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良成家之後,日子就這樣波瀾不驚的過著。

除了北邊的戰事被他們時時注意著,其餘的事情都按部進班的進行著。

轉眼間就過罷了年,來到了正月。

兀突骨在和陳到進行過較量後,也算是得了面子,得到了劉備的認可,混了個校尉的官職。

只是也不領什麼兵馬,是每天在京口城中閒逛,享受著對他山中來野人來說的漢家百姓如今似玉般的美妙生活。

該吃吃,該喝喝,啥事不往心裡擱,有什麼新鮮的東西,他總要拿來先嚐試一番。

董良一開始製造的木製腳踏車已經大大的普及,但只能在城中平坦的路段使用,對於百姓們來說不算實用,因此許多有些錢的漢家百姓都沒有學會騎腳踏車,但是兀突骨卻騎得飛起。

他願意嘗試這些新鮮的物件,皮糙肉厚的也不怕摔,很快的就學會了,新鮮感始終縈繞在心頭,許久不散。

在這城中的街道上,經常能看到他騎這個木製機關車來回穿梭,時不時的停下來,在街邊的小商小販手中買些吃的喝的。

董良新婚燕爾,每日的幸福生活也是妙不可言。

妻子繼承了劉備和他夫人的良好基因,貌美如花,天下少有,性格賢淑,骨子裡又帶有一番堅韌。

董良和她的相處非常的合拍,兩人的感情也日漸深厚。

如今過完了新年,年假已經結束,董良也不能每天沉浸於溫柔鄉之中了。

這天一大早起來,將身子投入料峭的寒風之中,就往北固山下走去了。

北固書院新的學期開始了。

董良與馬良只走到山腳下,便不再上去。

開學第一課,他們有別的交代。

漸漸的等待著學生們的到來。

北固山腳下的這一大片平地,就是這群學生第一次上山集合的地方。

如今第二學期的開始,也要在這個地方進行開學第一課,也是非常的有紀念意義。

數百名學生都匯聚在這裡,將董良圍繞在中間等待著接受董良的教誨。

董良則依靠在一個大石柱子上,沒有,立刻開始講課。

不過並沒有讓大家等太久,三輛大馬車便已經駛來了。

“讓一讓,讓一讓!”

在吆喝聲中,學生們讓開了中間的空地。

六匹小馬拉著三個大馬車,停下之後。

董良發動學生們,讓他們將那車上的東西搬下來。

這小馬不是這邊的本土馬匹,也不是北邊的戰馬,是年前董良結婚的時候,太史慈從交州送來的賀禮。

他是準備了五百匹滇馬。

運送到了江東,送給董良。

董良得了這份厚禮,也沒有多留,只留了一些自家使用的,其餘的便各處分了一分。

有一些還特意分到了生物學科的那裡,讓那些學生們去用來雜交。

馬車上的東西並不算太多,很快的就全都被搬下來了。

一堆皮子,一些大布單子,幾個竹筐,一些秸稈和木炭,還有一隻羊和幾隻兔子,其他的還有一些奇奇怪怪,零零散散的東西。

看樣子今天又有什麼新奇的知識可以學習了,學生們都紅光滿面的期待著。

董良每次拿一些他們意想不到的教具,都會給他們一個驚喜。

“先生今天學什麼呀?”

“是啊,先生,這東西是怎麼用的?”

離董良站的比較近的幾個學生已經七嘴八舌的開始說了起來。

董良的雙手向下按來,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同學們,今天我們來學習飛天.”

董良的聲音不大,但在場的人都能聽見。

小小一句話激起了軒然大波。

“飛天??”

“先生能讓我們飛天???”

飛行這種事情,也是人類在骨子裡渴望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少人渴望像個小鳥一樣嚮往著美妙的藍天。

這些學生們在經過跟董良一個學期的學習之後,已經知道了,九重天之上沒有什麼靈霄寶殿和天宮,也知道了在月亮之上並沒有砍樹的吳剛,搗藥的玉兔。

當然更沒有傳說中的嫦娥仙子。

但即便如此,能夠像鳥兒一樣在天空飛翔,仍然是讓人無比渴望的事情。

董良真的有辦法讓大家飛行嗎?“是的,同學們,你們沒有聽錯,是要學習飛行.”

“經過一學期的學習。

相關的前置知識大家基本上都已經掌握了,只是你們還沒有將它串聯在一起.”

“經過上學期的知識學習,你們已經有能力透過那些知識來探索一條飛天之路了.”

學生們的質疑只是對於董良突然提出這個匪夷所思的說法而感到詫異,而並不是對於董良本人以及對於董良的話不信任。

雖然都說不該有個人崇拜,不該有盲目的信任,短短一個學期的學習時間,董良已經給了他們太多的震撼。

董良也從來不說沒有把握的話,他說的每一件事,每一個理論都是可以去印證的。

也許這就是自然科學的奧秘和魅力,他不像哲學一樣,需要一群擁有非常浪漫和思辨思維的人去暢想。

自然科學這些入門的科學知識,凡是掌握了他的理論,知道了其中的原理和步驟,即便只是天下一等一的蠢人,只需要照著葫蘆畫個瓢步驟不出錯,也能將其復刻。

每一個基本的知識、理論都是看得見、摸得著,可以應證的。

而董良已經拿出來了,一個個讓大家進行驗證而沒有出錯的理論,大家對於董良從來不無的放矢,已經有了基本的印象。

還有聰明的學生確實能夠觸類旁通。

此刻已經隱隱約約的摸到了一些門檻。

“先生曾經說過,天下物質有氣態、液態和固態,我們腳下的大地就是固體,江河湖海之中,流動的是液體,空中漂浮著,我們呼吸著的是氣體.”

“往往是固體最重,液體其次,氣體最輕。

而人站於陸地之上,不會掉落,卻不能於水上行走,但若將木頭製成小舟,擴大受力面積,人便可以縱橫於江湖之上.”

“如此同理,繼續擴大一些受力面積。

使人本身的重力,與空氣上頭的利益進行平衡,將氣體看成液體,中間同樣有一個浮力,我們要造出一艘能在空氣中行駛的船隻便能夠飛行了嗎?”

啪!啪!啪!董良聽著趙爽說這樣的話,已經忍不住的鼓掌起來。

“趙爽啊趙爽,你確實是聰明啊。

就是差不多的道理.”

沒錯這名聰明的學生正是趙爽,在周瑜水軍之中,他已經培養出來了一大批可以測量和計算的學生。

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技術人員捉襟見肘,萬事不得不他去頂。

以至於每天在海上航行不得空閒。

如今除非有難以解決的數學問題,他已經不用再上船了,學數學的人邏輯思維能力都很強,對於和數學關係密切的自然科學也非常感興趣。

尤其是趙爽,時常與蔣銘祖見面對他讚不絕口的書院早已充滿了興趣。

所以偶爾得了空閒,也會前去旁聽。

走進新學期開學第一課,他自然也不會錯過。

“請先生為我們展示.”

趙爽說了一句。

“請先生為我們展示.”

幾百個人同時附和了起來。

董良便先將那一堆雜物中的幾個紙燈籠拿了出來。

“這個東西,我給它起名叫做孔明燈.”

馬良在後面笑著,他也不明白董良為什麼要把這個燈用諸葛亮的名字來命名。

難道是因為和諸葛亮關係好?或者是為了感謝諸葛亮幫他料理婚事嗎?董良將孔明燈翻轉過來,露出來了孔明燈的底部。

“大家看。

底部是開口的,那麼燈內的空氣與外面的空氣便是流通的,兩邊的力量便是平衡的.”

“如果我們想要讓這個燈升空,就要人為的創造出來一種浮力,讓這燈內的空氣作為一個整體,它的密度比外面的空氣小,這樣就像是把一個木頭塊兒扔在水面上一樣,可以漂浮起來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我也懂了我也懂了!”

“兄臺,你到底明白什麼了?”

“對呀對呀,兄臺,快說說你到底懂了什麼?”

董良將原理簡單的闡述一遍,這一下,已經不僅僅是趙爽看明白了這一切,許許多多在物理學科上比較有靈性的學生便已經都明白了。

而最困惑的就是那些生物的的學生。

如今雖然分了科目後,仍然是經常要大家互相學習彼此的理論的,但畢竟還是有個側重點,相比較而言,生物學科的學生對於物理接受的最差。

“你們看,我們要讓燈內的空氣的密度小於燈外的空氣,那麼就要擴大燈內這些空氣的體積,密度不就是這樣得出來的嗎?”

看出來門道的學生被催促著開始解釋。

“那怎麼擴大體積呀?”

但說到這兒,還是有學生困惑的撓頭。

“哎呀,你好笨啊.”

“就是就是,不是說了嗎?這是一盞燈.”

這個比較木訥的學生被兩個好友一番教育。

“燈又能怎麼樣?”

“這既然是一盞燈,說明是要生火的,生火裡面的空氣就要被加熱,想一想上學期學的熱脹冷縮的理論,再想一想密度的基本概念,不就可以明白了嗎?”

另有一個聰明一些的好心學生為這個木訥的青年解釋道。

“哦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此刻也想明白了臉上綻放了欣喜,兩手擊掌。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空氣之間的聯絡比固體和液體更加的鬆散,只要稍稍加熱便能迅速的膨脹,如此一來,它的體積大大的增大,燈籠內部的空氣就減少了,質量自然也大大的減少,對比外面的空氣,一個密度更小的木頭塊兒便出現了可以漂浮於空氣之上.”

終於被徹底的點醒了。

這個木訥的青年只是腦子轉的不快,但是當有人給他點明瞭觀點,他滔滔不絕的將原理想明白了。

看的出來他平時的基礎理論學的還是比較紮實的。

董良看著場下思維發散的學生們,也滿意的點頭,忍不住的滿面歡喜。

靠他一個人能將這科學推進到什麼程度呢?當然要考無數的有知識的學生,發散自己的思維,努力去探索。

這些人啊,都是未來的希望啊。

如果董良一開始不點名,手中拿的是一個燈,眾人可能還反應不了那麼快。

董良既然說了這是一個燈籠,那自然要有火焰,火焰加熱,再和密度聯絡在一起,眾人便很快的就想明白了。

讓學生們主動的發散思維,想明瞭其中的原理,董良便將這個孔明燈放在地上。

從馬良手中接過火種,將火焰點燃。

火焰在燈籠中搖曳著散發的光芒非常微弱,尤其是現在已經是白天。

但光芒雖然暗淡,卻不妨礙它內部的空氣在被逐漸的加溫。

不多時,這個孔明燈便緩緩的漂浮起來。

簡簡單單一個白紙糊的竹面燈籠,此刻吸引了幾百天之驕子的目光。

說不定連兩個銅板都不值得,一個破燈在這些學生的眼中卻如同稀世珍寶一樣。

所有人都目光熱切的看著這個簡陋的孔明燈緩緩的升空。

從地上漸漸爬升到與他們目光平齊的地方。

他們又抬著頭,看著這盞燈繼續往上飄啊飄啊。

明亮的天空直視起來,讓他們的眼部有些不適,但是沒有一個人捨得低頭,捨得眨眼。

看著這個孔明燈越飄越高,越飄越高,一陣微風吹過,似乎沒入了白雲之中,在白天放孔明燈並不是一個非常好的時間。

正如月明星稀一般,有著發著巨大光芒的太陽,孔明燈的光輝完全看不到,董良又專門選擇了最經典的白色來糊燈,與這冬日慘白的天空的顏色一般無二。

所以很快的,這盞燈便看不清它在哪裡了。

董良早已猜到了這種情況的存在,但還是選擇了孔明燈的最經典款式,也許只是為了心中的情懷。

這毫不起眼的一盞燈,只在人們的期盼中停留的不到半刻鐘的時間,便已經消失不見。

有點像科學中轉瞬即逝的靈感,又有點像人們拼盡全力才能艱難抓住的希望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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