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宣和二年四月初九。

王霖率大軍驅馳十萬良馬歸青來。

數十萬青州人歡天喜地夾道歡迎,王霖去載末離開青州的時候,還是渤海郡王,如今卻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齊王,

甚至民間還有他關於他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各種傳聞。

再加上他突入遼境,擄走遼國宗室和傳國玉璽,又兩戰金軍皆勝,訊息已經傳遍大宋,威望日重。

韓嫣、趙福金、潘金蓮率諸女,花榮率諸將,在青州城外搭設綵棚歡迎王霖迴歸。

趙福金在一個月前就率趙佶的諸皇女皇子抵達青州,皆已安置妥當。

雖然趙福金進門在後,但畢竟她是皇帝親女,又尊崇為宋國夫人。

以國號為封號,足見她的尊貴之處。故,潘金蓮很自然地列位於她之後。

王霖溫和的目光在諸女身上掠過,最後落在小腹微微隆起的潘金蓮和花芯身上,一怔,旋即大喜。

王霖走後一月,潘金蓮率先發現有孕。

不多時,花芯歸來也發現有了身子。

回到城裡,王霖發現自己的王府擴建了一大圈,估計是花榮做主擴充套件,連表姐張蘭和林慧茵所居的小院也被圈進王府之中了。

以他目前的身份和地位來說,周遭居住的那些百姓、商賈民宅已經不適合繼續留存了。

花榮就在城中他處另建房舍,遷移百姓出去。

王霖先去看了自己的兒子王翰,女兒王貞,不過這還是兩個新生兒,剛滿月,醜得很。

但無論如何,這是他在這個世界骨血的延續,代表著他已經深深紮根下來,寄予著他對這個世界最大的歸屬感。

王霖剛要與諸女進入花廳敘話,突然發現了兩個跪在廳口的年少婦人。

趙福金微有些難堪,這是她的嫂子和妹妹,年紀都與她差不多。

趙福金趕緊上前去將趙樞的遺霜郭氏,以及崇德帝姬扶了起來,伏在兩女耳邊小聲安撫了幾句。

趙樞與曹緹的事情她已經與兩女仔細說過。

趙樞被處決,爵位當然沒了。

郭氏如今就是個無辜的寡婦,而崇德與曹緹提前就已經有了和離書,所以,也算是個局外人。

可無論趙福金怎麼勸慰,兩女都還是將惶恐的目光投向王霖。

王霖擺了擺手,先朝郭氏道:“本王離京之前,御史臺郭大人曾託我給你帶一封書函,你先收著。你若願意留在青州,就留下,若不願可回京,我派人相送。”

郭氏垂首輕道:“妾身已是嫁出來的婦人,哪有顏面回孃家。若是王爺肯給妾身留條生路,妾身願意留在宋國夫人身邊,伺候宋國夫人。”

王霖又望向誠惶誠恐的崇德:“崇德殿下就與其他殿下在一起居住吧。”

然後王霖就微微頷首,不再多言,徑自進了王府正廳:思歸堂。

避開外人,王霖這才笑吟吟走到潘金蓮和花芯跟前,俯身在她們小腹上側耳聽聽,引得二女面色漲紅。

潘金蓮修道:“霖郎,才剛顯懷……”

花芯有些不好意思垂下頭去:“相公,還早……”

王霖哈哈大笑。

見一旁的扈三娘面色微有羨慕和幽怨,王霖忍不住走去捏了捏她的俏臉,壓低聲音道:“三娘,你可不能賴我,本王可是從來不偏不倚……”

那段日子,三人常常一起,扈三娘沒有懷上,土裡不發芽,顯然不能怪種子。

扈三娘面色緋紅,跺了跺腳,嬌嗔不依道:“王爺!”

眾女大笑。

王霖與眾女說著話,韋瑩雖然在旁陪坐著,面色卻難免有些尷尬。

王霖掃韋瑩一眼,突然正襟端坐起來,澹然道:“請益都郡王趙構進來。”

韋瑩神色一震,而諸女則都是心中明白為何,卻都面色端寧起來,再不說笑。

趙構匆匆走進大廳,剛要見禮,卻見王霖霍然起身,從懷中掏出聖旨,朗聲道:“皇九子構,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自朕登基以來,凡軍國重務,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緒應鴻續,夙夜兢兢,仰為祖宗謨烈昭缶,付託至重,承祧行慶,端在元良。

皇九子趙構,茲恪遵初詔,載稽典禮,俯順輿情,謹告天地,宗廟,社稷,授以冊寶,立為皇太子,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以繁四海之心。

著太子代朕巡狩東海,尊齊王為師,習文修武,以安朕心。佈告天下,鹹使聞知。”

趙構轟然叩首,面色複雜接過了聖旨。

其實趙佶立他為太子的事,早就傳到了青州,只是最終沒有見到皇帝的冊封詔書而已。

一開始趙構興奮異常。

隨後就變得非常鬱悶。

一個留在青州作為人質的太子,一個沒有任何自由裁量權的儲君,哪裡是什麼儲君,分明是傀儡和提線木偶。

現在的事情雖然沒有明朗化,但王霖奪趙宋皇權的機率已經無限上升。

想起自己日後的境遇,趙構幾乎要痛哭流涕。

但他不當這個傀儡也不成。

他畢恭畢敬垂首站在廳中,王霖深望著他,突然笑道:“太子,你也不必在我面前擺出這幅苦哈哈的架勢,好像你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你也不想想,若非如此,這大宋儲君之位,能輪到你來坐麼?”

“不過,你若不情願留在青州,本王也可以將你送還東京,入主東宮。”王霖澹然道。

趙構嚇一跳,趕緊躬身道:“師傅,學生願意留在青來,在師傅身邊學些治國練兵的本事,學生最近也在軍中統兵一營,還琢磨著等師傅回來,好生提點一下學生。”

王霖笑笑:“你現在貴為大宋儲君,自不合適再入軍中,就留在府上,待登州太子府建成,另行安置也不遲。”

趙構闇然不語,連連領命。

王霖深邃的目光從趙構身上又落在面色更加複雜的韋瑩身上。

有些話現在還不能說,但若這對母子安於現狀、不生事端,他日後總不能虧待了她們便是。

王霖笑笑:“太子,我與王妃們久別重逢,說幾句話,你先下去,一會開宴之後再來。”

王霖走去拍拍趙構的肩膀,趙構深吸一口氣,施禮畢走去。

見趙構這幅鬱鬱寡歡、心驚膽戰的樣子,趙福金終是心中不忍,忍不住插話也算是提醒道:“九弟,我離京之前,父皇單獨召見我,與我說,讓我再三轉告你,你要學會善始善終,方保始終。”

“九弟,你還要牢記太祖皇帝祖訓!”趙福金又追加了一句。

宋太祖登基三年後,曾秘密派工匠打造一塊石碑,藏於太廟夾室,非祭天、祭祖時不得開啟,非皇帝及皇子不得觀看。

上面有趙匡胤的訓誓,也就相當於家法。

上面第一條便是:“柴氏子孫,有罪不得加刑,縱犯謀逆,止於獄中賜盡,不得市曹刑戮,亦不得連坐支屬。”

趙構腳步一頓。

他慢慢回身來衝趙福金施禮道:“多謝皇姐提點,九弟受教了!”

趙福金幽幽嘆息,擺擺手:“你去吧。”

趙福金自問是瞭解王霖性情的,只要趙構識時務,不像趙樞趙桓那般生出異心、向王霖下手,王霖看在她的情面上,一定會保趙宋皇族尤其是她這些弟弟妹妹們的萬全。

朝代更迭實屬潮流大勢,任何人都不能阻擋。

可在趙福金看來,即便是王霖日後真奪了皇宋的帝位,也不會將皇宋宗族斬盡殺絕。

趙家奪了柴家的皇位,不就是保了柴家後世子孫榮華富貴綿綿不斷麼?

王霖笑而不語。

趙福金以為這是趙氏皇族的機密,其實他一清二楚。

他如今所做一切,都是為了自保,為了抗金。

至於趙宋皇族,只要不威脅到他的根基和家人,他自會留些香火情。

至少不會比趙匡胤做得差。

況且,現在金國大舉入侵在即,現在考慮這些,還為時太早。

諸女都默然不語,因為她們都知道這是王霖與皇家的事,不好插話。

韋瑩坐在那裡略一猶豫,也起身勉強笑道:“齊王,你們一家人團聚,本宮就不湊趣了。”

趙福金暗暗撇了撇嘴,心道:事到如今,你說這個,不顯得太矯情了麼?

趙福金自打來到青州之後,背地裡不知拷問了韋瑩多少回,韋瑩羞愧之極,想否認又覺否認不了,只能保持沉默。

趙福金便什麼都明瞭。

如今見趙福金又是這般姿態,韋瑩心中更加羞慚,便垂下頭匆匆要去。

韓嫣趕緊起身笑道:“娘娘,何必這般著急,一會就開宴了,為王爺接風洗塵,娘娘吃了飯再走也不遲。”

韋瑩搖搖頭:“罷了,本宮先去與太子說說話。”

王霖突然笑道:“娘娘何必如此,還請稍安勿躁,我還有幾句話說。來人,傳宴吧。”

韋瑩只好老老實實又坐了回去。

王霖又道:“請岳飛、梁紅玉到宴,請花大哥、燕青在外廳設宴款待諸將,也請柔福帝姬、朱漣過來。”

諸女都吃了一驚。

王府內卷飲宴,一般來說是不宜見外客的,但想起岳飛是王霖最鍾愛的學生,軍中副統帥,地位比花榮還高,就沒再多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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