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百樂門。

傅丘睜開眼睛,佳人正靠在他的胸膛。

悄然注視著那張嬌柔、恬靜、美好的面龐,心頭只有保護欲,生不出半點的打擾的心思。

輕輕起身。

瞬間,一旁的翠花驚醒過來,眼神閃過一絲慌忙,她連忙下了床,準備俯身替傅丘穿鞋。

這般乖巧的模樣,好似是一個犯了錯的妻子。

“休息一會兒吧,我自己來。”

傅丘輕撫她的細發,拉著她的手,看著她疲憊的眼神,輕輕一吻,把她按在床上強行讓她繼續休息。

不時,見得翠花熟睡,傅丘已經穿好衣物,便踱著步子,走出房門。

徑直下了樓,抵達餐廳。

餐廳的一角,榮蘭穿著整齊的西裝,一杯咖啡被端了過來。

她手指勾住杯子,小指和無名指向內捲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看上去很是自在。

瞧見榮蘭的所在,傅丘快步走了過去。

榮蘭心情複雜,又打趣的問了一句:“昨晚睡得舒服嗎?”

傅丘笑著看向榮蘭:“當然,我也沒想到翠花居然是你的嫂子。”

榮蘭搖了搖頭:“算不上,我大哥那人一輩子放蕩,真要算起來,我嫂子起碼有數千人。”

傅丘聞言,不由眼睛一亮,伸出大拇指,讚了一句。

“厲害。”

“哼,厲害個屁,我榮家百年家業,或許就敗在他的手上了。”

傅丘並不多說,是不是敗家子無所謂,這種浪跡風塵的態度,他還是很認可的。

一連叫了三大份牛排。

餐桌上,傅丘拿起刀叉,把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然後大快朵頤。

直到吞下最後一塊牛肉,他終於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

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

榮蘭掃了一眼傅丘面前巨大的餐盤。

“你很餓?”

“當然,你知道的,昨晚體力消耗挺大的。”

榮蘭白了他一眼,又囑咐道:“等會兒給翠花帶一份早餐上去。”

傅丘點頭:“放心,我早有準備。”

“對了,昨晚,翠花和我說了你們的商量,我希望你能幫忙把孩子帶出來。”

榮蘭點了點頭:“交給我吧。”

目前,翠花名義上是榮蘭兄長榮老爺的小妾,兩人還有一個女兒。

不過,以榮老爺的性子,喜新厭舊是常態,因此她在榮府的日子並不好過,幾乎被遺忘,只是偶爾被叫去唱戲。

甚至按照原來的軌跡,過些年,榮府徹底敗落,這對母女就會被趕出去,然後被榮蘭收留。

自從榮蘭認識傅丘,並且瞭解到他的人才相貌、經濟實力、為人情況,加上翠花的艱難處境。一番訴說。

兩人微微商量,便決定再託付一次,才有了昨晚那一回。

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那是我的。”

榮蘭不滿的強調。

傅丘看了她一眼,笑道:“那有什麼關係?難不成我會嫌棄你。”

“哼,喝吧,早晚喝死你這傢伙。”

傅丘掃了一眼榮蘭纖長的手指,念頭一動:“說起來,你和翠花的關係是不是太親近了,還主動幫她找男人?”

榮蘭的心勐地一跳,卻並不搭理傅丘。

“你不告訴我,真以為我就不知道了?”

傅丘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榮蘭。

對方輕哼一聲:“知道又如何?”

傅丘挑眉:“我知道了,自然讓你離翠花遠點。”

榮蘭極度不滿:“你這人?還是我把翠花介紹給你的,你這樣對我?”

傅丘哈哈一笑:“怎麼還急了?我開個玩笑而已。”

“你要是個男人,我一定讓你有多遠滾多遠,可你是個女人,我還是很歡迎的。”

“哼~這還差不多。”

“不過說真的,我們也認識不久,你怎麼會想著把翠花托付給我?莫不是覺得我是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人?”

榮蘭瞪大了眼睛:“我之前怎麼沒有發現你這個混蛋如此恬不知恥?”

傅丘撇嘴:“那你說是為什麼?”

“自然是翠花自己下得決定!”、

榮蘭狡辯一句,絲毫不提自己在其中起到作用。

傅丘又扯了幾句,為日後三人行,打下良好基礎。

就在傅丘同榮小姐閒聊的時候。

一處八仙樓裡。

四目道人同熊四海正在飲早茶,恢復昨晚消耗巨大的體力。

繁華的鬧市中,幾輛黃包車快速跑過,上面站著幾個小廝,口中大喊著:

“探長出巡,閒人避讓。”

很快,一人正威風凜凜坐著刻有榮記字樣的黃包車急匆匆趕到八仙樓,手下諸多小弟為其開道,所到之處行人紛紛退讓。

看著那吸著鼻菸八面威風出場派頭大的人。

茶樓裡,熊四海好奇的問了一句。

“這是誰啊?這麼威風?”

四目道人笑了笑:“不出意外應該是三大亨裡面的黃金榮。”

熊四海恍然,在上海待了這麼多天,大名鼎鼎的三大亨,他自然是有所耳聞。

“他來這裡幹什麼?”

“不清楚,不過此人名聲不太好,出行還大張旗鼓,多半沒有好事。”

四目道人小聲滴咕道。

很快。

熊四海和四目道人兩人就見證了黃金榮來此處的目的,也見到了其的做事風格。

大概是,一旁的酒樓出了人命。黃金榮這個總探長過來就是解決意外的。

只見他一邊派出下屬恐嚇威逼下膽小的老闆,一邊提出送出酒樓乾股。

並且表示黃老闆的股份一定要佔大頭,不然就準備坐牢吧。

下屬在旁一唱一和的扇風點火。

無奈之下,酒樓老闆點頭哈腰,連連賠禮道歉,只得應允黃金榮的條件。

一瞬間,那老闆就變成給黃金榮打工的。

熊四海見了,有些沉默。

這種做事,同鵝城那些鄉紳有什麼區別?

或許,對方唯一做得好點的就是,懂得可持續性的竭澤而漁。

四目道人看出來他心頭的思慮,這種事,他之前雲遊四方的時候也見得許多。

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待到兩人返回別墅,將今天所見所聞與傅丘一講。

“先生,也就是這裡不是我老熊底盤,要不然,這種渣渣,一個都別想留下。”

傅丘看了他一眼,笑道:“那就把這裡變成我們的底盤好了。”

熊四海瞪大了眼睛。

傅丘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晚上,我們去富春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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