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英巷,盛府

盛紘拜別老太太,黑著一張臉出了壽安堂,帶著盛長柏轉身往林夕閣走。

如蘭猜到渣爹應該是去處理盛長楓,正想跟上去看個熱鬧,出口惡氣,卻被盛華蘭一把拉住,“五妹,跟我去前廳,母親一個人在那肯定忙壞了.”

湊近如蘭耳邊小聲道,“爹爹現在肯定一肚子火,你過去準捱罵.”

想到渣爹一直看自己不順眼,如蘭乖乖跟著大姐往前廳走,“母親在前面忙什麼?”

華蘭道,“送來那麼多聘禮,都要分類做賬,還有那麼多金銀,要不看著點,等入庫清點時,少上幾百上千兩都不稀奇.”

如蘭趕緊加快了腳步。

華蘭豔羨看著如蘭道,“今天小公爺送的聘禮起碼值百萬貫,你可是京城獨一份!”

如蘭隨口哦了一聲,自打上次齊衡和她交代,出門一趟能賺上億貫銀錢後,百萬貫對她來說,就如普通百姓聽到一兩百文一樣,已經激不起一絲波瀾了。

見五妹一臉的淡定,華蘭以為她早知道聘禮的具體金額,也沒再繼續這話題,環顧了下四周,小聲道,“五妹,大姐求你件事.”

如蘭有些詫異,自己這位大姐從小就沒求過她什麼,掃到大姐一身半舊的衣服,聽說大姐在姐夫家過得很是艱難,連嫁妝都被婆婆給坑完了,恍然道,“姐姐是不是手頭緊了?要多少?”

華蘭擺手不是銀錢的事,“你姐夫下個月就要調入殿前司捧日軍了....”

如蘭驚訝道,“姐夫升官了?”

華蘭笑著點點頭,不過還是叮囑道,“如今告身還沒下來,五妹記得保密,免得被有些人知道了後使壞.”

如蘭忙點頭。

華蘭道,“現在捧日軍都指揮使叫顧偃齊,聽說是衡哥兒的三伯,你能不能和衡哥兒說一聲,讓他和他三伯打個招呼,以後照看一下你姐夫....”

不是什麼大事,如蘭點頭道,“待會我就寫信給衡二哥,不過我也不知道你說的三伯和衡二哥關係怎麼樣,要是關係不好,到時候可能就幫不上忙,大姐你可別怪衡二哥.”

華蘭笑著道,“我知道,不管這事成不成,我都多謝五妹了.”

姐妹倆說說笑笑來到了前廳,見老孃忙的飛起,忙上前幫忙。

王氏見到姐妹倆,先是詢問了老太太的情況,知道沒什麼大礙,就給兩閨女分派了任務。

如蘭負責各種雜項的歸類登記,等小廝彙報大雁兩隻時,忙讓小廝把大雁提上來,發現今天的兩隻和家裡的三隻長的不一樣,額頭上多了兩條槓....

華蘭則是負責幫王氏打下手,一邊核對著物品數量,小聲對著王氏道,“母親,長楓欠了那麼多錢,家裡肯定拿不出吧?你好像一點不著急?”

王氏一臉淡定道,“我為什麼要著急,又不是我借的,也不是我花的,誰借的,找誰要去!”

剛才她回過味來,15萬貫是長楓出面借的,就算是放印製錢的,也不能無緣無故搶了盛家的宅子。

華蘭訝然道,“母親不打算管?”

王氏冷笑道,“我管個屁!從小到大,盛長楓盛墨蘭都住在林夕閣,你爹爹說了,不許我插手林夕閣的事。

現在有事了,也別來找我!”

華蘭道,“長楓哪裡拿得出那麼多錢,爹爹肯定不會不管,最後還不是家裡出.”

“反正我沒錢。

真要賣了宅子,丟臉的是盛家,你爹爹這麼要麵皮的....”王氏瞥見如蘭只顧著玩,立即大聲訓斥道,“你再瞎玩,我就讓廚娘把這兩隻畜生燉了....”

入夜

盛紘板著臉帶著長柏進了壽安堂,見到明蘭這扶著老太太在小院裡遛彎,拱手一禮道,

“母親的氣色,看上去好了許多,可用了晚膳?”

老太太好似沒看到盛紘那難看的臉色,微微點點頭,“剛用完,這不是出來消消食。

怎麼就你和長柏,大娘子和如兒呢?”

盛紘道,“在後面,馬上到了.”

“那你和長柏先進屋坐,我再走一會兒.”

見爹爹和二哥進了屋後,明蘭小聲道,“祖母,爹爹該不會是和大娘子吵架了吧?”

老太太道,“可能吧,等會兒大娘子來了,就知道了.”

兩人說話間,王氏跨進了院子,臉色也是墨黑一片,身後的如蘭卻一臉沒事人的模樣....

王氏見到了老太太硬擠出笑臉問了聲安,接著就問起了身體恢復的情況,還破天荒扶著老太太的胳膊,一起陪著遛彎,期間更是噓寒問暖,吃的用的都細緻的問了一遍,那熱情的模樣,就像是舔狗見到女神似的......

四人在小院裡又走了兩圈後,一起進了屋裡。

見到人都到齊了,老太太直截了當直奔主題,對著盛紘道,“你中午的時候就說有了計較?”

盛紘躬身拱手道,“母親,長楓犯下如此大錯,理當趕出家門,讓其自生自滅。

不過他這次欠下鉅債也不是為了私利,而是為了盛家的聲譽....”

盛老太太道,“你打算替他承擔這筆鉅債?”

盛紘‘撲通’跪下,“出了這麼大事,主要還是我平日管教不嚴,可不管如何,長楓也是盛家子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放銀錢的拉到外面發賣為奴,到時候兒子和長柏還有何顏面立於朝堂之上...”

盛長柏也‘撲通’跟著跪下,嘴裡卻沒蹦出半句臺詞。

見自己親兒子,竟然也替盛長楓這孽障求情,王氏氣的五臟六腑都疼的不行,嘴裡不停小聲嘀咕,白眼狼,四眼蛇,白養那麼大…....

盛老太太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除非盛家不想再繼續在官場打滾,否則這筆債最後還是全家擔著,“45萬貫,家裡可沒那麼多銀錢,除非把這座院子賣了....”

盛紘忙道,“這座院子是家中祖產,怎能發賣還債.”

盛老太太道,“那麼大筆銀錢,你準備問誰借?”

盛紘看了眼王氏,道,“兒子是這麼想的,今天齊國公府送來的聘禮,單單黃金白銀兩項,加起來就有40萬貫,暫且先借來用一下,家裡再出五萬貫,這筆債務就能解決了.”

盛紘說完,看向老太太,只要這位支援,就算王氏不從,那也無濟於事。

盛老太太卻沒立即答覆,而是看向五姑娘道,“如蘭,今天送來的聘禮,將來是要放進你嫁妝裡的,你爹爹想用這筆錢還債,你同不同意?”

對於渣爹投來的懇求目光,如蘭視而不見道,“我聽母親的.”

盛老太看向王氏,“大娘子你的意見呢?”

王氏冷著臉道,“母親你也知道,這麼多年我雖然是盛家大娘子,可盛長楓和盛墨蘭從小就養在林夕閣,我可沒管過一天。

如今盛長楓出事了,就想讓如蘭貼出嫁妝給那混蛋消災,想都別想!

早上出了事後,要不是我伏低做小,郡主娘娘才勉強沒收回婚書!要是再挪用了聘禮,那如兒進了齊國公府一輩子還能抬起頭?”

王氏越說越火,指著盛紘大罵道,“我還沒尋那孽障賤種麻煩,現在還想讓我給他擦pg...”

盛紘大怒,指著王氏噴道,“夠了,你一口一個的賤種,是我盛紘的兒子!”

王氏冷哼道,“是你的兒子,可不是我的兒子。

你要幫他還債,那就掏你自己的錢,別打我如兒的主意!”

盛紘氣急,道,“你個蠢貨!要是長楓真的被髮賣為奴,李侍郎這門親事也肯定會黃了,長柏的仕途也就完了!這輩子就是個從七品小官...這難道是你想看到的?”

王氏心裡一揪,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

如蘭突然開口道,“我記得二哥和顧二叔關係莫逆,顧二叔可有幾百萬貫,暫借四十萬貫不難吧?”

王氏眼神大亮,一拍巴掌,對著長柏道,“柏兒,憑你和顧家二郎....”

長柏忙擺手道,“廷燁離開京師都好幾個月了,我現在也不知道他人在哪,就是知道了,遠水也救不了進火...”

如蘭道,“昨天衡二哥的來信上提了一嘴顧二叔,說他現在就在城外東郊一處軍營裡邊...和一個宗室叫趙什麼的混在一起....要不我讓喜鵲現在去問衡二哥,想來他知道具體在哪。

城東的話,來去最多一天,放印子錢的說是三天後才來,肯定來的及的....”

屋內忽然變得非常安靜。

看著裝傻充愣的二哥和渣爹,如蘭一頓鄙夷,父子倆就會欺負可憐的老孃....

過了片刻,盛老太太出聲打破了僵局,對著盛紘道,“既然大娘子不同意用如兒的聘禮,那就別動了。

就像大娘子說的,真要動了聘禮,如兒以後進了國公府的日子肯定不好過,到時候連府裡的奴僕都會在背後指指點點....而且連姑娘的聘禮都要打主意,以後誰家還敢娶我們盛家姑娘.”

盛紘急道,“母親,長楓...”

盛老太太揮手打斷道,“讓我把話說完。

至於45萬貫欠債,你把這院子的房契拿出來,抵在衡哥兒那,借45萬貫先把欠賬先還了。

至於欠衡哥兒的錢,以後再慢慢還吧.”

2vs1!

盛紘猶豫片刻,只能無奈點頭。

盛老太太拿過茶杯,喝了兩口茶,潤了潤嗓子,後道,“長楓你準備怎麼處理?”

聽到這逆子的名字,盛紘臉變得鐵青一片,“送回老家,關進家廟,除了每次科舉考試,其他時間就在裡邊待著...”

王氏插嘴道,“長楓闖下潑天大禍,官人準備關他幾年?”

盛紘道,“要是考不中進士,關一輩子!”

王氏雖然有些耿直,但人不蠢,哪裡不知道潛臺詞,反之,考中進士,那又能出來嗨鼻了...

如蘭見老孃又要jy,忙伸手拉了拉,說再多渣爹也不會聽,還是省點力氣。

王氏不甘的哼哼了兩聲,心裡想著祝那小畜生一輩子都考不中進士....

說完事情,一家子正準備告辭離開時,老太太扔出了個手雷,炸的盛紘和王氏暈乎乎的....

盛紘不敢置通道,“母親說的齊軒,是不是衡哥兒的堂哥齊軒?”

見老太太點頭,盛紘不可置通道,“這曹大娘子可是當今皇后堂妹,眼光比平寧郡主還高,她會看上我們家明兒?”

聞此言,盛老太太一下炸了毛,指著盛紘鼻子噴道,“墨蘭都能嫁進國公府。

我明丫頭知書達禮,琴棋書畫,女紅刺繡樣樣精通,哪點配不上軒哥兒了?”

盛紘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忙出聲道歉,自己不是這個意思....

如蘭蹦到明蘭身邊,高興道,“恭喜你了小六,哎呀....”

明蘭奇怪道,“五姐姐怎麼了?”

如蘭左手託著下巴,做思考狀,“等你嫁給了軒大哥,我是叫你大嫂好呢,還是叫你六妹妹好?”

明蘭小臉瞬間燒紅一片,伸手就撓如蘭的癢癢處....

王氏奇怪道,“母親,既然對方有意,定親的日子怎麼放在兩月後?”

盛紘也覺得奇怪,看向老太太。

盛老太太不爽的看著盛紘道,“還不是你那好兒子長楓乾的好事。

原本3天后曹大娘子就會請媒人上門提親,可今天鬧出那麼大笑話。

現在上門提親,不是被人笑話死,曹大娘子是什麼人.....”

....................

次日,吃過午飯,王氏揣著房契,拖著個小尾巴如蘭坐車出了家門。

“這四輪馬車就是寬敞.”

王氏打量了一番車廂的佈置,伸了伸腿,怪不得賣那麼貴,真是一分價錢一分貨。

昨天齊國公府送聘禮的時候,順帶送了4匹大白馬和兩輛四輪馬車到盛府,一輛指明是送給如蘭,另外一輛出乎意料不是給盛紘,而是送給了盛老太太。

這麼明顯的區別對待了,讓盛紘這個老丈人很是不爽,對齊衡的觀感下降了一大截。

“衡二哥說了,好幾位宰執尚書依舊坐兩輪馬車上朝,就爹爹這種五品官,要是乘四輪馬車就太張揚了,說不定會被御史臺盯上參上一本,他這可是為了爹爹好....”

如蘭和老媽說著從齊衡那聽來的假話,至於真話,那就是齊衡不喜渣爹和二哥長柏,不想白送馬車給他倆坐,至於老孃,反正能蹭她的馬車。

等馬車上了大街後,王氏發現和以前坐過的四輪馬車有些不一樣,“你康姨媽家的那輛馬車,比這輛好像顛簸得要厲害一些.”

“康姨媽家的馬車,花了多少錢?”

“1888貫.”

如蘭道,“我聽衡二哥說,越貴的就越穩當.”

王氏好奇道,“這車多少錢?”

這種小事她哪裡會問。

如蘭搖搖頭。

盞茶工夫後,馬車就駛進了齊國公府。

王立冬聽到小廝通傳,立即出了前廳,迎上母女二人,躬身一禮,“齊衡見過姨媽.”

“好好好。

衡哥兒好,”王氏拉住王立冬,越看越喜歡,一陣噓寒問暖...一旁的如蘭等了會,見老孃一副沒完沒了的架勢,偷偷扯了扯王氏衣角,王立冬順勢請兩人進了前廳,讓丫鬟上了茶水點心,三人又說了陣子閒話後,王氏取出了積英巷盛府的房契,至於來意,昨晚如蘭就派大喜鵲來稟告過了。

王立冬拿過粗略翻了翻,盛府的總面積有2600多平方,按當下價位,這套院子價值約在25萬貫左右,“房契沒問題。

怎麼是姨媽過來,姨父呢?”

王氏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拿起茶杯喝了兩口後道,“你姨父身體不適,所以就由我過來了.”

今天一大早,盛紘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大喊腰疼,郎中上門問過診後說是扭傷了腰,要好好躺幾天,走前還叮囑盛紘,人到中年許多事要適可而止.......

見丈母孃言辭閃爍,王立冬也就沒多問,把房契遞給一旁的夏竹,夏竹接過房契遞上一個紅木匣和一份借貸檔案。

開啟紅木匣,裡邊整齊放著幾十沓銀票,如蘭看了眼出聲道,“母親,這麼多銀票,要放在家中好幾天,萬一要是出了岔子...”

王氏想了下,瞪了眼如蘭,“那你不早說,我們就後天來了.”

如蘭道,“母親,索性讓衡二哥把盛長楓的借據拿過來就是了。

這樣的話,後天放印子錢的也不會上我們家了。

免得到時候又鬧出什麼么蛾子.”

王氏想了下,覺得女兒說的挺有道理。

她那姐姐家裡也是放印子錢的,經常會和她說一些這行的內幕,大相國寺可是皇家寺廟,聽說每年會給皇家幾十萬貫分紅,到時候萬一再橫生枝節,搞點事情出來,盛紘只是個五品小官,可不一定能頂得住....王氏看向女婿,“衡哥兒,你看方不方便?要是太麻煩的話就算了.”

王立冬擺手道,“不麻煩,小事一樁,我現在就讓富貴跑一趟.”

王氏大喜道,“真是麻煩衡哥兒了.”

....

一個時辰後,盛紘正躺榻上看著閒書,見王氏冷著臉進了屋裡,心裡一個咯噔,“娘子,衡哥兒不肯借錢?”

王氏掏出一張a4大的黃紙拍在了盛紘身上,“你自己看吧.”

盛紘忙拿起黃紙,細細一看,竟然是長楓借15萬貫的借據,詫異道,“長楓的借據怎麼在大娘子手上?”

王氏簡略說了下前因後果,盛紘聽完拉住王氏的手,一臉感激道,“還是娘子想的周到,這放印子錢的就像是跗骨之蛆,凡是被盯上的,大多是家破人亡,如今由衡哥兒出面,大相國寺再大膽,也不敢纏著我家不放。

真是辛苦大娘子了,這麼多年,家裡多虧有大娘子....”

對於盛紘的討好,王氏還是很受用,突然想起一事,開口道,“走前,衡哥兒還特地叮囑我一件事,讓我回來後一定要告訴你.”

盛紘道,“是什麼事?”

王氏皺眉道,“衡哥兒說最近京師會起亂子,讓我們沒事少出門,加強家裡的守衛!除非萬不得已,別出東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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