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皇上已經知道,昨日裡在回來皇宮的路上,我遭遇了一場刺殺,雖是驚心動魄,但那刺客被當場拿下!”
太平公主此時神色委屈,有幾許驚懼和憤怒,但她說話清晰,透發出來的是一股淡定從容。
在李隆基面前的自稱,已經是大不敬,如今更是如此舉動,誰都知道太平公主要搞事。
李隆基心神一動,刺客被捉住了?這聽上去怎麼感覺不太對勁。
“既然已經抓住刺客,那姑姑可自行做主張處置!”
李隆基說道。
太平公主又道:“這個刺客供出來,他並不是主謀!”
“誰是主謀?”
李隆基心神不由一緊,他明白,太平公主如何糊塗,都不會指他這個天子的。
事實上,李隆基也從來沒有派人刺殺太平公主。
李隆基向來擅長智謀,直接派人刺殺這種下下之策,他當然不會用,畢竟滿朝文武都知道,太平公主與他李隆基是對著幹的。
當然,如今李隆基也用不著刺殺,因為他已經是天子,已經佔據上方,接下來可以有千萬種對付太平公主的法子。
而且,如今李隆基的計劃,幾乎是完美的,殺人不見血,才是真本事!“主謀就是劉幽求!”
太平公主矛頭,直指李隆基的心腹。
這一場較量,太平公主早有準備的,此時那所謂的刺客,已經被帶上來。
當劉幽求見得這刺客的一瞬間,他便是心神猛烈一顫,因為這殺手,的的確確就是他家的人,而且還是管家。
劉幽求估計做夢都沒有想到,在他的身邊,竟然有太平公主的人,而且看這架勢,顯然是死士。
其實,劉幽求早就該想到的,李隆基能夠在太平公主身邊安排棋子,那為什麼人家就不可以在自己身邊安排呢?事實上,劉幽求的大意,主要是認為自己份量,不足夠太平公主安插棋子這種事情。
但是現在,竟然還是栽了。
“皇上恕罪,一切都是劉大人指使草民刺殺公主的!”
這人一開口,便直接指向劉幽求,顯露出來一副貪生怕死的樣子。
事實上,這個時候,誰不明白,這不過是一場戲罷了。
李隆基心神動盪得很是厲害,原來這就是太平公主的陰謀所在啊。
好一個太平公主,要對付李隆基,最好的法子,當然是斷其手腳,然後一步步的蠶食朝堂權力,到最後李隆基成為一個傀儡皇帝,那麼她的機會就來了。
毫不客氣的說,太平公主的計劃,的確是長遠大計,她不是那種只看當下成效的人。
這樣的人,絕對是很可怕的,雄才大略,足智多謀的李隆基,最是明白這其間的道道。
此時此刻,李隆基已經沒有好的解決法子,只盼著劉幽求能夠有法子自己解決,當下他深深的吸口氣,看向劉幽求,道:“你有什麼要說的?”
“微臣沒有什麼說的,微臣只是一時動了邪念,微臣死罪!”
劉幽求跪在地上,大聲說道,此時他滿臉的悔恨之色。
就算是太平公主,一時間也被劉幽求的舉動給弄懵圈了,這天下真有不怕死的人?劉幽求實在太淡定,淡定得令人恐懼。
最關鍵的,他那認錯的態度,實在太誠懇了。
按理說來,這個時候劉幽求應該辯解才是。
不按套路出牌,令得太平公主和她的黨羽,一時間都手足無措。
不過不管怎樣,劉幽求顯然是保不住的了。
太平公主此時眼中有幾許快色,她真的想看看,李隆基處死自己的心腹左右手,會有什麼神情。
另外,那些李隆基的心腹手下,見得這一幕,又會有什麼感想。
“劉幽求圖謀刺殺鎮國太平公主,本是死罪,但看其誠心悔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流放嶺南!”
李隆基當場宣判。
太平公主聽得一愣,誠心悔過?流放嶺南?看來她還是小瞧李隆基和劉幽求了。
不劉幽求認錯悔恨的態度,真讓人挑不出來任何的問題。
這個時候,太平公主也徹底明白,劉幽求誠心悔過,只是以退為進而已。
而且李隆基的做出的處理,也是情理之中的,嶺南是什麼地方,無人不知,無人不小,人們都只會認為李隆基沒有偏袒下屬,劉幽求得到了應得的懲罰。
但這絕對不是太平公主要的結果,犧牲掉一顆如此重要的棋子,卻是打得對手不痛不癢的。
“多謝陛下饒恕之恩,微臣會在嶺南之地好好反省!”
劉幽求說道。
對於這個結果,劉幽求已經猜到,他知道,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一切,都是因為李隆基還不算是天性薄涼之輩,對他的功績肯定。
同時,劉幽求這幾句話,也是表了忠心的,嶺南之地,雖然偏遠,但他劉幽求,還是會為李隆基分憂,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李隆基心下有些慚愧,一路走來,他能夠有今天,劉幽求絕對是大功臣,但是他作為天子,卻是沒法子保住自己的人。
在這時候,李隆基也充分認識到,就算是作為天子,也有自己做不到的事。
太平公主被刺殺,主謀是劉幽求,劉幽求誠悔過,流放嶺南的事,快速在長安城中傳開,甚至傳到整個天下。
是時茶餘飯後,有人談論這家事情,都會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
如此一來,本是一件極為簡單的事情,也被渲染得離奇曲折。
冷蕭對於這些,已經見怪不怪,最近幾日裡,他沒有出去喝酒,而是坐在自家屋子裡看書。
對於冷蕭這一舉動,林憶娜等人,均是覺得這傢伙肯定是生病了。
是以每天,不是林憶娜,就是王小五,不是王小五,就是阿貢、雲姬,他們輪流著去看冷蕭。
對於眾人的擔憂和關心,冷蕭很理解,但他此時卻沒有太多的時間來理會這些。
這日正午,冷蕭還是在自己屋子裡面看書,外面傳來敲門聲,冷蕭開啟屋子,來人卻是蘇菱。
蘇菱看了一眼滿屋子的書籍,調侃道:“你這是要改行,考個狀元?”
冷蕭笑道:“沒那方面的天賦!”
蘇菱對於讀書,向來頭疼,但她此時卻低頭看了一下,瞬間愣住:“你······這是在學醫?”
“玄門中人,醫術便是五術之一,我看些醫書,這有什麼奇怪的?”
冷蕭神色淡然,一副見怪不怪的神情。
“不是,你真沒事?”
蘇菱問道。
冷蕭笑道:“能吃飯,能喝酒,睡覺也睡得香,好得不能再好!”
見冷蕭還能說笑,蘇菱肯定,這傢伙的確沒事,不過怎麼一下子神經大條,弄來這麼多的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