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幾次差點出事,張九陵下了決定,抹去扶光所有的記憶,封印她所有的力量,將她再度送到凡間。

仙帝不能對一個凡人動手。

“可我沒有想到,被封印了所有力量的她,竟還能再次飛昇。

還好,她的氣息都因封印被遮掩,實力又一般,故而從未在仙帝面前出現.”

這也是張九陵背後相助的結果。

可是後面,就完全出乎意料。

“我知道總有一天仙帝會發現扶光的身份,扶笙以木偶之身活在這個世界上,誰也不知道仙帝為了她會做出什麼事情,所以在扶光決定下凡歷劫後,我也決定歷劫.”

歷劫飛昇,他的實力會更上一層,就算對上仙帝,也有一戰之力,至少能夠保住扶光。

“可是,仙帝還是發現了.”

張九陵無力的垂下雙手,心神俱疲,“下凡歷劫會失去所有的記憶,不論是她,還是我。

這也是仙帝動手的好機會,我本以為那一千年在仙宮裡,我已經將她保護的很好,沒被仙帝發現.”

“可是如今想一想,恐怕仙帝早就發現了,只是也和我一樣,一直在等這樣一個機會。

他故意引我和她在凡間相見,用了月繩,讓我們愛上彼此,求而不得。

後面的事情,我想你已經知道了.”

陸冉暗暗瞥了一眼魂燈微弱的燈芯,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隨即收斂道,“這麼說,你抓扶光上仙宮,引九天神雷,亦是故意的?”

“仙帝早有準備,他就是要看著扶光墮魔,光明正大的抓了扶光處罰,以達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虎毒不食子。

可仙帝從來沒有想過讓扶光安安分分的活下去,一次又一次傷害,陷害,利用。

張九陵滿心疲憊,在惶恐驚詫中,想到了一個非常極端的辦法。

他看出來仙帝需要扶光活著。

可扶光不能活著,只有她死了,沒了仙骨仙身,捨去這一身血肉,才能真正離開仙帝的束縛。

而這,唯有弒仙台的九天神雷能做到。

“我同空桑上仙做了交易,她答應我,會行刑時手下留情,不至於讓她魂飛魄散,等她落了凡間,我便尋魂燈,替她重塑身體,讓她重新再活一次.”

張九陵把一切都想到了,唯獨沒想到出現了陸冉這麼個人。

“我沒有想到,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更沒有想到,自己故作無情,最後深深傷了自己所愛之人。

他只是不願意扶光知道那些腌臢事,不願意扶光知道自己的身份。

自己的父親被母親所害,因為上一輩恩怨,她一出生就活在親人的利用傷害中,這是在太可悲了。

張九陵不想她知道。

陸冉表情毫無波瀾,吃完瓜,她緩緩道,“不管怎麼樣,眼下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有些傷害早已經種下,是不可能再彌補的。

有時候打著為別人好的名義去做一些事情,對方未必真覺得快樂.”

“你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扶光這些事情,又怎麼知道她能不能接受,你把自己想的太厲害,也把她想的太脆弱了.”

能夠兩次飛昇的人,從來不是什麼脆弱良善之輩。

可笑的是,張九陵自以為愛她,卻並未真的瞭解自己所愛的人。

魂燈的光閃爍了幾下,歸於平靜。

陸冉在心裡嘆了口氣,“扶光和你應該還有很多話要說,地方和時間留給你們.”

她退出去,關上門。

房間裡,氣氛格外壓抑,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試圖打破這種令人尷尬的氛圍。

或許兩個人都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忽然知道自己之前的認知全是錯的,扶光迷茫了,甚至都沒來得及悲傷,就覺得這個世界,自己所經歷的一切,和自己腦海裡的記憶完全的割裂。

她以為自己只是單純的飛昇,渡劫,喜歡了一個人,然後墮魔。

可是如今,他卻說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假的,這一切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單純,就連喜歡一個人,也是被月繩的牽引下,是有心人的故意為之。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扶光……”張九陵緩步上前,小心翼翼的捧起魂燈,語氣很輕,像是怕驚擾了魂燈裡的碎魂,“我本不應該告訴,我應該……”虛弱的聲音從魂燈傳出,帶著些許諷刺和悲涼,“你應該什麼?”

“應該一而再再而三的隱瞞著我嗎?還是應該把我當做傻子一樣,讓我一無所知的活在你的庇護下?讓我活在一個虛假的,充滿謊言的世界中?”

張九陵有些慌亂,“不是,不是的。

我只是害怕,怕你聽到了這種事情會難過.”

“可是你不讓我知道這些事情,你瞞著我,讓我以為自己被心愛之人背叛,讓我傻乎乎被人利用傷害墮落成魔,我就不難過了嗎?”

扶光聲音壓抑著痛苦,強忍著酸澀。

“陸姑娘說的對,張九陵,你不能用你自以為是的好來對待我,是,也許我聽到了事情的真相,會覺得難過,痛苦,會覺得茫然,懷疑人生,可是這本來就是我應該知道的真相。

如果我知道了真相,或許後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可是你打著為我好的旗號隱瞞下這一切,卻讓我更加的痛苦不堪,你在我經歷了所有的失望,經歷了愛人的背叛,生命的消亡後,讓我知道了這些真相,只會讓我更加的痛苦,而不是感動.”

太可笑了,愛情,親情,信任,記憶,在一瞬間崩塌破碎。

扶光已經不知如何是好,她忽然覺得就這樣沉睡過去,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可理智告訴她,張九陵已經做了許多,他不欠自己的,若不是他,或許自己一出生就沒了命,那還有後來酸甜苦辣。

縱然心裡明明白白,扶光還是忍不住的遷怒。

“九陵神君,我想問問,你喜歡我,也是因為月繩嗎?”

月繩能夠讓兩個被綁著的人,愛上對方,所以自己的愛情只是術法之下的勉強,那他呢,他也是嗎?“不。

就算沒有月繩,我仍然會喜歡你,愛上你。

扶光,三千年前,你在我殿中做掃庭仙時,我便喜歡你了.”

張九陵聲音哽咽,帶著幾分卑微的哀求,“你不能……不能懷疑我的感情.”

倘若不是因為一開始的在意,又怎麼會發生後來種種。

魂燈閃爍幾下,扶光聲音很輕的說,“我知道了.”

“陸姑娘,是值得信任的。

如果你真的喜歡我,便當我求你,不論陸姑娘做什麼,請你一定要幫她.”

仙帝,她怎能放過!“可是她佔了你的身體,誰知道是不是不懷好意!若是她不離開你的身體,以你的碎魂,我怕你永遠都回不去了.”

張九陵擔憂的說。

過了一會兒,扶光才開口,“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沒了命,如果她需要這個身體,給了她又如何?”

“扶光,這是你的身體,你怎能這麼想?”

九陵神君皺眉,他一心為扶光著想,很多時候卻和扶光本身想法南轅北轍,難免矛盾。

“九陵神君,扶光已經死了,就算是活著,也早就不是之前那個扶光了。

神君說我純粹,善良,可是這人活一生,經歷種種,怎會一直良善單純?”

扶光自嘲而苦澀的說,“神君,等此事了結,便放了我吧.”

張九陵身體一顫。

“你說,讓我放了你?”

是放了,而不是忘了。

原來對她而言,自己已經是束縛了嗎?……陸冉重新回到房間裡,扶光已經昏睡。

她抬眸看了下張九陵,對方意志消沉,神思不屬。

見到陸冉進來,張九陵語氣冷淡的開口,“你來此處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以為你知道的.”

陸冉眯起眼睛,“他屢次傷害扶光你能忍著?”

“和本君無關,本君倒是是為什麼而來,你是魔,本君若是幫了你,豈不是害了仙界?”

張九陵謹慎道。

他畢竟是仙界中人,怎能幫著魔族傷害仙界!張九陵想的多,甚至覺得這是魔族的奸計,是為了攻打侵佔仙界而來。

“我知道你害怕什麼,你放心吧,我並非為了魔族,魔尊也對這仙界毫無興趣,我雖有自己的原因,卻也不會害了仙界.”

陸冉十分淡定,“就算你不信我,也該相信扶光.”

“誰知道扶光會不會被你矇蔽.”

張九陵還是很懷疑陸冉。

陸冉並未覺得奇怪,若是九陵神君半點不懷疑,她才覺得驚詫,畢竟,她如今的身份只是一個陌生的魔族,要九陵神君對她深信不疑本就是天方夜譚。

但一旦取得九陵神君的信任,亂靈和月長神君那邊透過九陵神君聯絡,推翻仙帝便簡單許多。

她直接拿了一柄尖刀,往掌心猛的劃下。

鮮血從指縫蔓延。

她做了個複雜的手勢,起誓道,“以魔尊起勢,吾陸冉只求仙界換人,眾人康寧,絕無可能領魔族傾覆仙界!如違此誓,神消魂散,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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