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摻和這種紛爭之中，但林濤提出的這個要求，並不讓人感覺為難。
“這些瓷器……”“我認為都是假貨，是高仿，是贗品，但這事我說了不算，所以找你老來給鑑定一下.”
說著，林濤聲音一頓，環視其他人道：“當然，其他人感興趣，也可以來幫我鑑定鑑定.”
“這是何意？”
一眾圍觀茶客，全部傻眼。
但聰明的人，卻早已恍然大悟。
“假的！”
“什麼假的？”
“小夥子摔得這些全是假的啊！”
“啊？！”
“啊個屁，快，去看看！”
伴隨著一通語速飛快的交談聲，醒悟過來的人，立即紛紛小跑一擁而上，而沒有反應過來的人，則還傻傻待在原地。
當然，還有更多聰明人，轉頭忍俊不禁的看向，那臉色已經從憤怒變為扭曲，最後再進化成一片死灰的唐掌櫃。
“假的，假的，還是假的！”
“這釉色明顯不對勁.”
“是啊，內層這也太粗糙了.”
“這個，雖然裡面比較細膩，但紋理仍然不對.”
“明顯高仿，現代工藝的傑作.”
一眾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立即來到林濤的腳下，毫不顧忌形象的將林濤摔碎的瓷瓶碎片，給抓了起來，仔細研究。
辨別瓷器真假，很難。
因為現代的高仿工藝，可以做出各種近乎於高達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釉色表面還原。
但假的畢竟是假的。
瓷器內層自然就沒有必要細膩處理，一般人也無法堅定內層，除非將瓷器打碎。
可現在出現了一個變數，一個異類。
啪！啪！啪！就好像春節時期，小孩子玩摔炮一樣，在一眾震撼與崇拜的目光之中，眼睜睜看著，林濤走走停停，不時抓起一個又一個瓷瓶，摔在腳下。
而後眾人一擁而上，撿起碎片，難得抓住功夫，好好欣賞一番現代高仿工藝的精湛水準。
“媽呀，太刺激了！”
“臥槽，我要好想砸兩個玩啊.”
“我不行了，我受不了了.”
“快，快看，唐掌櫃那樣子，怕不是心肌梗塞？”
“我看像是腦中風……”雖然實際上，唐掌櫃並沒有心肌梗塞和腦中風，但實際上也差不多了。
伴隨著林濤一聲聲脆響聲中，將瓷瓶盡數砸在地面上。
那清脆的聲音，卻宛如利刃一樣，一次又一次的捅入了自己的心頭。
終於，在堅持到地九個瓷器時。
撲通！腳下一軟，也不知是身體無力，還是有意為之，或許兩者皆有，在或是憐憫，或是鄙夷的目光中。
唐掌櫃直接給林濤跪了下來。
“別，別砸了，我錯了，我認錯了，這個瓷器我給你.”
再無一丁點憤怒的唐掌櫃，一臉死灰之色的跪了下來，聲音中充滿了嘶啞與乞求之色。
不是他想認慫。
他也期待著，林濤砸碎一個珍品，藉此可以要挾。
可事實上，又一個算一個。
在他驚顫的目光中，冷汗直流。
無一例外，林濤砸碎的，竟然全是高仿贗品。
這哪裡還敢讓唐掌櫃再磨蹭下去？“現在知道認錯了？”
林濤見狀，停下了砸瓷器，也不生氣，一臉平靜的看著那瘋狂點頭，滿面痛心疾首認錯的唐掌櫃，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你個機會吧.”
“我……”沒等林濤開口，唐掌櫃便趕忙反應過來。
掙扎起身，直接在關元驚愕的目光中，一把抓起他的鑰匙鏈，並小跑著雙手給林濤送上道：“這銅印，送給先生你.”
林濤要什麼？要的不就是這東西嗎？至於關元那邊，事後再處理。
經過今天這麼一遭，再讓林濤砸下去，這念古齋明天就得臭名遠揚整個燕京城了。
“算你識趣！”
輕笑一聲，林濤搖了搖頭，抓起鑰匙鏈，將銅印拆下來後，將鑰匙拋給唐掌櫃後，這才抬起頭，看向那關元道：“這東西我拿了，你沒意見吧？”
“沒，沒，沒有！”
關元哪裡敢有意見？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一樣。
對於這麼一位狠人，此時此刻，只有驚愕與畏懼。
見此，林濤也不再多說什麼，收起銅印後，便施施然正準備走向靠窗戶位置的茶桌上去，突然，眉頭掀起。
腳步一頓，林濤扭頭看向樓梯口。
一身灰色麻布長袍。
乾癟而黝黑的膚色。
年江一的到來，就像是他的長相一樣，低調，質樸。
“坐吧！”
稍稍楞了一下後，林濤也沒多問年江一為何會提前趕到，不過正好，銅印也已經拿到手了。
直接伸手示意一下後，林濤便自顧自來到茶桌前坐下。
至於年江一，眸子古井不波的掃過一眼略顯混亂的三樓一地狼藉後，便慢悠悠踱步來到茶桌前。
此時倒是有不少人想來找林濤結個善緣，認識一下。
不過在看到年江一後，知道林濤的朋友來了，便只能暫時按壓住好奇，等候待會再說其他。
同時，林濤索要的茶水，這時也送了上來。
“說吧，找我什麼事？”
提起茶壺，林濤一邊提起茶壺，給自己斟茶，一邊聲音平淡的反問道。
“你手中有二品丹藥？”
聽著年江一淡漠的反問，林濤一臉平淡。
這種事，早在接到年江一電話時，他便大致猜到了。
“你想要？”
放下茶壺，林濤抬頭看了一眼眼簾低垂的年江一道。
對此，年江一眉宇微微一蹙，掃向窗外街道的目光，逐漸收回，並最終看向林濤平靜的臉色。
沒有開口。
雙方就這麼互相對視，並保持沉默。
但年江一的眉頭，卻越皺越緊，並漸漸地按捺不住，開口出聲道：“我和你換！”
“呵呵！”
林濤笑了。
談不上嘲諷，但卻也不是什麼善意的友好笑容。
輕輕搖了搖頭後，抓起桌上滾燙的茶水，正準備品味一番，就聽到年江一繼續開口，並直接扔出一枚重磅炸彈。
“鍾青山，你應該很恨他吧？”
聽著年江一說的這個面子，林濤面色一怔，便慢悠悠將手中茶杯放下，並臉色微沉的看向年江一道：“什麼意思？”
“收人錢財替人消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