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權組織的工作有些混亂而複雜。

作為一個新成立又備受排擠壓榨的新部門,不僅辦公地點偏僻狹小陰暗,而且工作到處受到制約。

哪怕總負責人是艾莉•諾拉上尉,諾拉中將之女,母親阿曼夫人還是財務部秘書長,這背景哪怕放在帝都絕對硬的跟鈦合金一樣。

但工作過程中,一樣受到各方面勢力的壓制。

財務部不是阿曼夫人說了算,財務部的新任部長江瀾是個整天笑眯眯的肥胖中年男人,和阿曼夫人向來政見不和。

而且十分歧視女性,作為財務部少有的女性高官,兩人基本上是相看兩厭。

如果不是阿曼夫人工作能力出眾,丈夫還是軍部總部的高官,早就被排擠踢出財務部高層了。

江瀾除了能力不錯以外,眼光還十分精準,飛快趴上鍾晉平大腿,成功踢走一直壓在頭上的前任後上位。

作為堅定不移的鐘家一派勢力,江瀾可以稱得上對鍾晉平忠心耿耿唯命是從。

見識過鍾晉平的手段後,對於這位比自己還小十來歲的頂頭上司,江瀾十分敬服和畏懼。

唯一不滿的是,這位頂頭上司,被一個平民女人迷的神魂顛倒。

江瀾也見過那個平民的照片,長的是漂亮,但也不是那種美的傾國傾城的絕世美人,比起原柔柔都差遠了。

而且整天冷著一張臉,眉眼凌厲,一看就知道不安於室,聽說還是訓練營出身,心狠手辣的暴力狂。

也不知道那位是看上了她哪一點。

江瀾一直覺得,這個平民跟鍾晉平在一起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活生生糟蹋了那朵水靈靈的鮮花。

當然,前者是牛糞,後者才是鮮花。

不過雖然心裡這麼想著,但江瀾嘴巴上並不敢張揚。

好歹在官場上混跡了幾十年,深諳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最近一段時間,江部長在財務部和帝國高層混得風生水起,春風得意,唯一的不滿就是新成立的部門,人權組織時不時的在他面前蹦噠著要錢。

審批經費的條款被他壓在檔案下發。

“經費緊張.”

“資金週轉不足,軍部那邊的物資審批都還沒下來,等著吧!”

“帝國軍隊守衛邊境抵禦敵國,有資金優先撥款權,現在連軍隊的條款都在審批中,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小部門催什麼催?”

“人權組織不是號稱帝國的平民福利部門嗎,乾脆在貴族高層搞個募捐儀式得了,盯著帝國這點資金幹什麼?”

“諾拉小姐,不是我不肯簽字,前任部長留下大筆虧空,現在帝國到處都需要用錢。

哪裡有多餘的資金批給人權組織?阿曼夫人就在財務部工作,你不信可以問她.”

人權組織找了好多次,總之一句話,沒錢。

艾莉氣得半死,財務部永遠資金緊張,但是又說撥不出這筆款項來那是扯淡,江瀾部長要打太極找各種各樣的藉口花式卡死這個程式艾莉也無可奈何。

阿曼夫人想要插手也插不進去。

畢竟江瀾才是財務部的部長。

款項批不下來,很多工作就無法開展。

葉蘿上任的第一個工作,就是催款。

艾莉:“那個死胖子敢懟我,要是他敢對你不客氣,你抽死他,反正鍾晉平是你男人,出什麼事找他.”

葉蘿:“……”除了歧視看不起女性,出身貴族江瀾一樣看不起平民。

很不巧,葉蘿的身份=平民+女性。

與帝都傳承悠久的貴族而言,哪怕葉蘿有個女爵身份,依然無法掩蓋她平民的低賤出身。

鐵血皇帝時代,提拔的平民貴族一樣被老牌貴族鄙夷瞧不起,排擠打壓得毫無出頭之日,被蔑稱為沐冠而猴的暴發戶。

如果不是看在“鍾晉平女人”的身份上,江瀾見都不會見她一面。

財務部部長辦公室。

“主母大駕光臨,我這小地方都蓬蓽生輝了.”

江瀾挺著胖大的肚子,看著葉蘿滿面笑容慈眉善目,“也不知道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嘴巴上說的很恭敬,屁股卻沒有離開椅子一秒。

高層貴族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入木三分。

哪怕心裡看不起你臉上依然半分不顯。

按理來說,江部長不必稱呼葉蘿為主母。

按照帝都的習俗,只有鍾家的人才稱呼葉蘿為主母,稱呼鍾晉平為家主。

外人大多是恭敬的稱呼一聲“鍾爺”,或者以他的軍銜來尊稱“上將大人”。

江部長自詡是鍾晉平的人,所以開口閉口也是家主,已示親近追隨之意。

葉蘿是以人權組織工作人員的身份來見他的,江瀾開口閉口就是主母,很顯然把她跟人權組織分開了。

葉蘿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將手中的申請撥款檔案放到他面前,“江部長,麻煩籤個字.”

還十分體貼的取出一支筆,放到他面前。

習慣打太極的江瀾圓潤親切的笑臉微微一僵:“……”那麼直接讓他不好接話啊。

“這,不合規矩啊,按照財務部的規定,需要稽核透過才能簽字撥款……”葉蘿:“那你現在稽核啊.”

江瀾嘴角抽搐了一下,“主母,稽核需要15個工作日.”

葉蘿:“一個月以前,申請撥款的檔案就已經遞交到財務部,都過去多少個15個工作日了?這就是你們的辦事效率?換條狗來速度都比你快,因為你們工作的失誤和拖延,給我們造成多少麻煩!”

葉蘿脾氣不算好,自認為已經很客氣了。

但聽在江瀾耳朵裡幹火就噌噌噌的上漲,如果不是顧慮葉蘿的身份,早就將桌上的檔案甩他一臉破口大罵了。

他忍了又忍,胖胖的臉上擠出一縷無奈的苦笑:“主母,不是我不想撥款,財務部最近資金困難,到處都需要用錢資金緊張……”葉蘿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大吐苦水:“你籤還是不籤?”

江部長:“……”瑪德!老子說的話,你都沒聽到嗎?葉蘿看著江部長陰沉扭曲了一瞬的臉,勾了勾嘴角。

她長相本就有些凌厲張揚,眉眼桀驁,冷笑起來越發氣勢逼人,“我不想聽你的廢話,人權組織需要的經費,不足最近新建的天堂島俱樂部十分之一,建俱樂部的經費有,人權組織的經費就資金緊張了?”

天堂島俱樂部是為軍部高層新建的一個娛樂場所,位於氣候溼潤宜人等南方一個海島上,設施豪華完善,號稱人間天堂。

江部長:“正是因為成立了天堂島俱樂部,所以才經費緊張.”

不愧是鍾晉平的女人,表情陰冷下來之後,神情如出一轍,看得江部長莫名心跳一慌。

不過到底不是鍾晉平,江部長很快就恢復了過來,不管葉蘿怎麼說,總之就兩個字,不籤。

江部長從鼻孔裡哼了一聲,鄙夷輕蔑之意遮掩不住流露出來,“主母,身為一個女人安安心心伺候家主就好了,這些地方不是女人該來的,你一個平民能夠得到家主青睞……啊!嗷嗷嗷!快來人……啊啊啊,住手住手!!!”

“砰砰砰!”

“啊啊啊!救命啊啊!!”

淒厲的慘叫聲幾乎將整個辦公室的天花板掀,門外計程車兵聽到呼救聲破門而入的時候,傻眼了。

拿著武器面面相覷,他們是上去阻止呢,還是假裝沒看見呢?畢竟不知道幫誰好。

葉蘿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將挽起的袖子放下來,如願拿著檔案離開了財務部部長辦公室,一路通行無暢。

等她離開之後,門外計程車兵才急忙進來將被打成一坨爛泥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上司抬起來。

阿曼夫人拿到部長簽字同意的稽核檔案之後,愣了一下,“他那麼快就簽字了?”

江部長那副德性她再清楚不過了,除了鍾晉平誰的面子也不給,加上對平民和女性的偏見,恨不得直接把人權組織這個部門取消了。

還以為他會繼續打太極找藉口拖下去。

葉蘿面不改色:“我以理服人,他很痛快的就簽字了.”

阿曼夫人沒有再多問,反正江部長經在檔案上簽字同意了,為了避免後續夜長夢多,她很快地走完了後續的程式,將經費打到人權組織的賬號上。

葉蘿一離開財務部,關於她的暴行立即傳了開來。

躺在醫療室病床上的江部長,本就肥潤的臉腫大了一倍不止,眼睛眯成了一條線,被包裹成了木乃伊。

他氣的渾身發抖,扯到身上的傷口痛得他呲牙咧嘴,就覺得嘴巴鼻子整張臉都被打歪了,胸口蓄著滿腔怒火,整個人都處在瀕臨爆發的極度不穩的邊緣。

他什麼時候遭受過這種慘無人性的毆打?簡直是奇恥大辱!“那個橫蠻滿粗俗暴力的葉蘿……我要告她!毆打帝國官員,威逼我簽字……嘶……”在床頭圍了一圈的下屬低頭聽著他吐沫橫飛的破口大罵,這個過程時不時的扯到傷口呲牙咧嘴慘嚎,表情都相當無奈。

怒罵聲從半遮掩的病房門口飄了出去。

剛好經過門口的年輕醫生聽到熟悉的名字,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裡面是誰?”

他面容蒼白溫柔,語氣也非常柔和,聽著似乎有種能夠安撫人心讓人平靜下來的魔力。

身後提著醫療箱的助手扭頭看了一眼,回答道:“是財務部長江瀾,聽說是鍾家的主母葉蘿打傷的.”

“嗯?”

見除了工作以外萬事萬物皆不放在心上的司感興趣,助理立馬把葉蘿催款不成毆打財務部部長強逼他簽字的事說了出來。

這不算秘密。

江部長像一頭死豬一樣被抬到軍部醫療中心治療時,這件事已經在整個軍部傳開了。

年輕醫生的鏡片下是一雙淺淺碧色的瞳孔,看著溫柔又安靜,聞言染上了笑意。

他這一笑,眉眼舒展,整個人溫柔到了骨子裡。

葉蘿……他腦海裡出現了一雙漆黑幽深的漂亮眼眸。

黑得像是濃的化不開的墨色,藏著一種讓人看不懂的情緒,像悲哀像絕望像無奈,更像是永遠都摧毀不了的倔強不屈和希望。

很漂亮。

“那位鍾家主母……真是個有趣的人.”

他笑了笑,聲音溫和悅耳,流露出讚賞之意,淺碧色的眼眸難過意味不明的暗色。

跟在身後的助手並未看到他的表情,否則會更加驚愕。

“有趣?是暴力吧.”

助手扁了扁嘴。

關於鍾家的主母,那位深受鍾晉平寵愛的平民女爵葉蘿,外界流傳的最多的除了她有多受寵愛,就是她的兇殘暴力,如何侍寵生驕驕橫跋扈。

聽著就讓人倒退三尺敬而遠之。

這種性格暴力跋扈,仗著寵愛無法無天,又是出身平民而且還是還在訓練營待過的女人,最為可怕了。

得罪不起,還不能得罪。

後邊病房裡面那個被打的親媽都認不出來慘嚎個不停的倒黴蛋江部長,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江部長好歹也是鍾晉平的心腹,財務部的部長,在帝國高層也算是高官中的高官,能給他臉色看的人一個巴掌都能數得清。

被一個平民女人打得像豬頭一樣無法反抗昏死過去,甚至是外邊計程車兵沒有一個敢進來幫他,江部長不僅身上的傷痛的嗷嗷叫,心裡的屈辱和憤怒幾乎要把他燃燒殆盡。

絕對不會放過這個賤人!!!江部長在心底憤怒咆哮著。

鍾晉平接到江部長的告狀之後,眉眼一挑,望著投影中差點認不出人來的江部長,心裡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

蘿蘿還是對他手下留情了。

四捨五入,就是蘿蘿還是愛他的。

其實是葉蘿想打但打不過他。

這個想法讓他嘴角不受控制的微微翹起,不過意識到這個時候笑不太好,又壓了下去。

那張青腫的臉氣成一隻大號茄子的江部長,沒有注意到鍾晉平臉上表情的細微變化,忍著滿腔的怒火彙報情況,不動聲色地狠狠告了一把狀,“……大人,情況就是如此,主母實在太過分了,違反帝國法律無緣無故毆打重傷我,請大人務必為我做主!”

“誰讓你惹她?”

鍾晉平戴著白色的手套,手肘杵在桌上,手指交叉放在下巴處,狹長的紅色眼眸透著一股慵懶而漫不經心的味道。

江部長剩下的話語直接堵到了喉嚨裡。

鍾晉平的薄唇慢慢勾出了一個笑意,“她發起脾氣來,連我都往死裡打,何況你?”

江部長:“……”您為什麼要用寵溺得讓人牙都酸了的語氣,來說出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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