訊模式就會發生變化了。

如今已經沒有預審了,屠宰場老闆要是沒殺人的話,一趟飛機坐下來,多數也就想明白了。

不過,押送人員在運送期間,是不太可能給嫌疑人施加壓力的。

不僅不能施加壓力,反而要不斷的寬慰嫌疑人,告訴他,沒關係,沒事的,到了說清楚就好了……一個冷知識,一名警察笑容最豐盛的時刻,不是結婚,而是押解嫌疑人的時候。

傍晚。

屠宰場老闆直接被送到了長陽市局的辦案中心。

當他被請上審訊椅,戴上手銬,特別是戴上束縛帶的時候,這名有點富態的屠宰場老闆,肉眼可見的心慌起來。

“不是就問話嗎?怎麼還要戴手銬,還帶這個什麼……”屠宰場老闆扭動起來,鐵鏈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束縛帶,你就當是安全帶就行了.”

柳景輝回答了他的話,接著,看屠宰場老闆的表情,直接就單刀直入道:“知道我們找你什麼事嗎?”

“要債?”

屠宰場老闆小心翼翼的。

“我們是警察.”

柳景輝強調一聲,再道:“11年前的積案,你記得嗎?”

“你們是哪裡的警察?”

屠宰場老闆反問。

“我是省廳的柳景輝.”

柳景輝給看了證件。

屠宰場老闆仔仔細細的看了,再呆了幾秒鐘,才道:“記得,計程車司機死了,你們不會認為是我殺的吧?”

“你說清楚,就不會.”

“唔……行吧。

也可以說了.”

屠宰場老闆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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