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暗紅色的繩索飛出,將佩蒂捆了個結實,這是司馬值出手了。

上次回到養元谷,華真行又將麒麟索交給司馬值隨身帶著,以備不時之需,畢竟這是司馬值用了多年的趁手法器。

被麒麟索這樣捆住,就算佩蒂還沒死,神通法力也封禁了。

曼曼已經飛身跳到了華真行的旁邊,她和華真行同時開口道:“你沒事吧?”

華真行笑了:“我當然沒事,已經全搞定了,這還多虧你能及時帶人趕來!”

他的語氣很淡定,彷彿一直都這麼鎮定自若,此刻在曼曼面前又微微挺起胸,一副風淡雲輕的騷包高人狀。

華真行居然連頭髮都沒亂,身上也沒有沾上半點塵土,大成修士煉製的五行衣符和春水符可不是白給的。

但再看這所公寓,包括建築在內的其他東西都已化為廢墟,最大的碎塊都不超過一個拳頭大小。

很多東西在華真行與佩蒂鬥法時候就被破壞了,尤其是剛才五人同發春雨劍術,那真是春雨如絲、如剁餃子餡!這時莫棄突然驚呼一聲道:“快看!”

只見那五個倒下的人或者說五具屍體,面貌迅速變得蒼老、枯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一具乾屍,緊接著乾屍龜裂碎開……化為了塵埃。

曼曼倒吸一口涼氣:“這是怎麼回事?”

鄭同俊變色道:“這是陰煞侵襲,我還從未親眼見過這麼厲害的陰煞侵襲!他們生前練的到底是什麼邪功,又經歷了什麼?”

司馬值:“整座陰祟大陣,殘餘的陰煞都衝他們來了,太可怕了!”

華真行終於不淡定了,瞪著眼睛好幾秒鐘沒說出話來,他此時才真正領略到那陰祟大陣的厲害,假如沒有神通法力護身,他恐怕也是這個下場。

佩蒂的這五名助手,當然也學了佩蒂的邪法,他們說不定還是佩蒂的實驗物件。

佩蒂教他們習練邪法、觀察反應,從而找出消除各種副作用的辦法。

這幾人的修為存在極大的隱患,就連佩蒂本人方才都承受了陰祟大陣的反噬。

這些都是華真行推測的結論,具體的真相如何恐怕還得審問佩蒂,也不知道其人的腦子壞掉了沒有?反應過來的華真行,定了定伸手又抽出了一枚符籙。

這姿勢,有點像某個大人物在某個俱樂部的休息室裡,點燃了一支雪茄,但他點……祭出的是一枚春光符。

定風潭的獨門法術“春雨劍”和“一潭春水”的實用性都極強,但也有一門法術充滿了裝逼感,名叫“一派春光”。

一派春光可以化解陰祟、驅除風邪,但其主要妙用是化解疲勞、恢復神氣,提振精神、甚至在無形間治療某些病症。

它對修士而言好像用處不大,對普通人而言也只是錦上添花,通常用在某些特殊儀式上,可增添玄妙的氣氛,偏偏對修為的要求卻很高。

華真行尚未練成一派春光術,身上卻帶了一枚春光符。

春光符雖也有化解陰祟的效果,但顯然破不開剛才那樣的陰祟大陣,所以華真行鬥法時用的是破陣符和破邪符。

此刻陰祟大陣已破,但還有殘留的陰祟飄蕩,假如四散而開可不是好事,周圍都是瓦歌礦業高層所居住的公寓。

這些飄蕩的陰祟卻沒有立刻散去,好像也本能的避開了華真行等人,現場有別的東西吸引了他們,就是外圍的那已經倒下的、佩蒂的五名助手,這些陰祟紛紛匯聚侵襲而去。

春光符祭出後,明明還是晚上,並沒有出太陽,心境上卻莫名有明媚之感,無形中壓迫神魂的陰鬱氣息一掃而空,殘餘的陰祟也紛紛化散,彷彿消失在春光裡。

曼曼又一指被麒麟索捆住的佩蒂:“他是誰?”

華真行:“他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佩蒂牧師,假如我猜得不錯,他真正的身份,應該是岡比斯庭五年前失蹤的拉爾法大神術師.”

什麼佩蒂牧師?什麼拉爾法大神術師?曼曼聽得是一頭霧水。

瓦歌市這邊查出陰祟法陣殘餘的事情,她並不知情,更不清楚約高樂昨天來找華真行說的事,所以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華真行正準備解釋,周圍的公寓裡已經有不少人跑了出來,紛紛互相詢問道:“怎麼回事?突然停電了!”

緊接著就有人發現了這邊的異狀,呼喊道:“那不是瓦里希先生的公寓嗎?怎麼沒了!”

剛才的鬥法過程說起來複雜,其實前後時間很短,從華真行突然發起偷襲,到最後曼曼等人將這棟公寓切成了碎片,總計不超過一分鐘。

在陰祟大陣被破之前,周圍其他人甚至都沒有察覺到動靜,就算感覺外面不對勁也不敢出屋。

對普通人而言,今天晚上的公寓區太怪異了,回來的時候莫名就不敢靠近瓦里希的公寓,回到自己的公寓裡也沒來由地非常不安,就是那種看了恐怖片之後越想越害怕,卻不知自己在害怕什麼,恨不能把燈都開啟鑽進被窩裡的感覺。

陰祟大陣被破之後,瓦里希的公寓也塌了,轟然的響動終於傳了出去,周圍的很多人不僅聽見了聲音,也感覺到了微微的震動,與此同時,突然停電了!停電當然不是陰祟大陣弄的,而是整座屋子都切成了碎片,電器、電線、開關都毀了,也不知哪裡出現了短路過載,公寓本身的斷路保險裝置當然也毀了,所以導致整個公寓區的供電系統跳閘了。

大家原本都躲在屋子裡莫名不安呢,突如其來的響動和停電,嚇得很多人都尖叫起來。

但是還好,今晚那種無形中的壓抑氣息隨即就消失了,莫名又有一股安撫的力量不知從何處傳來,使周圍的人感覺都很舒服。

這是因為華真行祭出了春光符,假如沒有這枚春光符,今天這裡恐怕得有不少人會嚇出個好歹來,很多人恐怕也不敢從屋子裡跑出來。

人們跑出屋子,開啟手機帶的手電,非常震驚地發現,瓦里希先生的公寓沒了,只剩下一地碎茬。

還好瓦里希本人沒事,正站在廢墟旁,身邊還有新聯盟的工作組負責人以及團隊。

華真行此時當然又施展了幻形神術,在外人眼中化為了瓦里希的形容。

瓦歌礦業的眾高層幾乎都認識司馬值,但不可能對工作組的所有成員都很熟悉,所以曼曼出現在這裡也沒引起過多的注意,他們的注意力都被佩蒂吸引過去了。

司馬值的腳下還多了一個七竅流血的人,衣衫凌亂,被暗紅色的繩索捆住,似已昏迷不醒。

眾人紛紛關切地問道:“老闆,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人是誰?”

、“他怎麼了?”

司馬值的反應很快,趕緊答道:“這個人應該是殘餘的反動勢力,今天在公寓裡設了埋伏想對瓦里希先生不利,藉此破壞瓦歌礦業和新聯盟的合作。

行動被我們識破了,還好只是毀了這座公寓,瓦里希先生沒事。

作案者也被抓住了,我們要將他帶走處置.”

天吶,居然發生了這麼可怕的事情!一定是那些殘餘的黑幫頑固勢力搞得恐怖報復,居然在瓦里希先生的公寓裡面安裝了炸彈。

還好被工作組及時發現了,瓦里希先生在爆炸時沒有走進屋子,工作組還抓住了安裝炸彈的人……這就是在場的大部分人聽見司馬值的話,自行腦補出的一連串情節。

司馬值宣佈危險已經排除,並告訴大家不要再靠近這片廢墟,明天將會派專人來清理,趕緊聯絡礦區的物業恢復供電。

瓦歌礦業有自己的發電廠,輸變電線路也都是自己修的,當然也養著自己的電力維修工。

可是大晚上的去找礦上的電工,人來得不情不願,好半天也沒有排除故障,斷路保險開關總是推不上去。

因為不知道具體的故障點在哪兒,電工的活幹地太慢太次,身為電氣工程師的周行元實在看不下去,親自動手將故障給修好了,無非是摘掉了通往瓦里希公寓的電路。

佩蒂當然不能交給礦區的保安,被華真行等人帶走了,司馬值親自拎著他。

曼曼問道:“我們去哪兒?”

華真行:“約好了一起吃晚飯的,可惜我準備的材料都被毀了,連那棟公寓都沒了。

我們去礦區外面的油潑麵館吧,要個包間。

我再借用一下廚房和廚房時的材料,親自做一桌,給你壓壓驚.”

曼曼:“壓驚?受驚嚇的人不是你嗎?”

華真行:“我沒事,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今天這一出,是不是把你給嚇著了?”

曼曼點頭道:“嗯,我確實嚇了一跳!但我也知道,以你的本事,一定會沒事的.”

華真行笑了:“我這麼有底氣,也是知道你要來,而且司馬值他們也一定會跟著一起來,其實要多謝你們幫我解圍.”

曼曼:“這個傢伙怎麼處理?”

華真行:“暫時帶著吧,這可是大神術師,一刻都不能放鬆警惕.”

曼曼:“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什麼人啊,為什麼要襲擊你?”

華真行:“待會兒邊吃邊說,我還得給約律師打個電話,要他過來領人.”

司馬值又施了個障眼法,讓路過的人發現不了他手裡拎佩蒂,幾人來到了礦區大門外的油潑麵館,在二樓要了個大包間,順手將佩蒂扔到了牆腳,麒麟索當然一直沒解開。

華真行、曼曼、司馬值、莫棄、周行元、鄭同俊等六個人,卻擺了七套餐具。

華真行給約高樂打了個電話,響兩聲就接通了,約高樂在那邊問道:“華老闆,這麼晚找我什麼事,難道是要請我吃飯嗎?”

華真行:“是的,您快過來吧!我親手做一桌,還叫了幾個人陪你一起喝.”

約高樂:“時間有點晚了,我也不在瓦歌市,改天行不?”

華真行:“不能改天,就是今天。

我告訴你,岡比斯庭五年前失蹤的拉爾法大神術師,我給你找到了,而且已經抓住了,人就在牆角躺著呢,可我發現他分明也是一名黑魔法師。

岡比斯庭的屁股該怎麼擦,我想應該是您的事情.”

約高樂語氣有些誇張地驚歎道:“你真把他給抓住了,居然還是生擒?人先看好了,一定要小心,不能讓他再有任何機會動用神通法力,我明天一早就到.”

華真行:“別明天一早了,就現在吧。

我知道您就在附近,說不定今天出事的時候,你就躲旁邊看熱鬧呢!”

約高樂:“這話怎麼說的?我哪會是那種人!我真的不在瓦歌市,遠在摩旺市呢.”

華真行有些意外,追問道:“你明知道今天晚上這裡會出事,跑到摩旺市幹什麼?”

約高樂:“我昨天就提醒你了,但我不知道今天就會出事.”

華真行冷哼道:“終於說漏嘴了吧,看來你早就猜到這件事了.”

約高樂:“先不聊了,等見面再說吧.”

華真行:“那就請您快點過來.”

約高樂:“不是跟你說了嘛,我在摩旺市呢。

夏爾今天要和總統見面,那場面很難想象啊,越想越好奇,馬上就要開始了.”

華真行:“他們會見的完整現場記錄,等吃完晚飯我就可以全部給你,跟看現場沒什麼區別.”

約高樂:“可是我人已經到了摩旺市.”

華真行:“我知道您的本事,您不是會飛嗎?我現在去廚房,一個小時之內酒菜都上齊,所以就等您一個小時。

假如您不來,我就想辦法把拉爾法大神術師交給崑崙盟了,然後把調查結果公開。

這種人我不想親手弄死他,但也不敢留在手裡.”

約高樂:“開什麼玩笑?四十五分鐘,我四十五分鐘之後到!”

結束通話電話,華真行又問道:“大家都餓了吧,先各來一碗現成的油潑面墊吧一下,我馬上就去做菜.”

司馬值等人齊齊搖頭道:“不餓不餓,油潑面是主食,不著急上。

就算要吃,我們也想嚐嚐您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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