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北方一年的12個月裡,至少有八個月屬於嚴寒期,被冰天雪地,所籠罩著。

這個時候的帝都積雪已經化的差不多了,冰冷的綿綿細雨開始陸陸續續地覆蓋著這個巍峨華麗的巨大城市,天際灰濛濛一片,彷彿籠罩在一層霧氣之中,城市的燈光在霧氣中迷離。

融雪之後,距離帝國每年最為隆重的慶典,帝國紀念日還有不到五天的時間。

帝國成立於3月28,每年到這個時候,整個帝國都要舉辦聲勢浩大的隆重慶典來慶祝帝國成立。

紀念日也是一年一度最隆重的節日,到了這一天,帝都張燈結綵,喧囂熱鬧,驅散了綿綿陰雨帶來的暗沉,也吸引了無數其他城市的人趕來湊熱鬧,車水馬龍人流如織。

帝都的九個區包括東區的每一個街道,都陸陸續續裝飾上了各種慶典用的綵帶燈籠,牆壁上描繪上了各種鮮紅的圖案,街頭上的人也越來越多,透露出一種喜氣洋洋的喧鬧。

隨處都能夠聽見帝國軍隊的奏樂曲,整個帝都節日氛圍十足。

尤其是帝都的平民區,比往年都要喜氣。

大部分人的臉上都帶著燦爛的笑容,準備迎接紀念日的到來。

這是人權組織成立之後遇上的第一個紀念日,雖然這個帝國最為年輕的部門成立才三個多月,但是帶來的新生和煥發的希望,彷彿驅散寒冬的火焰,灼灼生輝,讓人似乎已經看到了一個自由平等的,全新的帝國。

平民其實很容易能夠得到滿足,只要生活安穩又有奔頭,那就是幸福。

可惜上邊掌握著大部分權勢的皇室和貴族太過貪婪。

明明從指縫裡透露出一點麵包,咋就能使平民滿足,但卻貪婪得連這一點都捨不得。

過分的剝削壓迫,使得貴族階層和平民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尖銳,越來越多的平民無法忍受,在各地掀起起反貴族的起義軍浪潮。

人權組織的出現,從某種程度上,緩和了這個矛盾和衝突。

但利益的蛋糕就那麼一塊,站在最頂層貴族手中的權力不會被分割,那麼犧牲的就是中下層的小貴族權力。

相比站在帝國頂端那幾個貴族的從容淡定,還有底下平民的歡欣鼓舞,中下層的貴族心情就沒那麼美好了,只是在帝國軍隊冰冷而充滿殺氣的武器下,只能選擇老老實實。

最近一段時間,帝都稱得上熱鬧,發生了不少事。

皇太子索隆亞與安西•伊文中將之女艾維•伊文,將在紀念日的前一天舉辦婚禮,獲得皇太子妃的身份。

紀念日當天,最為隆重的活動就是皇室遊行,皇太子將會和皇太子妃一同代表皇室遊行。

這幾天,皇室都在忙著籌備這場婚禮和紀念日的慶典,整個皇宮忙得腳不沾地。

這場婚禮,代表著伊文家族和皇室正式聯合在一起。

帝都,鍾家。

葉蘿離開的第十天,帝都最冷的一段時間已經過去,連綿不斷的細雨下,嫩綠的草坪開始冒出尖芽,主院前的紅蘿花依然開的如火如荼,紅豔豔的花瓣衝散了陰沉沉天際帶來的陰霾之意。

大概是女主人不在,鍾家一片沉寂。

家主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軍部,很多時候直接留宿在那邊。

安少爺最近又和默默小姐鬧起了彆扭,鍾家原本人就那麼幾個,這樣一來,更顯得死寂一片。

哪怕是快到了紀念日,鍾家佈置得充滿了節日氛圍,但進進出出的傭人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

紫藤院。

沒有花匠傭人精心打理的紫藤花蔫蔫的,經過冰雪之後大部分的藤蔓凋零,殘餘幾片枯黃的葉子在陰雨中蕭瑟。

原柔柔表情陰沉的坐在窗臺前,面板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未能精心保養的面容已經出現了憔悴黯淡無光,那雙曾經顧盼神飛迷倒無數貴族的紫羅蘭色般美麗的眼眸,眼窩深深地陷了下去。

即使身上的白色長裙依舊嶄新精緻,點綴著淡色的寶石,是凱瑟大師最新款的作品。

耳垂上的珍珠耳環表面雕刻咋栩栩如生的浮雕花紋……但整個人都失去了光彩一般。

她被原家的人送過來,困在紫藤院內已經數個月了。

雖然沒有斷絕她跟外界的資訊來源,但不允許出門,兩個監控著她的人,大風小塵時時刻刻盯著她。

如果說一開始,原柔柔你就清高傲慢不屑,覺得鍾晉平遲早會向自己低頭,或者只要自己小意低頭討好,他就能接納她。

不然,那個傲慢霸道偏執又瘋狂的男人怎麼會把她帶回鍾家?從踏入鍾家紫藤院的那一刻,原柔柔不覺得自己會輸。

鍾晉平這種人,怎麼可能會愛上一個認識沒多久的平民女人?不過是一時興起,為了刺激她調教她,把她高傲的脖子折下來,對著他匍匐仰視。

但,原柔柔想要征服這個男人,而不是被他征服,成為他手掌中的鳥雀。

從得到他的青睞偏寵時,這一個念頭就像一顆種子在原柔柔心裡生根發芽,她要成為這個帝國最尊貴的女人,不能成為皇后,那就成為鍾家的主母。

生在帝國三大貴族,原柔柔骨子裡就滋生著野心,她從小就絲毫不吝嗇施捨自己的善意,尤其是對待身份高貴的男性,享受著他們的追捧帶來的榮耀風光。

小時候原柔柔偶然順手救過鍾晉平之後,後來他就待自己格外不同。

但是一開始,原柔柔看不上這個在鍾家低位低賤備受折辱的鐘晉平,隨便抓出一個私生子地位都比他高的人。

作為親生父母的家主和主母無比憎惡他,隨便一個私生子私生女都可以隨意欺辱他。

原柔柔更願意討好深受鍾家家主寵愛的鐘晉安,雖然是個傻子。

如果不是鍾晉安和鍾晉平關係不錯,她為了討好前者壓根不會正視後者一眼,更不會順手救下鍾晉平。

最初,原柔柔對鍾晉平的態度,是居高臨下,是高傲不屑,是厭惡不喜。

到後來,鍾晉平出乎意料的掌權,成為鍾家家主,一步一步爬上帝國權勢的巔峰。

原柔柔也沒有改變對他的態度,把引得他更加瘋狂追求。

原柔柔從小和鍾晉平一起長大,她瞭解這個男人了,殘忍固執,冷酷涼薄,一旦認定的事撞的鮮血淋漓也絕不回頭,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要得到,哪怕燃燒自己也要燒掉對方。

她越是表現的厭惡不喜抗拒反感,他就越瘋狂的想要把人抓到手心。

原柔柔內心深處曾經充滿了隱晦的得意,你看,這個位高權重手段毒辣威懾帝國的男人,還不是被她輕而易舉的玩弄在手裡?還有什麼比征服這個帝國最有權勢的男人更令人興奮的事?很多人都說鍾晉平喜歡帝都明珠原柔柔,捧在手心如珠如寶,寵愛無比。

但原柔柔知道,這還不夠。

鍾晉平如果真的愛上一個人,一定會為她掏心掏肺傾盡所有。

他還沒有徹底愛上自己。

還要再加幾把火。

恵公爵說的沒錯,原家的所有子女中,最聰明最有手段的是柔弱美麗的原柔柔。

她沒有強壯的身軀,強大的力量,卻有工於心計的手段。

明明一切都按照著原柔柔的期待發展著,鍾晉平對她越來越迷戀,態度越來越縱容。

自己看似張揚,實則小心翼翼踩在鍾晉平的底線上,成為了帝都明珠,帝都最風光的女人。

按照這個發展,她或許很快就能得到鍾晉平的心,隨意控制這個男人的喜怒哀樂生殺予奪……結果,一個巴掌狠狠扇到了她的臉上。

原柔柔幾乎要懷疑鍾晉平被人掉了包,換了一個人,不然,那個對他痴迷的男人怎麼可能瞬間對她翻臉?那個男人,又怎麼可能會看上一個貧民窟裡爬出來的訓練營學生,一個有幾分姿色不知道有多骯髒下賤的賤民?鍾晉平最恨的不正是為爬上去不擇手段的平民女人嗎?畢竟,他小時候曾經毫無尊嚴的被這些人折磨欺辱……而且,還是在菲娜兒的宴會上對這個女人一見鍾情!真是笑話!如果不是鍾晉平被人調包了,那就是他又在佈局謀算什麼。

原柔柔一開始還安慰自己,那個叫葉蘿的平民女人一定是鍾晉平推出來的擋箭牌,尤其是得知人權組織成立之後。

鍾晉平一定是在利用這個女人控制這個新成立的部門,剷除異已擴大勢力……她一定還是鍾晉平心尖尖上的那個人。

不然,鍾晉平怎麼會把她接入紫藤院呢?名義上限制了她的自由,何嘗不是另一種保護?鍾晉平對她的冷落無視,原柔柔也對自己解釋成了保護,和逼迫她低頭屈服。

但時間一久,原柔柔也無法自欺欺人了。

鍾晉平不見她。

從在原家見過一面之後,到了現在,哪怕原柔柔不僅明示暗示無數遍已經屈服低頭示弱,還是沒有見到鍾晉平。

他好像徹底遺忘了自己的存在一樣。

比起巧取豪奪被強迫,原柔柔更恐懼鍾晉平對她的無視。

真正的無視。

原柔柔開始絕食要見鍾晉平。

大風小塵:愛吃不吃。

鬧到鍾晉平面前,只是不冷不熱的丟下一句,再無下文。

“還有用,暫時不能死.”

大風小塵:懂了。

快餓死了就給她灌個營養劑,保證人不死了,就行了唄。

原柔柔自己餓了兩天先受不了,選擇主動吃飯。

除了不能離開紫藤院以外,原柔柔衣食並沒有任何的變化,華服珠寶美食並不缺乏。

允許使用通訊器和各種電子裝置,但對於喜歡喧譁熱鬧享受追捧羨慕嫉妒的原柔柔來說,痛苦不堪。

沒有人欣賞讚美她身上的華服珠寶,沒有人用羨慕妒忌的眼光仰視著她,只能在鏡子面前顧影自憐,外加大風小塵的漠視白眼……她是帝國明珠!她是高高在上,享受著整個帝國寵愛,被鍾晉平捧在心尖尖上予取予奪的帝國明珠!!感覺屬於自己的東西都在逐漸消失。

這個認知原柔柔差點崩潰。

就像是無時無刻都在渴望一夜暴富的窮人,突然中了500萬的彩票,就在兌獎的那一瞬間,彩票被人搶走了。

換誰都崩潰。

屋簷下,大風靠著牆壁打瞌欠。

工作太頹廢輕鬆,每天都想著睡覺怎麼辦?小塵伸長脖透過窗戶看著那個陰沉慘白臉色扭曲,淚水急促滾落幾乎崩潰的女人,嘖了一聲。

“昔日帝都明珠有多璀璨奪目,看看這扭曲的樣子,距離崩潰發瘋只有一步之遙了你。

唉,你說當初家主多寵愛她啊,她在鍾家幾乎是橫著走,帝都誰見了她不畢恭畢敬低聲下氣?大風,你說原柔柔是怎麼得罪了家主?說翻臉就翻臉,家主這蛇打七寸專挑要害殺人誅心手段,越來越喪心病狂了……”家主還真是愛之慾其生恨之慾其死,愛得莫名其妙,恨的也讓人一頭霧水。

小塵停頓了一會,摸了摸下巴:“那位女爵……嗯,也就是咱們的主母,你說家主會不會也像對原柔柔一樣……”小塵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姿勢。

大風:“啊~哈~”大風的回應是又打了個哈欠,眼角眯著淚水,半遮著眼皮靠著牆角低頭又打起瞌睡。

小塵不滿的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搖了搖他的身體,“你別不信啊,以咱們家主翻臉不認人,冷血無情的德性,這還真有可能啊。

追求了十年的帝都明珠都淪落到這個下場,唉,難道這就是和帝國魔鬼談戀愛的代價……”大風無奈的掀起眼皮子,抬手在她腦門一個蹦噠,“你小聲點.”

他指了指上方隱入建築物十分隱蔽的監控。

“家主又不會盯這裡.”

小塵扁了扁嘴,不過聲音還是小了。

她又看向原柔柔的方向,剛剛坐在窗臺前的人已經不見身影了。

“真慘啊.”

小塵搖了搖頭,嘴上說著慘,但臉上並沒有絲毫的同情可憐之意,本來嘴角的弧度還微微翹起。

大風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剛要垂下眼皮繼續閉目養神,突然猛然抬頭,前一秒還充滿睏意的眼眸閃過厲光。

“誰?!”

小塵在第一時間渾身緊繃,摸向腰間的武器,下意識擺好戰鬥的姿態,順著大風的目光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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