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側面廂房的房門咣噹一響,夏侯仁一邊整理著衣服跑了出來。

“屬下該死,讓公子受驚了!”他滿臉煞氣地來到東方明面前,護在他的身邊。

“不必慌張,我沒事。”東方明側身看了看夏侯仁,他本以為夏侯仁此刻已經醉死溫柔鄉了,沒想他的反應如此迅速,不由得微笑著點了點頭。

他不止滿意於夏侯仁的反應速度,更滿意自己剛才的那一掌。

也就是在那一掌擊出去之後,他才知道,自己在西域追殺馬賊,護送昭君千里回京,丌官梅指點武學,甄龍谷中數次面對生死,這幾年了的諸多遭逢,實在是極難得的契機。終於讓自己的武道修為,達到了一個隨心收發的穩定程度。

人工湖面上水波未靜,遠處渭河滔滔之聲不絕,夜色濃密,縱使湖畔掛著幾盞殘燈,也難以尋覓那刺客的影子。

在極短的時間內,長春苑就反應了過來,各處響起無數嘈雜的人聲,十幾個打手簇擁著一個約莫二三十歲的女子走進東方明所在的院中,那女子面帶惶恐之色迎著東方明,連連施禮道歉道:“小女子文怡,是這苑中領家,長春苑護持不周,居然讓歹人混進了進來謀奪公子的財物,驚著董公子,罪該萬死啊。”

面有惶恐之色,口出賠罪之言,一雙妙目卻是滴溜溜亂轉,流露出狐疑之色。

東方明看著她亂轉的雙眸,心中暗暗冷笑,只是他也不能確定這女子知道多少內情,那個蒙面女刺客是否是她指使前來。

文怡見東方明沒有說話,媚笑說道:“先前便聽說苑中來了位談吐不俗的公子,卻沒有想到公子竟還有一身驚人的武功。”

東方明看了她一眼,卻根本懶得回話,打了個哈欠,回身坐到了軟塌之上,此時房門已經倒塌,屋內的暖氣直往外溢,屋中的溫度變得有些冰冷。

文怡面色微微變了一下,那蒙面女子之事她的確不知情,只以為是外來搶奪財物的盜匪,在她看來東方明不過就是京兆尹府中新來的官人,又如此面生,來長春苑不過是來打打秋風,藉機勒索點孝敬,自己出面賠罪,雙方說上幾句,再討價還價一番也就是了,哪裡知道這位董公子竟是根本視自己為無物,就這般冷冷淡淡地坐了回去!

她將牙一咬,滿臉堆笑地走到東方明身前,媚笑說道:“擾了公子春霄,今夜的一應花銷自然是由苑中負責,還請公子大人大量,原諒一二。”

東方明心念電轉,心中迅速打定了主意,皺了皺眉,說道:“如此便罷了,你們出去吧。”

見他回答的不鹹不淡,文怡倒是有些心急,微笑說道:“公子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出門在外,總是需要幾個朋友的。”她此時已經認定了東方明就是京兆尹的人,所以說話也漸漸直接了起來。

東方明倒不是有意裝作,只是眼前這領家姑娘絕對沒有與他談判的資格,若是與她說多了,不但沒什麼好處,自己反而容易洩底,倒不如搞點事出來,藉機逼出她的幕後老闆,於是他斜乜著眼瞥了她一道,說道:“本公子是來尋歡作樂的,又不是來交朋友的。”

文怡心頭微凜,瞧不出這位董公子深淺,面色更顯媚態,柔聲說道:“只是這房門已毀,還請公子移駕吧,我重新給公子安排姑娘。”

東方明臉上似笑非笑,只是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身旁已經整理好衣冠的夏侯仁。

夏侯仁看東方明的眼色,明白了公子想必是要故意找茬,於是黑著臉冷聲說道:“我家公子不想動,你們找人來修門。”

這個時候,側面廂房中那三個個陪著夏侯仁共赴巫山的姑娘也走了出來,衣衫微亂,雲鬢蓬鬆的姑娘們卻極有分寸地沒有進入正堂,而是等著外間,好奇地聽文怡與東方明對話。

文怡見對方軟硬不吃,也拿不準對方要幹什麼,眼眸一轉,看著榻上昏睡的桃花,心頭微動,接著卻是一喜,狀作怒意十足,咬牙道:“這該死的妮子,讓她好好伺候董公子,居然睡著了,想是惹惱了公子,實在是大罪!”她呼喊道:“來人啊!將這妮子給我拖下去狠狠地打!”

東方明眉頭微微一皺,這好落在了文怡眼中,她面色不變,寒聲說道:“若是董公子出不了這口氣,就將這妮子活活打死!”

一邊說,一邊偷眼看著東方明的神情。

東方明微微冷笑,眉頭再皺,他只是覺得文怡的這個伎倆對於他這個現代人而言很幼稚,對方不過是兩個目的,用人命試探一下自己是否是京兆尹的官人,就算不是,也能用桃花激起自己的憐香惜玉之心。於是他緩緩開口說道:“這是你們長春苑的人,打死也是你自己的事,只不過打死之前,再找個俊俏點的姑娘過來。”

聲音不大,語氣卻極為冷淡。

文怡一怔,這位看著面相極為和善的年輕公子,竟是絲毫不將剛剛服侍過自己的女子死活放在心上!她每日倚門接客,迎來送往,自認為閱人無數,看這架勢自己就算將桃花在他面前活活打死,這位鐵石心腸的公子,只怕也不會再皺一下眉頭!

連續吃癟,她不由得有些羞惱,面上的笑容也有些僵,不自然地說道:“公子便沒有些憐香惜玉之心?”

東方明心中搖頭,知道她的耐心差不多了,不禁暗笑,畢竟是兩千年前的古人,討價還價的耐心都趕不上後世微信上的賣茶女,實在太笨,還是自己如她的願吧。

想到這兒,他微笑說道:“勾欄中原無情好,所綢繆者,錢耳,這位桃花姑娘是你們苑裡的人,與我何干,不過真要出了人命的話,京兆尹衙門可是不能不管。”

前半句糅合蒲松齡聊齋名句說明了自己並無憐香惜玉之心,而且後半句隱隱點出了自己是京兆尹衙門的人。

勾欄是宋代才出現的詞彙,文怡自然不懂,卻也能猜出含義,心中暗笑一聲,心想你終於肯點出身份了,長春苑畢竟還要在長安做生意,只要你要價不過分,一切都好說。

於是她自作聰明的單刀直入,媚笑道:“我就知道公子不是普通人,能來長春苑就算給咱們面子,您點條道出來,看看我們怎麼賠償您合適?”

長春苑在長安開張不過數月,但背後勢力雄厚,文怡更知道自己的大老闆背後的關係,所以根本不怎麼害怕京兆尹,只想著儘快給錢將這個年輕公子打發走。

只聽東方明淡淡地說道:“這個叫清鳳的姑娘,讓她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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