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希林鎮下起暴雨,雷光照亮壓滿天際的陰霾,雨水夾雜著渾濁的塵埃落下,在狂風吹動下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戰場屍體身上的細菌更是在這種潮溼環境下不停滋生,散發著難聞的味道。

凌晨4點13分,馬匪的第二波襲擊來了。

單烏勒眼睛中箭,正在療傷,這次的指揮官是他的副手。

在這種暴雨天,地面滿是溼滑的淤泥,策馬狂奔非常不便,馬匪們全員下馬步行,猶若幽靈般潛入暴雨中的希林鎮。

雨幕籠罩的黑暗中,副手帶領馬匪們無聲潛行,他們的眼神冷酷如鐵,警惕地掃視周圍,手中的馬刀猶如即將撕咬獵物的獠牙,在雷光中閃耀著可怖寒芒,每走一步,腳下的積水都會暈開漣漪。

行至廣場,副手左手一伸,拉住旁邊的馬匪。

馬匪也立刻拉住自己左手的同伴,就這麼一人接一人往外拉,保證每個同伴都能在黑暗中及時停住。

46秒後,數百名馬匪全部停下,悄無聲息。

藉著雷光,副手盯著那些幽邃的小巷,以及周圍樓體上的視窗,不禁有些疑惑:為什麼還沒遭到攻擊?他之前有預想過,希林鎮士兵可能會在城中設下埋伏。

而要伏擊,這個廣場是最好的地點,弓弩手在高處視窗進行壓制,巷道四面出兵,可以肆無忌憚地側翼包抄,沒有比這更好的地方了。

為什麼這裡沒人?他沉默數息,決定走一步險棋,沉聲吼道:“升火!”

“升火!”

“升火!”

...命令快速傳遞出去,以大漠流火為燃料的火炬被點起,於暴雨中燃起延綿火龍,霎時間照亮四周。

在這種黑暗中點火,無異於告訴敵人:我在這,快來殺我!然而,馬匪們暴露自己後,周圍仍一片死寂,沒有一根弩箭射來。

副手的疑惑濃郁到極點,皺眉喊道:“分散開,搜查四周!”

馬匪們從各個建築魚貫而入,將小小的希林鎮搜了個遍,最後匯總回來一個情報:全鎮空無一人,軍民都撤走了。

“原來是一群膽小鬼.”

副手嗤笑一聲,收起馬刀說,“讓支援部隊進來吧,把犧牲的兄弟們帶回去,讓他們迴歸馬王的懷抱.”

潛伏於城外的支援部隊收到命令,給馱馬的蹄子包上布,驅趕它們拖著運屍車進鎮,開始搬運戰友的屍體。

副手來到當時戰況最激烈的城門口,當看到單古肥大的屍體,回想起那個微笑惡魔的琥珀色眼瞳,他至今心有餘悸。

副手將手搭在心口位置,試圖撫平劇烈的心跳,他注視著單古的屍體,嘆聲說:“把他帶回達旦身邊,願他在蒼穹草原獲得平靜.”

兩名馬匪把運屍拖車推過來,一左一右抓住單古的胳膊,把他往拖車上拽。

然而,單古實在太重了,他體內有巨人血統,骨骼和肌肉密度都是常人的好幾倍,體重要以噸來計算,根本沒有馬能載得動他,以至於只能騎乘地行龍。

眼看兩個同伴拽得呲牙咧嘴,副手無奈搖頭,過去抓住單古的雙腳幫忙抬。

三人累得腰都快斷了,這才將單古的屍體挪上運屍車,拖動留下的血痕很快在雨水沖刷中消失不見。

副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將遮雨布蓋到車上,抱怨道:“這也太重了,希望我們的拖車不會被壓垮.”

收拾完屍體,馬匪們很快離去,消失在暴雨中。

馬匪的前進基地駐紮在距離希林鎮15裡的位置,他們的行軍帳並非常規帳篷,而是覆以頂棚的馬拖高輪大車。

這種軍帳不僅可以幫助居住者抵禦風霜,一旦遭遇危險,把鉤索往戰馬身上一掛,便能直接就地拖走,無需拆裝。

兵貴神速,隨時能打,隨時能跑。

這是大漠馬匪的戰術精髓。

副手們把屍體運回來時,由於達旦單烏勒受傷,再加上天黑,營地的外圍警備提升了一個檔次,親衛們要對所有入營者進行檢查,確保裡面沒有混入敵人。

親衛走到副手邊上,看了一眼覆蓋遮雨布的運屍車:“單古?”

副手點頭。

都是老相識了,親衛本想直接放行,卻莫名有一種詭異的心慌,他指了指遮雨布說:“開啟讓我看一下.”

副手看上去有些不高興,但還是照做了。

遮雨布掀開,裡面是一具體型肥碩的屍體,幾乎佔滿了整個運屍車,手臂要比兇虎的大腿還粗,渾身上下都是致命的割裂傷。

親衛確定這是單古的屍體,點頭說:“進去吧.”

副手推著拖車,將它直接送至主帳。

主帳內,單烏勒負手而立,他的右眼已經被牧醫摘除,纏著厚厚的繃帶。

當那隻獨眼看到弟弟的屍體時,他整個人已是悲憤不堪,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望而生畏的氣息。

單烏勒步履沉重,走到運屍車前掀開遮雨布,手上青筋暴跳。

棺內的面孔是那麼熟悉,單烏勒忍淚含悲,雙手顫抖著握在一起,喃喃道:“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除了單烏勒,這次入侵的輪迴小隊成員也在,一個女人站出來,眼神飄忽不定:“單烏勒,你應該立刻派人巡視希林鎮周圍20裡的所有地區,我向你保證,殺死你弟弟的兇手一定沒有逃走.”

單烏勒沉浸在悲痛中,淚光湧動,仍在撫摸單古的額頭。

女人見此有些急了:“時間緊迫!我們必須在3天內殺...”毫無徵兆,單烏勒一把掐住女人的喉嚨,單臂將她抬到空中。

那隻大手如烙鐵般炙熱、堅固,將女人的纖細脖頸捏得扭曲,她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不停掙扎著拍打、踢腿、像死魚般撲騰,面前的單烏勒卻如大山般巋然不動。

“咔!”

在輪迴者們驚恐的注視下,女人的脖子直接被折斷,翻著白眼,一陣屍顫後沒了動靜。

單烏勒將女人的屍體隨意扔開,神色冷酷:“拖走,拿去餵我們的獵犬.”

女人的屍體被拖走餵狗後,單烏勒的獨眼掃過在場眾人,停留在李民凱身上,他臉上的悲痛神色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森:“我的弟弟為你死了,我需要一筆額外的補償,至少1000枚銀月.”

眾人噤若寒蟬。

這些輪迴者都沒經過太多強化,自身強度不夠,但首領李民凱有著不凡的智謀,非常懂得利用輪迴世界中的“本土力量”,每次任務都能佈局獲得先勢,借刀殺人,無需自己動手便能完成任務。

這一次,他一如既往利用本土力量,卻沒想到計謀被人提前識破,大漠馬匪的第一波攻擊也失利,現在更是有一名同伴被殺,情況已經瀕臨失控。

如果再和這些馬匪鬧掰,後果不堪設想。

只能忍。

哪怕那個被殺的女人是自己的情人...情人沒了,再找一個就好...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李民凱臉上掛滿豆大的汗珠,連大氣也不敢出,他強忍著憋屈,唯唯諾諾說:“你會得到補償,只要能在3天內殺死希林鎮民政官...”“他必死無疑.”

單烏勒手一揮,示意眾人離帳,“把單古的屍體送至聖堂.”

...殘夜未逝,破曉將至。

暴雨大如黃豆,沖刷著蒼茫大地,一點點將泛紅的砂礫洗淨。

雷光四濺,雷鳴如鼓響徹天際。

聖堂內外猶如兩個世界,無論外界何種景象,聖堂內永遠清冷肅穆。

部落薩滿們已經完成禱告,悄然離去,唯有幾支渺小燭火點亮著,火焰搖搖曳曳,撲朔間的聲響溢滿聖堂,將周圍照得泛黃而昏暗。

太陽昇起,部落勇士將回歸馬王懷抱,馳騁於蒼穹草原。

而無信仰的惡魔,將在此復生。

陰影中,一面巨大的裹屍布開始顫動,浮腫肥碩的手臂從中撐了出來。

單古的屍體以一個扭曲的姿態坐起,面色死灰,燭光照亮了密密麻麻的割裂傷,渾身肉塊同時開始蠕動,骨骼也發出了扭曲的咔咔聲,似有活物要破體而出。

“呲——”鎢鋼匕首從下背刺出,從下而上撕開整具屍體的後背,毫無滯澀,帶起一道揮灑的血輪。

血肉扭曲聲中,微笑的惡魔從屍體後背爬出,他吐掉用100點尊敬值兌換的深潛氧丸,緩緩站起,身上掛著的血泥淋漓而落,衣袍已成血衫。

澄澈燭火照亮了那雙如夢如幻的琥珀色眼瞳,纖細的身軀於血海中屹立,白皙肌膚在猩紅斑駁的映襯下甚至有些透亮,像沾著晨露的白色花瓣般晶瑩剔透,無暇純淨...冰冷若遺落人間的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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