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蘇菱放開冷蕭,俏臉微微一紅,適才的動作,她發誓,絕對是情不自禁。

只是這般解釋······蘇菱臉皮不由發熱起來,不敢抬頭去看冷蕭。

冷蕭樣貌還算英俊,但那一臉的鬍鬚,真是個邋遢鬼,當下他說道:“原來在你心裡,我是這麼不守信用的!”

事實上,冷蕭真想過不來,但他還算了解蘇菱,這丫頭肯定會一個人潛進長安城,到時候出些什麼事,傷腦筋的還是他。

“這一點上,你倒還好!”

蘇菱破涕為笑。

冷蕭不免有些看得痴了,當下他急忙壓制住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問道:“蘇伯父呢?他還好吧?”

“還好,只是年紀大陸,一路奔波到這裡,一躺下便睡過去了!”

蘇菱臉上,滿是無奈之色。

蘇和這輩子痴迷於醫道,為人耿直,沒什麼心機臣服,到頭來卻是給莫名其妙的誣陷,不免有幾分淒涼。

冷蕭和蘇菱走到後面的大石處,只見得蘇和正在熟睡中,兩人不忍心打擾,便走開去,進林中找到一些野果子,以之充飢。

過去半個時辰左右,蘇和終於醒過來了,他向冷蕭道了一聲謝謝,忽然間卻是變得迷茫起來,做了半輩子的太醫,如今成為朝廷欽犯,接下來他該往何處去?何處能容下他?“你們有什麼去處嗎?”

冷蕭問道。

蘇菱和蘇和皆是搖頭,終南山上,是去不得的,蘇和又不是江湖中人,再說年紀大了,也經不起折騰了。

冷蕭道:“其實這裡就是一處好的安家之所,誰也不會想到,咱們敢在這裡停下!”

蘇菱聞言,眼睛頓然一亮,笑道:“不錯!”

“要不,再往山裡面走走?”

蘇和說道。

冷蕭笑道:“自然可以,反正這裡離著長安城,也有一百多里路程,再多走一些也無妨的!”

蘇和是真的拍被朝廷的官兵找到,才這般提議的。

說實話,蘇和半截身子已經入黃土,對於自己,他沒太多想法,一切都只是在為蘇菱著想。

冷蕭和蘇菱,卻是希望能夠找到一處可歸隱的地方,讓蘇和能夠過上幾天安穩日子。

三人都是為他人著想之輩,重情重義,能夠走到一起,相處得來,絕非是偶然,當然,也是偶然。

沿著山谷走了一會,一條溪水從前面的山谷之處蜿蜒崎嶇而出,嘩嘩流向,衝擊山石,濺起白色的水花。

山幽林靜,水清天藍,這絕對是一處極好的住所。

冷蕭和蘇菱,都有在這裡停下來的意思,忽然間,卻是見得前面有裊裊炊煙升起,在山間瀰漫盤旋,如雲霧一般。

冷蕭和蘇菱相視一眼,他們都沒想到,在這終南山下,山林之中,竟然會有人家。

不過能夠生活在這裡的,肯定也不是喜歡塵世熱鬧的,是以他們倒是不怕自己會暴露。

“我先過去看看,你和伯父留在這裡!”

冷蕭說道。

蘇菱是驚弓之鳥,沒冷蕭那般冷靜,聞言只是下意思的點了點頭。

冷蕭沿著溪水而上,不多時,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處湖泊。

湖水碧綠,周圍群峰倒影,交錯而動,在夕陽斜照之下,頗有幾分意境。

湖泊上面,還有一道石拱橋,如長虹橫臥,與山水徹底交融,沒半分為何之感。

在湖泊的對面,矗立著三四間草屋,裊裊炊煙,便是與對面的一間草屋升起的。

冷蕭正要走上石拱橋,卻是見得石拱橋前面離著一塊斷碑,上面寫著:擅闖別人家,不是禮貌之舉!單是看這提醒,冷蕭便覺得對面住著的,是一個有趣的人,當下運轉玄功,將聲音往前面送去:“在下冷蕭,路過此地,不知道能否有機會,向主人家討碗酒喝?”

“沒酒!”

一道不太和諧的聲音傳出,緊接著卻是見得一個酒罈子飛出來。

冷蕭所在位置,還在湖泊這邊,相隔草屋,至少有二十丈的距離,這酒罈子飛出來之後,霍霍之聲不斷,只是眨眼時間,便來到冷蕭面前。

而且攜裹著的勁力,極為渾厚。

冷蕭瞳孔微微一縮,接著便是馬步微微一沉,一手探出,攬想酒罈子的邊緣,左手旋動,生出一股旋轉之力,以極為巧妙的手法,化解了酒罈子上蘊含的勁力,將酒罈子穩妥妥的拿在手上。

輕輕搖動幾下,酒罈子裡面的酒,卻是還有半壇,別說,這個時候,冷蕭的酒癮真有些發作了,這好比瞌睡來了,剛好遇上枕頭,當下他也不客氣,將酒罈子高高舉起,咕嚕嚕的喝下去幾大口,叫道:“好酒!”

聲音傳出,忽聽得對面傳來一聲響動,屋門大開,一道人影閃電一般掠出,來到冷蕭三尺之處,掌間發力,直攻冷蕭面門。

冷蕭只覺得勁風撲面,如針如刺,當下他體內真氣運轉,身子微微旋動,一股無形勁力瀰漫,將那襲來的經歷給帶偏,同時提一口真氣,一個空翻,落到對面的石拱橋上。

在這時候,冷蕭才看清楚,先前閃身過來的,卻是一老人,他鬚髮皆白,但膚色紅潤,身體健朗,顯然是玄功大成,方能夠保持這般容顏。

“小子,有兩下子,再來打過!”

老人聲音還在原地傳響,人已經來到冷蕭身前,掌間發力,渾然之勢瀰漫,波濤洶湧般衝向冷蕭。

冷蕭身子微微一動,一隻手拿著酒罈子,一隻手輕輕的划動,好事漁夫划船,又像是柳枝垂入水中,隨風而起,盪開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這般招式,不是和老人硬碰硬,而是以巧力化解。

老人從來沒有見過這般怪異的招式,發出哇哇大叫之聲,雙手舞動起來,像是猴子發瘋似的。

冷蕭不由一愣:“前輩這是瘋侯招式?”

“你怎麼知道?我這招就叫‘瘋侯撓癢’!”

聲音傳出,凌厲無匹的經歷,已經襲到冷蕭身前三尺。

冷蕭將酒罈子往前一送,在勁力灌注之下,這酒罈子也無異於精鋼,接觸的瞬間,酒罈子往上滑動,準確切入老人的勁力破綻之處,直取他的胸膛而來。

老人向後微微一仰,雙手交叉探出,將冷蕭的酒罈子夾住,嘻嘻笑道:“難道是我的酒不夠好?”

聲音落下,老人變戲法一般,從冷蕭手中將酒罈子給搶過去,咕嚕嚕的灌下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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