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殯儀館內的年輕男生人越來越多,幾乎將半個禮堂做滿時,洛星河也拿著手機走了進來,他與他們不同的是,他眼神並不是呆滯的,並且他拿的手機也不是他自己的。
他是在發現問橙失蹤以後,查遍監控,發現了樹下被丟棄的被子,他又順藤摸瓜順到馬路上的監控,發現了用車拐走問橙的人。
他從監控內乍一看,並未覺得自己見過這個人,並且他也不記得問橙身邊有過這麼一號人物,但當那個人開車過隧道時,臉上被一點陰影遮住嘴巴一下的位置,洛星河終於認出他是誰來了,他就是開車帶自己和問橙從護城河旁回市中的那個司機!洛星河馬上動用人脈查他的資訊,發現他資訊造假,冒名頂替趙家司機去接的自己,他背後乾淨到沒有一點存在過契管局內的痕跡。
洛星河見正規渠道對他沒有任何作用,他只能用非正規的,他匿名去求助吸血鬼諾歐德,想從他那邊知道這個人的資訊。
但他的匿名瞬間被諾歐德識破,諾歐德並未為難洛星河,只是在談妥價格要交資料時,突然說了句:“合作愉快啊,洛星河!你的新名字有點難聽.”
隔著電話洛星河被嚇出一身冷汗,諾歐德最後的聲音彷彿是從自己背後,用皮鞭勒住自己脖子說的。
被識破後,洛星河也沒繼續裝下去,索性承認了,並問諾歐德是否要加價:“你既然聽出了我的聲音,你的報酬是要升值了嗎?”
“不升值,我只是不希望你錯過身邊最愛你的人,那種痛苦非常難受.”
“你和我說這些是想義務勞動?”
“愛你的不一定是你愛的,和不愛的人在一起才是最痛苦的!”
“這和你給我的資料有什麼關係?”
“我從張念毛身上看到了我愛人曾經的影子,你接受我的資料,救回莫問橙後,你要永遠守護在張念毛身邊,永遠不娶莫問橙!”
“你說誰?”
洛星河打暈張念毛打暈的太快了,根本沒聽他說出過有關他打著自己名義臥底到諾歐德身邊的事情,所以此刻當洛星河從諾歐德口中聽到張念毛的名字後,洛星河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自己救問橙和不和問橙在一起關張念毛什麼事。
“張念毛!你最好的兄弟,他喜歡你.”
“噗……咱們還是談談你要我幾包血吧,你訊息如此靈通會不知道張念毛喜歡女人,並且兩個人快要結婚了.”
“那是他騙你的,愛情這種事瞞不過我的,我從他眼睛中看到了認真.”
諾歐德還堅信自己不會看錯,洛星河深知自己不可能叫醒裝睡的人,更何況對方是隻吸血鬼,偏執到一意孤行更不可能說服他了,因此洛星河拼命的憋住笑意,略有些敷衍的同意道:“好好,你說什麼都可以,畢竟現在是我求著你,只要你把資料給我,張念毛想住我家都可以.”
“好,我信你,也希望你說話算話!如果你背叛了張念毛,我立刻取你性命!把你的血抽乾,將你做成屍粉,永遠陪在張念毛身邊.”
“噗……好,你說什麼我都答應,說話算話,但……如果是張念毛背叛我呢?我是不是就可以過自己的生活了?”
“好,他不可能不喜歡你,他為了你敢頂撞我的顧客,他絕對是愛你愛到骨子裡了!”
洛星河已經在拼命忍笑讓自己像平常一樣與諾歐德對答如流,他從沒覺得諾歐德的想法會如此可笑,他也不清楚張念毛是做了什麼事觸動了諾歐德的神經,讓他異常堅信自己不會看錯。
談妥條件後,諾歐德翻看著自己剛得到的資料,用著看熱鬧的語氣告訴著洛星河:“帶走莫問橙的人不簡單,他叫傅刻,是d市圖書館管理員,可他卻從不上班,我能查到的最早資料是……他現在至少四十歲了.”
“我不需要知道他多大,你只要告訴我,要去哪裡才能找到他就夠了?”
“市殯儀館,我還可以給你提供入場券,不過能不能進去全看你自己的演技了.”
“我怎麼得到入場券?”
“我發給你,亮著螢幕去赴約,這是最低階的攝魂咒,出自一個電腦駭客之手,但他失算了,他選中的這個人,三年前就和我最得力的部下在瑞士登記結婚了,這種影響婚姻的麻煩,交給你處理咱們之間是互惠互利的.”
諾歐德果真說話算話,將問橙某位前男友的邀請函轉發給了洛星河。
洛星河接收到資訊後立刻向殯儀館趕去,路上他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自己被張念毛耍了一遭,自己白當了一次工具人卻又不知道他幹了什麼。
洛星河戴起藍芽耳機,給張念毛打去了電話:“老張什麼時候醒的?”
“剛醒,你下手好狠,要不是你哥反噬結束了,用冰袋把我冰醒,我現在還昏迷呢,說吧,找我什麼事?”
“你暗戀我?”
“少鬼扯,我幹什麼要暗戀你,暗戀你有錢拿嗎?”
“諾歐德覺得你喜歡我,剛剛把咱們兩個繫結了,雖沒錢拿,但未來想毀約,除非你提前結婚,代價是再也沒有資訊可用了,這一行的資訊渠道基本就廢了.”
洛星河正給張念毛科普利弊,張念毛突然從床上坐起,隨手就把手機掛了,他使勁拍拍自己的臉,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這次真的是丟人丟到家了,被行業壟斷者誤會,下輩子想賺錢就只能和洛星河繫結了!“我的米琪啊!我要怎麼辦啊!”
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張念毛哀嚎著慘叫一聲,又躺倒在床上打滾,他不要真的當和尚啊!與此同時,被張念毛掛了電話的洛星河反而得意的揚起嘴角笑了起來,諾歐德的報酬根本不是在懲罰自己,而是在坑口無遮攔的張念毛,自己旁觀看戲就好。
他把焦慮轉移給張念毛後,開啟了諾歐德給的葬禮邀請函,看到了簡訊中的寥寥幾句,他對問橙死在三十二號的這個日期非常感興趣,從而揣測對方杜撰出這日子來,應該不會真的傷害問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