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花別墅是一棟三層建築,規模不算大,但後花園面積很大,佳木蔥蘢奇花爛漫,哪怕是到了以後轉冷快要到寒冷冬天,依然鬱鬱蔥蔥。

別墅位於山頂之上,居高臨下,推開窗戶還能俯視到山腳下波光粼粼的南湖,月色灑在湖面上,蒙上了一層皎白,湖邊是午夜靜謐的森林,有螢火蟲漫天飛舞。

彷彿畫卷一樣。

這還沒有到南桑花花期的時候,南桑花開漫山遍野,恍如傳說中的天堂。

葉蘿的房間位於三樓,從陽臺可以俯視到整個別墅,每一個角落每一處植物都盡收眼底。

她揉了揉額頭,不擅長玩陰謀詭計的腦子沉甸甸的壓抑的有些疼。

南桑花別墅和監控影片裡面看到的建築幾乎是一模一樣。

幾乎是。

她故意選擇了南桑花別墅作為晚宴舉辦地點。

鍾晉平絲毫沒有猶豫就同意了。

葉蘿用力摁了摁額頭,鍾晉安到底在哪裡?原本想趁機在南桑花別墅私下搜尋一圈,還招惹了帝都的貴族給鍾晉平找麻煩。

在別墅看到鍾晉平時,葉蘿心都要涼了。

他怎麼那麼閒?似乎自己一舉一動接下來要走的每一步路都在他掌控之中,這種被玩弄於掌心之中,不受控制的窒息之感。

真令人憋屈。

葉蘿望著窗外景物,漆黑幽深的瞳孔彷彿夜色般濃郁深重。

除非他死,或她死。

否則無法擺脫。

就算真正把鍾晉安帶走,哪怕是逃離帝國,也擺脫不了那個發瘋的魔鬼。

最好是,他死。

葉蘿手指緩緩按上心口,這個冷酷的想法出現的同時心口莫名刺痛了一下,有種莫名的情緒湧了上來。

不忍心?葉蘿用力的閉上眼睛,按在心口上的手指感受著下面的心跳,嘴角噙出一絲諷刺的弧度。

是啊,肯定會有些不忍心。

畢竟自己曾經瘋狂地愛過這個男人,之所以恨那麼他,是因為前世他殺了鍾晉安。

如今鍾晉安還活著,恨之慾其死的仇恨程度也大打折扣。

但是……昏暗的房間內,倚靠在窗前的少女猛然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瞳孔裡浮現出堅定,冰冷而殘酷,那一點點為乎其乎的不捨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要自由,她要帶走鍾晉安,要擺脫這個魔鬼。

如果阻擋了她,那就去死吧。

葉蘿從來都不是心軟善良的人。

葉蘿隨意的掃了一眼下方某個方向,目光冰冷,隨即將窗簾拉起,徹底隔絕兩個世界。

站在花園裡,整個人隱匿於黑暗之中讓人難以察覺的男人一直凝視著三樓的個房間。

窗簾將窗戶完完整整地遮擋住之後,他不緊不慢地從黑暗裡走了出來,手中摩挲著一張手帕,彷彿在把玩什麼罕見珍寶。

南桑花別墅,地下室。

幾乎每一個貴族住的地方都會在下方搞一個地下室,方便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兒,更多時候充當了審訊的地方。

按照帝國法律,哪怕皇室都無權私設刑罰,肆意傷人。

但鐵血皇帝時代以後,貴族的權利越發膨脹巨大,這個帝國的階層固化得越來越嚴重,上位者無視律法任意妄為。

很多貴族愈加猖狂傲慢,更加賤踏平民,不將皇室放在眼裡。

因為他們手中的特權極高。

帝國的很多部門形同虛設,貴族根本不將那些機構放在眼裡,私設刑罰,已經算一件不能再小的小事。

尤其是鍾家,這個如日中天的三大貴族之首,在大部分人眼裡幾乎要將皇室元家取而代之的家族。

哪怕將帝國審判所搬進來也不足為奇。

澤波走下臺階,穿過昏暗逼仄的過道。

口鼻處是不流通的有些壓抑的空氣,充斥著灰塵和陳年積累的血腥味。

他皺了皺眉,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

南桑花別墅的地下室很久沒有用了,掛在牆上的刑具很多都已經生鏽。

一直走到盡頭囚室門口,澤波才停下了腳步,守在門口的警衛看見他立即行禮,隨後將門開啟。

外邊的燈光順著開啟的門,擠入裡面漆黑壓抑的囚室裡。

一具膚色蒼白的半裸健壯身軀被金屬鐐銬緊緊地束縛在牆壁之上,光裸的胸膛和背部遍佈著密密麻麻的傷痕,不少傷口深可見骨。

他半跪在地上,低垂著頭,灰色的頭髮凌亂的貼在額頭和兩頰旁邊,如果不是胸口微微起伏的弧度,整個人彷彿死了一般。

聽到腳步聲,一動不動的男人抬起頭來,明明重傷的半死不活,一雙細長的棕色眼眸卻亮的有些詭異,臉上看不出痛苦之色,反而有一種癲狂的興奮。

“是你啊……”似乎喉嚨受了傷,他的聲音沙啞無比,看見來人之後,眼裡癲狂的興奮消散了,不少似乎有些失望,“鍾晉平呢?要不那個小可愛也行啊!”

伸出舌尖舔了舔乾枯裂開的嘴唇,男人嗓音越發沙啞暗沉,似乎每吐一個字都有些艱難,卻興奮又遺憾道:“大老遠請我來,就不能玩盡興點.”

澤波嘴角抽搐,“拉夏爾,你還真不怕家主殺了你.”

“他不會……咳咳……”拉夏爾咯咯咯笑了,似乎扯到傷口,頓時咳得撕心裂肺,一抹血跡順著枯燥的嘴唇溢了出來,蒼白乾枯的唇染上一抹紅莫名有種妖異之感。

澤波上前解開他身上的鐵鏈,是去禁錮的高大軀體搖晃了一下,隨之掙扎著爬起來。

澤波冷眼旁觀,絲毫沒有上前幫一把的動作。

“你可以走了,醫生在外面.”

拉夏爾扶著牆壁緩緩站直身體,因為他的動作,身上不少的傷口迸裂,整個人看上去尤為恐怖。

血肉模糊鮮血淋淋的,只有了一張臉完好無損以外。

傷成這樣,竟然還活著而且還能保持理智。

簡直不是人。

拉夏爾似乎感覺不到身上的痛苦,臉上並沒有痛苦之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反而還充滿了壓抑的興奮遺憾。

“可惜了……我還想和那個小可玩玩……”……………………………………………………第二天,葉蘿起床洗漱之後,以觀察場地的理由,幾乎帶著地皮翻了一遍整棟別墅,就連地下室也沒有放過。

別墅內的傭人有些奇怪,但還是老老實實遵從了命令。

不出所料,葉蘿什麼也沒有發現。

預料之中的失望。

帝國媒體的頭條又重新整理了。

這個唯一對民眾開放的傳媒工具,最大的作用就是瘋狂拍上位者的馬屁,順便給下面的平民洗洗腦。

葉蘿以為會看到自己在南區撞擊貴族學生造成傷亡的事,結果是皇太子選妃?皇帝的長子,索隆亞•元,現年16歲,是帝國最高軍事學院預備學校畢業生,今年七月份將順利升入軍事學院。

這位皇太子行事向來低調,幾乎不在公眾面前露面,哪怕在貴族圈子裡也不出頭。

事實上,除了前親王菲娜兒•元,包括皇帝在內的皇室成員行事都很低調。

所以那些人並不知道,這位年紀尚小未成年的皇太子索隆亞,瘋狂的迷戀著年長他數歲的表姐原柔柔。

哪怕後來被迫聯姻娶了妻子也從未碰過對方,以至於後來出現了未來皇后出軌懷孕,混淆皇室血脈的醜聞,皇室徹底淪為了笑話。

葉蘿前世跟索隆亞打過交道,看上去溫柔內斂的少年,心機之深手段之毒辣變態簡直能令人膛目結舌。

她算見多了各種變態手段和手握重權的瘋子,但索隆亞每次都能重新整理葉蘿的認知。

前世的原柔柔處處針對葉蘿,以折磨葉蘿為樂,這位皇太子幫著原柔柔對付葉蘿,明明是尊貴的皇室繼承人,長了一副天使般的面孔,卻各種骯髒不堪無底線的手段層出不窮。

甚至還找了一群男的試圖輪x葉蘿。

葉蘿逃出來之後抓住他摁到地上捶爆了他腦袋。

後來被鍾晉平弄死了,原柔柔跪下求情也沒用。

比起原柔柔,前世的葉蘿更厭惡皇太子索隆亞。

現在,自己估計不會再跟這位皇太子有任何的交際了。

葉蘿很快將這個新聞拋之腦後。

下午的時候,艾莉帶著阿武趕來了南桑花別墅,直奔三樓客廳。

艾莉的臉越發消瘦,但眉眼間的神采飛揚掩蓋住了臉上憔悴,穿了黑色的風衣和白色的長褲,簡單利落,越發顯得精練果斷。

“聽說你昨天遇到了裴家那條毒蛇?”

剛見面,艾莉第一句問的不是公事,而是滿滿的好奇。

葉蘿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艾莉說的人是拉夏爾。

“是.”

“你沒事吧?”

艾莉一把拉開椅子在葉蘿對面坐下,“拉夏爾就是個沒理智的瘋子,絲毫不會顧慮對方的身份逮誰咬誰,哪怕事後被抽個半死,下次也照犯不誤,你得罪了他,還是要小心點.”

相比有理智的魔鬼,沒有理智的瘋狗毒蛇更令人害怕。

葉蘿:“我知道了.”

艾莉開啟手中的檔案和顯示屏,將顯示屏遞給葉蘿,“你要的資料都在這裡,你看看.”

“謝謝.”

葉蘿飛快接過,眼神專注地凝視著上面的材料,一眨不眨。

艾莉似隨意瞥了她一眼,隨意的家居服,身上沒有多餘的配飾。

手鍊沒有帶,項鍊好像也沒有帶。

於是,艾莉說話更大膽隨意了:“葉蘿,你為什麼要找鍾晉安,你和他什麼關係?”

她看得出來,葉蘿加入人權組織,至少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銷聲匿跡很長一段時間的鐘晉安。

鍾晉平把人藏匿起來了,生死不知。

而被鍾晉平捧在心尖尖上寵愛的葉蘿,千方百計的尋找鍾晉安,並對前者恨之入骨。

恨一個人和愛一個人都很容易看得出來,尤其是對方還不想掩飾的時候。

葉蘿恨鍾晉平。

艾莉真的很好奇,她的恨從哪裡來的,這種強烈的恨不得摧毀對方殺之而後快的恨意,真是令人好奇極了。

還有,葉蘿為什麼又會那麼在乎鍾晉安?她應該從未見過鍾晉安才對。

艾莉手肘支著桌面託著下巴,淺碧色的眼眸流露出好奇之意,好像只是單純的疑惑不解。

聞言,葉蘿動作一頓,抬頭看向艾莉,眼神無波無瀾。

艾莉連忙擺手,“行行行,我不多嘴了.”

艾莉剛想岔開話題,葉蘿開口了:“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艾莉愣了一下,所以,鍾晉安才被鍾晉平關起來生死不知?這事一出何等激烈的三角戀!艾莉有點激動,八卦之心有點沸騰,但她還是忍住了,有些事可以打聽,有些事知道沒有任何好處。

艾莉忍了忍,還是將要衝到嘴巴的疑問吞了回去。

葉蘿瀏覽完上面的資料之後,將幾個名字地址牢牢的印在腦海裡,然後將資料刪除清理乾淨,這才將顯示屏還給艾莉。

艾莉清了清嗓子,恢復了一臉正色的樣子,和葉蘿討論起了明天的募捐晚宴,還有近期的一系列工作。

艾莉一開始將葉蘿拉入人權組織,看上的是她的身份和鍾晉平對她的重視程度。

人權組織需要一個具有影響力並且出身平民的代言人,最好後臺還要足夠硬,免得被激進派的貴族暗殺掉就完犢子了。

葉蘿非常符合要求。

一開始,艾莉並不覺得葉蘿是最合適的人選。

葉蘿名義上是鍾家主母,鍾晉平的女人。

鍾晉平早年推行的政策都是在限制打壓平民的發展,甚至斷絕了軍部前途無量的平民軍官,打壓成一個小小的家族警衛隊隊長。

近幾年來收斂了一些,但對平民也絕對稱不上友好。

如果作為鍾家主母的葉蘿,和鍾晉平一個鼻孔出氣,絕對不是合適的代言人。

但很奇怪,遞交給父親的三個人選中,父親毫不猶豫選中了葉蘿。

“就她了.”

毫不拖泥帶水的選定了葉蘿。

直到艾莉去了鍾家找到葉蘿,才知道她的父親,諾拉中將眼神有多銳利(諾拉中將:都是上面的安排)。

事實證明,葉蘿是最合適人選。

不僅僅可以作為一個代言人,甚至提出了很多意見建議對人權組織的發展起到很大的作用。

葉蘿出身平民,在底層的貧民窟裡掙扎爬摸打滾了十五年,又在血腥殘酷的訓練營呆了三年,前世又遊走於權貴眾數年,她太瞭解底層的平民想要什麼,上層的貴族在想什。

而這些,又是人權組織急迫需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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