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深輕咳了一聲:“為人下屬,不過奉命行事,還請主母大人冤有頭債有主.”

言外之意就是他只是身不由己打工人,別找他。

葉蘿:“呵呵.”

鍾深:“何況不過是用了你一顆不用也會廢掉的卵子……啊!”

葉蘿一拳掄向他腦袋,咬牙切齒,“找死!”

鍾深自從進入鍾家工作,就只有他讓別人躺醫療箱的份。

直到今天。

鼻青臉腫看不出五官形狀,唯有氣質一如既往陰冷變態的鐘深,從治療器裡爬出來時已經恢復了細皮嫩肉的外表,他撩了一把長髮到腦後,陰森森的撥通了鍾晉平的通訊器。

接通後,鍾深看清對面的投影眼皮跳動一下,鍾晉平著抱兒子玩笑得面目全非差點讓她以為自己說錯了通訊號。

“有事?”

鍾晉平正懶洋洋靠著床頭,頭也不抬,拿著一個小巧精緻的黑色手搶,逗弄著懷裡伸著小爪爪嘴巴咿咿呀呀的小嬰兒,蒼白的臉掛著愉悅,低垂著的眉梢眼角流露出的笑意看得鍾深牙酸。

還有那渾身散發出的慈父光芒,簡直能亮瞎人眼。

鍾深:“你想不想要一個乖巧無害還聽話的女人?注射個藥劑怎麼樣?對身體無害,只會讓她變得柔弱無力,卸掉所有的武力.”

鍾晉平抬頭看過去,“你被蘿蘿打了?”

報復心還是一如既往的強烈。

“你覺得我這個建議如何?”

鍾深微微一笑,這個大多數時候面無表情,彷彿沒有感情的冷酷機器一樣的醫療師,一旦笑起來,簡直讓人不寒而慄頭皮發麻,彷彿被變態盯上一般。

鍾晉平:“不如何.”

他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繼續逗弄著張著一口粉粉小牙床的兒子,有些潔癖的人還毫不嫌棄的伸手將兒子嘴邊的口水擦掉,捏了一把粉嫩嫩圓嘟嘟的臉蛋,“她連我都往死裡打,何況你?這個月的研究經費翻倍……翻五倍吧.”

鍾深:“……”萬惡的金錢勢力!他還是屈服了。

鍾深十分不爽的切斷了通訊。

鍾家家主和主母用最新的高科技手段,透過人造子宮培育出了一個兒子,並且在滿百日時宣佈立為鍾家少主的訊息,這次在帝都高層引起了轟動。

相比鍾家那位平民主母有多受寵愛的八卦,這個訊息在傳播的過程中莫名其妙的被歪曲了。

鍾晉平,是不是不行?眾人不敢聲張說出來,但是提起此事時欲言又止,相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般只有身體原因或者基因缺陷才會選擇人工體外培育後代,再想想,鍾晉平二十多年來身邊唯二出現兩個女人。

曾經的帝國明珠現在的監獄重犯原柔柔,和鍾晉平唯一承認的妻子,鍾家主母葉蘿。

據說,鍾晉平現在都還是和葉蘿分居狀態。

而且,據帝國監獄醫療中心某位不敢透露姓名的醫生反應,原柔柔體檢報告顯示還是處女。

在風流浪蕩情人無數的貴族中極為罕見,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原柔柔被鍾晉平追逐了十年,還被他囚禁多時,竟然還保持著處子之身!!再加上,非自然孕育的鐘家小少主……讓人不想歪都不行!於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關於鍾晉平不行的流言,已經成為了帝國高層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不能說出來,但十分默契心知肚明的秘密。

以至於這些貴族聚會時,表情意味深長,一切盡在不言中。

不可一世生殺予奪的鐘晉平,把他們踩在腳底下的傲慢男人,竟然不行!想想他們左擁右抱男女情人無數,享受著人生最大的快樂時,鍾晉平他卻不行!隨便想想就充滿了隱晦的興奮激動!好像自己凌駕於鍾晉平這個:高高在上權勢赫赫的男人之上,是個男人都能感受到這種興奮。

在北境掃尾的莫決一回到帝都,就被這種氣氛只可意會的流言,差點氣到吐血。

軍部的高層雖然不敢明目張膽的用那種眼神看著鍾晉平,但背後目光黏黏糊糊的勾搭在一起,然後露出你知我知的表情,嘿嘿一笑。

莫決冷冰冰著臉:“真想挖了他們眼珠子.”

澤波一驚,趕緊拉住了要上前的他,“組長,冷靜冷靜,無理由攻擊帝國軍官是重罪.”

莫決微眯眼眸,沒有上前,只是盯著那幾個嘿嘿笑著的軍官,許久,勾出一絲冷笑,“那就找個理由.”

很快,幾個軍官中層的軍官因為貪汙、褻職、不敬上司等等罪名被關押進入帝國監獄,還將接受帝國最高軍事法院的審判。

罪名重的可能會迎來監禁幾年的刑罰,最輕的恐怕仕途也會止步於此。

更倒黴的事,這些人在關押途中遇到莫名其妙的鬥毆,遭受了無妄之災,雞飛蛋打從此化身太監。

背後嘲笑鍾晉平的那些人頓時老實了,不僅不敢說出來,而且現在連眼神都不敢亂瞟,生怕被鍾晉平養的瘋狗盯上。

莫決對鍾晉平忠心耿耿,作為一個誠心得力的下屬,很多事情不說後者吩咐他就能辦理的妥妥貼貼。

莫決特意親自徹查了這次的流言,結果越查越沉默,越查越憂鬱。

於是,葉蘿從人權組織的辦公室出來時,莫決攔住了他,表情鄭重嚴肅。

葉蘿眼皮下意識跳了跳,只要莫決露出這種表情,肯定有大事發生。

“有什麼事?”

葉蘿語氣不由沉重了幾分,眉頭微微蹙起。

“很重要的事.”

莫決瞥了一眼過道處偶爾經過的人。

葉蘿:“進來吧.”

辦公室的門關上後,葉蘿表情凝重的看著在對面沙發坐下,表情嚴肅的讓人下意識的放慢呼吸的莫決。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邊境又出事了,還是尼科爾的墨尼家族死灰復燃……“家主,是不是真的不行?”

葉蘿:“……”剛要說出口的話語,硬生生的堵在喉嚨裡,憋得她臉色發紫,青筋暴起。

這表情……莫決心口一跳,難道是真的?難怪這個暴力女人對家主那麼冷酷無情兇蠻暴力,對“主母”的身份身份抗拒,原來還有這個原因,這就難怪了。

莫決只覺得自己心口拔涼拔涼的疼,整個人都不好了。

同樣作為男人,自然知道這個問題對於男人來說,有多麼慘重痛苦悽慘沉重壓抑。

鍾深不是吹噓自己醫術和科研水平帝國當之無愧第一人嗎?怎麼連這種問題都解決不了?原來家主那麼多年來一直為這個問題所困擾,他還以為家主只是單純的不近女色清心寡慾冷酷無情,原來是不得不清心寡慾。

莫決簡直痛心疾首,忍不住狠狠一拍沙發,硬生生給他錘了個洞出來,“一定是前任家主和老主母害的,嚴重傷害了家主身心健康,害得家主……這兩個該死的狗男女,我非把他們墳扒了挫骨揚灰不可!”

說到最後,莫決咬牙切齒面容扭曲,已經按耐不住,恨不得下一秒就衝到鍾家祖墳前,把前任家主夫妻的墳給撅了。

葉蘿:“……”葉蘿冷漠著一張木然無表情的臉,靜靜的看著他的表演。

莫決看著葉蘿這副樣子,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主母,雖然家主不……但別忘了,你是靠著家主才有今天,人權組織如果不是家主全力支援配合,連提案都不能過,更別說在帝國遍地開花。

誰都有資格嫌棄家主不……但沒有!”

葉蘿整張臉都木完了,“說完了嗎,說完了,趕緊滾吧.”

莫決:“還有,就算家主不……你也不能給家主帶綠帽子!”

“滾!”

葉蘿一把抄起茶几上的花瓶擺件,直接砸向他腦袋。

反正這種新型礦產製作的花瓶,材質堅硬,而且砸不壞。

“哐當!”

莫決被連打帶踹的轟了出去。

臨走前還一口一個“敢給家主戴綠帽子我弄死那姦夫”。

葉蘿:“……”艹!葉蘿辦公室發生的事情,不知道怎麼傳了出去。

能在軍部各大部門混的,基本上除了人才就是人精。

從這場衝突中,那些人隱隱約約聽到幾個關鍵字,“家主”,“姦夫”,“綠帽子”,“弄死”……聯合在一起,讓人細思極恐。

於是,之前還不算明顯的,背後悄悄摸摸落在葉蘿身上的,各種隱晦同情嘲笑的目光,變得更加強烈了更加明目張膽了。

被這些目光洗禮的葉蘿:“……”有一句媽賣批,不知當講不當講。

鍾家一段時間的氣氛也頗為詭異。

鍾晉平大部分時間都呆在鍾家主宅裡逗弄兒子,所有的軍務和會議都直接在鍾家內處理。

鍾深最近特別喜歡用“面目全非”四個字來形容他。

鍾家的管家傭人們也深有體會。

做了爸爸的鐘晉平,渾身散發出簡直能把眼睛瞎的慈父慈母光芒,小少主衣食住行吃喝拉撒一切事宜幾乎不假人手。

鍾晉平在小少主那慈眉善目的樣子,簡直讓人如遭雷劈,彷彿看到了不可思議的幻覺。

而小少主的母親葉蘿,對比前者,對待小少主的態度簡直冷淡得令人髮指。

大部分時間都在軍部人權組織辦公室,一小部分時間奔波於帝國九個區的分部,天天早出晚歸。

哪怕見了面,對少主,還不如安少爺對少主來得熱情。

話說,得知自己多了一個侄子之後,安少爺彷彿得到了一個最好的玩具,天天跑來找小少主玩,哪怕隔著一段距離,都能聽到這一大一小歡暢愉悅的笑聲。

葉蘿剛剛踏入主院的大門,就聽到了一陣燦爛歡快的咯咯笑聲,還參加這小嬰兒吱吱呀呀的聲音,似乎也在笑。

心跳突然抽搐了一下,葉蘿沉默了一瞬,將下意識往那個方向抬去的腳收了回來,扭頭往相反的方向離開了。

不遠處,有所察覺的鐘晉平抬頭,剛好看到葉蘿在拐彎處消失的背影。

狹長的紅色眼眸微斂,眼神暗晦不明。

他薄唇輕輕扯了扯,輕笑出聲。

蘿蘿,絕不會再離開他了。

沒有仇恨和衝突,共同的權勢利益緊緊捆綁在了一起。

還加上了血緣關係的羈絆。

他有足夠的時間,一點點的滲透,讓蘿蘿徹底卸下所有的心防接受自己。

鍾晉平長腿交疊,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著沙發,看著眼前在積木堆中玩的不亦樂乎的一大一小,他的目光變得無比柔和。

尤其看向是剛剛學會坐的兒子,鍾晉平的眼神溫柔著彷彿凝聚著星河璀璨,又溫暖得如朝陽,流瀉了一地柔光。

他的兒子,一個流著他和蘿蘿血脈的孩子。

這是他盼望了兩世的孩子。

……………………………………………北境恢復了平靜,邊境蠢蠢欲動的格斯特也老實了下來,帝國恢復了一片風平浪靜。

人權組織在前期爆發性發展之後,進入了緩慢穩定的發展期。

有了帝國和軍部的人全力支援,反對的聲音和勢力越來越小。

尤其是曾讓帝國如鯁在喉的叛軍,被瓦解冰消,還成為了鍾晉平的勢力之一。

平民的希望之火的火勢越來越猛烈。

不過一年,死氣沉沉的帝國煥發出了不一樣的生機。

尤其是帝國的科研院最新的研究成果,武器研發部不斷更新,殺傷力越來越強大的新式武器,讓帝國有如神助般飛速發展。

而這些都是屬於鍾晉平的勢力,這讓他的地位更加銳不可當,成為帝國當之無愧的無冕之王。

至於皇室元家,還有名義上的帝國主人皇帝陛下,早就被人遺忘得一乾二淨。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等著鍾晉平徹底取代皇室,鍾家成為皇室的那一天。

然而,這一天還沒有等到,就先等來了格斯特要來帝都訪問的訊息。

帝國媒體一宣傳,不出意外,在帝國又掀起了撼然大波。

不管是貴族平民,都被這個事震撼到有些匪夷所思的事驚到了。

如果不是帝國媒體反覆播報,甚至還有具體的來訪日期,所有人都以為這只是個玩笑。

帝國跟邊境的格斯特聯盟共和國,說一句世仇也不足為過。

兩個國家為了領土,為了資源,加上風俗信仰和陳年積累的戰爭帶來的仇視,在這片大陸上水火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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