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林曦找了好久，才在一處花壇裡找到鑰匙。
自從父母離開後，家裡的傭人也都遣散了，這裡已經很多年沒有人來過了。
這枚鑰匙還是林曦出國前留下來的。
經過多年風雨洗禮的大門自動開啟，發出咯吱的聲響。
林曦站在門口遲遲沒有下一步的動作，直到身旁的秦嶼開口：“進去吧。”
如夢初醒一般，林曦應了聲，跟上他的腳步。
從院子到正門，這一段路好像比林曦想象中的還要長。
院子裡長滿了荒草，依稀能瞧見兩朵野花，一旁的鞦韆椅也鏽跡斑斑。
她對這裡的記憶，還停留在十六歲的時候。
再小一點時，她住在大院比較多。初中左右才開始跟父母在這邊居住，不過隔三差五的，她總會偷偷跑回院裡。
走到正門，林曦翻出另一把鑰匙把門開啟。
門推開，門板震下一層灰塵。
“咳……”林曦往秦嶼那邊站了站。
林曦父母這處房子，算上地下，一共五層，面積很大。林曦沒打算全都逛一遍，她只想回父親的書房看一看。
書房就在二樓。
房門都開著，林曦進去摸了摸桌面，一手的灰塵。
自從她走後，這裡真的沒人來過了。一點兒痕跡都沒有。
不同於其他人書桌上喜歡放些名貴擺件，父親的書桌上擺放了很多相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筆架，上面掛著兩支毛筆。
林曦把照片一一拿起來，小心擦拭著。
“要帶走嗎？”
秦嶼看了看桌上的照片，詢問道。
“帶這一個好了。”林曦不想全都帶走，只選了其中一張合照想放到她公寓那邊。
她今天背的是托特包，放下一個相框綽綽有餘。
兩人沒待太久，臨走前，林曦看了眼後院。
院子裡，父親給母親種的月季花居然還開著，林曦愣了一下，“這麼多年了，居然還活著。”
母親訊息喜歡月季花，父親就在後院開拓了一片土地，種滿了月季。
當然，現在存活下來的不多，只有少數幾朵開得不錯。
秦嶼看了一眼，“定期會有人來澆水。”
“啊？”林曦很快就猜到是他的手筆，但還是好奇：“三哥有鑰匙？”
“沒有。”
秦嶼示意她看向對面的圍欄：“用了其他辦法，在院子外面隔牆降水。”
“……”林曦驚訝之餘還不忘道謝。
最後林曦取了其中一朵帶走，送到了父母身邊。
從墓園出來，已經快中午了。
林曦看了看時間，“三哥要是沒事的話，一起吃個飯吧。”
她主動邀約，秦嶼哪有沒時間的道理。
兩人選了一家法餐廳，氛圍安靜，很適合聊天。
中間，秦嶼離開座位去了接了個工作電話。林曦吃的差不多了，望著落地窗發呆。
身旁的空位突然有人坐下，一股濃烈的甜香撲面而來。
又是蘇然。
林曦對氣味很敏感，不用抬頭看，都知道是她。
她已經從無語到麻木了。
見她看過來，蘇然揮揮手，“嗨。”
“跟蹤秦嶼？”
蘇然搖頭，坦然道：“才不是。當然是跟蹤你啦。”
林曦睨了她一眼，向後一靠，無奈：“到底要幹嘛，秦嶼在那。”
她給蘇然指了個方向。
“我都說了不是來找他的。”蘇然衝她笑。
她和林曦完全不是一個風格的。林曦是清冷掛的御姐，蘇然則偏向甜幼，笑起來就是很甜妹的感覺，輕易就能讓人心軟。
她這招對別人百試百靈。唯獨在林曦這裡不起作用。
林曦是真的不吃她這一套，內心毫無波瀾。
賣萌耍寶行不通，蘇然只能直奔主題，言簡意賅的說道：“加個微信，加完我就走。”
“……”林曦眉心輕蹙。
見狀，蘇然忙伸出手，做發誓狀，“真的，加完我就回淮城，絕對絕對不會打擾你。”
“我沒有微信。”
“姐姐，這個藉口真的都被用爛了，誰會信啊，你好歹也要編個像樣的才行。”
林曦面不改色：“我明確的給過你回答，至於信不信那就是你的事了，與我無關。”
“……”
蘇然這才反應過來林曦是什麼意思。
林曦知道這個藉口很假很爛，也很敷衍人，但她的目的從不在於她說出的這番話別人會不會相信，而是她已經出於禮貌給過回答，不管怎麼樣那都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如果對方再糾纏，那就是給臉不要臉了。
也是，她可是林曦啊，才不需要顧忌自己說的話會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對她來說，表面上過得去就可以了。一般人也不敢拆穿她。
蘇然輕嘖，“你真的和我想的有點不一樣。”
“那電話總有吧？給我個號碼唄。”
“我們素不相識，依我看，就沒有聯絡的必要了吧。”林曦側目，上下打量著她，難得也有幾分好奇：“你對我們關注，既然不是為了秦嶼了，那還圖什麼？”
“覺得你很有意思啊，上次不是告訴過你了嘛，我很喜歡你！”
“……”
林曦完全高興不起來。她漸漸地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你口中的‘喜歡’，是對秦嶼那樣的‘
喜歡’？”
這倒是問住蘇然了。後者仔細思考了一番，搖頭，“也不算。我喜歡你呢，是想和你做朋友，當然啦……如果你能當我嫂子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蘇然趁機掏出手機，翻出照片給林曦看，“你瞧，這是我親哥，比你就大一歲，還和你同專業呢。要不是我爸不同意，他現在沒準和你也是同行了呢。”
“看，帥吧。”蘇然極力推銷著：“雖然比起秦嶼是稍微遜色了那麼一丟丟，但不是一個風格，我覺得我哥這種更適合你。”
“我剛才仔細觀察了一下，你和秦嶼全程都沒什麼交流。你不講話，他也不講話，你們兩個在一起的話，那日常生活要多無聊啊。”
“和我哥在一起的話，那就完全不一樣了。你會收穫雙倍快樂！因為有我！”
“謝謝。”林曦把她的手機推回去，“但我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那秦嶼呢？你雙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