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聞言,心中一喜。

可馬超的下一句話又讓他瞬間跌入谷底。

“徐將軍儘管放心,我馬超不是貪功之人。

真是千里迢迢,遠道而來,還沒有打的盡興,如今在和這高幹交手玩玩.”

話說到這種份上,徐晃便徹底的無話可說。

早在才一見面,馬超萬馬奔騰讓徐晃如臨大敵的情況下,便已經給了徐晃一個下馬威。

而後馬超卻不立刻的亮明身份,反而要和徐晃單挑,大戰百十來回合,將徐晃擊敗,這又是給徐晃第二個下馬威。

個人實力不如人,兵力也是大大的劣勢,所以徐晃一開始與馬超的交談就處於下風。

而且這個時候還不是和西涼人撕破臉的時候,正要利用他們。

因此徐晃雖不願意讓馬超去擊敗高幹,但卻只能旁敲側擊。

“那好,少將軍既然有雅興,我徐晃也奉陪,高幹已被我困在山坡之上,咱們聯手齊攻,不需片刻便可將其化為齏粉.”

馬超聞言笑而不語。

“哈哈哈哈哈哈.”

這一幫的徐晃也不管不顧,大笑著便催馬前進。

看著馬超從自己身旁策馬奔騰而過,徐晃也只能無奈的跟了上去。

而馬超的手下們比徐晃反應的更快,戰馬又同時催動了起來,打破了只有風聲的夜晚荒原,到處都轟隆隆的響了起來。

徐晃也只能無奈的一招手,將自己的千人小隊併入這洪流之中。

不多時巨大的動靜便已經驚動了山坡上的高幹。

看著圍繞著高坡的密密麻麻的敵軍那萬馬奔騰的局勢,高幹此刻心中已經升起了絕望。

目眥欲裂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曹孟德哪裡來的如此威勢的騎兵?這不可能!”

如果曹操手下有這樣的軍隊,當初和袁紹的官渡之戰自然不會藏著掖著,打的也能更加輕鬆一些。

而如今距離官渡也不過區區一年半的時間,怎麼可能這麼快的,拉出來一支這樣雄偉的隊伍,而且曹操即便是有這樣的隊伍,也不應該放在河東,而是應該直接北上。

畢竟袁譚和袁尚兩兄弟才是曹操最直接的敵人。

平定河東局勢,也只不過是解決了後顧之憂,哪裡就值得將這樣的主力放在這裡。

“不對勁,這絕對不對勁!”

高幹相比於郭援更加的冷靜一些,他並不像郭援那樣自大,智謀也略勝一籌。

眼前的景象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但他絕不肯乖乖的接受這個現實,這絕對不是曹操的實力。

不是說曹操拿不出來這樣的實力,而是說曹操不會把這樣的實力放在河東。

而馬超與徐晃來到了山坡下,勒馬站在隊伍前。

“少將軍現在指揮進攻嗎?”

形勢比人強,徐晃絕對的遵重馬超的意思。

馬超仍然笑容不減,搖搖頭。

“不,並不著急.”

“少將軍此處高坡也算是易守難攻,如果不趁咱們剛剛來到,聲威赫赫而震懾住高坡上的敵軍,讓其茫然失措,稍後再攻,傷亡可就大了.”

徐晃催促著馬超進攻,既然不能阻止馬超來到這處戰場,那便必須讓他打起來。

“此地既然易守難攻,那不如先勸降?如今,高幹已經陷入孤立無援之境地,咱們威聲赫赫勸降一番也好減免手下的傷亡.”

馬超扭過頭來,用探尋的語氣對徐晃說道,但聽得出來,他的主意已定。

徐晃猶豫了一下,心中還是抱有幻想開口。

“此地雖易守難攻,但在少將軍萬馬奔騰之下,也不過是小小一泥丸而已,何況邵將軍說從西涼遠道而來,還未曾打的盡興,讓這高幹用其生命取悅少將軍,也算得他死得其所.”

馬超似笑非笑。

馬超臉上一直的笑容不斷與徐晃的穩重和略帶些憂愁形成了鮮明對比。

大局之下,即便是徐晃個人能力不俗也無法做到改變什麼。

“徐將軍此言差矣。

身邊這些袍澤弟兄都是跟咱們並肩作戰,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所有人都用的是一條命.”

“如今既然有機會減免他們的傷亡,我又豈能因為我個人的喜悅而逼迫他們上陣呢。

這戰鬥的慾望還可以忍一忍,待得了勝,回頭多與徐將軍切磋一盤也就是了.”

“依我看來,這高幹雖然有些名氣,但與堂堂中原名將的徐將軍對比,還差的遠呢。

徐將軍暫且稍待,帶我前去勸降高幹。

一應功勞,全都記在徐將軍身上.”

徐晃已經不說話了,馬超已經徹底的圖窮匕見。

若真覺得徐晃比高幹更強,打起來更暢快,那為何剛才勸他不要來的時候偏偏要來?非說要和高幹打一打,但見到高幹之後,卻又不肯打,非要勸降。

徐晃早猜到了馬超的意思,馬超也早就猜到了徐晃知道自己的意思。

但是畢竟都是成年人,有些意思知道,但不能說。

所以兩個人才虛與委蛇,互相試探了那麼久。

而徐晃其實一開始都知道,自己的多方勸說很有可能是無用之功,但是出於自己的責任和義務,都必須做出這樣的試探。

此番河東之戰,最後的贏家不是曹操,而是西涼馬騰。

不過這種局勢只能說是雙贏,曹操解決了後顧之憂,可以專心的對付袁氏兄弟,有著廣大的河北地域等著他去經略。

前途和未來都是一片光明。

但是河東之戰真正的實惠卻到了馬騰的手裡。

馬超趁著鍾繇吃一個夾一個看一個的時候,先下手為強將被看住的這個南匈奴給拿下。

自漢武帝之後中原人雖然沒有再怕過邊疆遊牧民族,甚至有著一漢當五胡的說法,但無論匈奴人戰鬥力怎麼樣,總是一個壯丁,莫說現在已經不是一漢當五胡的時代了,即便是那整個南匈奴被馬騰收入麾下,也仍然是一股龐大的力量。

而如今馬超又要勸降高幹,再一次截胡鍾繇的戰利品。

高幹雖然稱不得是天下頂尖名將,但無論在天下各處,都可以成為部隊中的中堅力量。

再配合上這高幹手下小一萬兵馬,被馬超整個的吃下,馬騰的勢力越發的壯大了呀。

徐晃從一開始就不在意什麼功勞,一直阻止馬超,就是不想讓這些人馬全都被馬超收編。

可如今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徐晃看著馬超催動馬匹獨自一人來到山坡前的空地。

看著那馬超雄偉的背影,也不禁感嘆後生可畏。

罷了罷了,既然這些實惠已經被馬超吃下,那也是無可奈何,形勢比人強,自己也已經盡力了。

何況,無論如何最基本的戰略目標已經達到了。

在這河東除了袁氏兄弟的羽翼,解決了曹操側翼的危險,便可以放心的攻打河北了。

高幹已經注意到山坡下一器宇不凡的將軍縱馬來到了山坡前。

便聽見一道清朗渾厚的聲音喊道:“西涼馬超在此!高幹還不快快下山投降!”

高幹聽了這話,心裡咯噔一下,就知道徹底的完蛋了。

西涼人明明是和自己等人一夥的,沒想到此刻居然倒戈了。

郭援之所以邀請高幹一起度過汾河,全面進攻,就是因為已經和西涼鐵騎約定好了,會和優勢兵力全力進攻。

郭援的軍中一定已經有了足夠的西涼兵馬,可如今馬超帶著眾多兵馬來到此處與徐晃安然相處,而且到了山下來勸自己投降。

那麼郭援還能有命在嗎?高幹心中湧起了一股怒火,又瞬間被通體上下的冰涼而澆滅,他本想破口大罵馬超這些西涼的粗人背信棄義,可是如今在敵軍重重的包圍之下,高幹卻始終不敢開口。

甚至說聽見了馬超的勸降,還有一些如釋重放。

清朗渾厚的聲音非常的洪亮,迴盪在這山坡荒野之間,山坡上,高幹所有計程車兵都呆呆的聽著敵軍的勸降。

他們都已經意識到了局勢的不妙,一開始被徐晃的阻擊,他們還不放在心上,徐晃雖然個人能力優於高幹,因此取得了優勢,將高幹困於此處,但他的人手不夠,不足以殲滅高幹。

高幹計程車兵都知道自己還有兩股援兵。

如今山下有馬超帶來的騎兵萬馬奔騰,那種震撼人心的聲勢擊潰了這些士兵們的心理防線。

“郭援在汾水已經敗亡,南匈奴人也已經全部的投降於我,你們如今已經是四面楚歌,十面埋伏,沒有再逃跑的機會了.”

“與其在做無謂的犧牲,不如現在投降,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凡是下山的皆算有功之人.”

聽著馬超的勸降,士兵們都扭頭看向了高幹。

他們此刻眼巴巴的看著,意思大家都明白,不過面對馬超這樣巨大的壓力之下,還沒有立刻的潰爛也算得上是被高幹訓練有素了。

頂著眾多兄弟們的眼神,高幹也無可奈何,無力的擺擺手。

“降了.”

“降了?”

士兵們微微一愣,口中呢喃。

隨即便轉化為巨大的歡騰。

“降了!我們降了!”

他們高喊著,大笑著,丟掉兵器,戒掉盔甲,撒丫子往山下就跑。

每個人都在這寒風中出了一身的汗,那是萬馬奔騰之下巨大的壓力的瞬間崩解。

他們迎著寒風,解掉身上的束縛,往山下跑,好似迎來了新生。

午夜過半,馬超在這裡等的無聊,便不願意再等。

將接收俘虜、重新整編的任務交給了馬岱。

自己便帶著幾百人與徐晃一起前往汾河戰場。

剛才勸降的時候說郭援已經敗亡,但具體情況如何,其實還不知道。

不過,信心還是有的,正面有鍾繇,內部有馬超派去的西涼兵,裡應外合。

那在後邊還有龐德部下伏兵攔截。

誰沒有親眼見到戰場局勢,但想來是不會有什麼意外的。

眾人縱馬狂奔,在荒原上不知行了多久,只覺得月色越發的昏暗了。

終於趕到了汾水戰場,如今河谷兩岸處處燃燒著一些星星火焰。

一些火把物資隨意的燃燒著,一些閒散計程車兵們四處蒐集著。

地上到處都是屍首和殘肢,只是月光之下看不清血液,馬蹄踏在地上,只感覺溼溼的滑滑的。

順著戰場跑了兩圈,徐晃和馬超才找到了鍾繇等人所在的地方。

鍾繇此刻已經與龐德和大鬍子會合。

“可抓到了郭援?”

龐德剛想開口,大鬍子卻搶先的說道。

“一路廝殺,未曾見到.”

“這就奇怪了,郭援能跑到哪裡?莫不是死在了亂軍之中?”

鍾繇心裡納悶。

可郭援最後潰逃的兵力明明都被眼前的西涼人全都攔了下來呀。

龐德又想往前站,大鬍子又擠了他兩下。

龐德不耐煩的將大鬍子一把推開。

解開了掛在馬脖子旁邊的溼漉漉的布袋,伸手往裡一掏,翻了兩翻,摸出來一個毛茸茸的黑團。

“你看看這個是不是?”

“龐德,你不說你沒找到郭援嗎?”

大鬍子還在一旁胡攪蠻纏,他心裡很不爽,最後的大功勞居然全被龐德給截胡了。

他猜到了郭援是被龐德給殺了,可是龐德一直憋著不說。

龐德只翻了他兩眼,未曾答話。

可誰都沒想到,終於見到敵人郭援的人頭,居然渾身癱軟在地。

伸手攬過來被龐德隨手丟在地上的血淋淋的人頭,放聲大哭起來。

“我的郭援兒啊,我的兒…嗚嗚嗚……”龐德見他哭的如此悲痛,心裡疑惑,自然不會以為郭援真是他的兒子,這是長輩在哭後輩的時候總會心疼的摟在懷中,我的兒我的兒的喊叫。

“不知鍾將軍與郭援是什麼關係?”

龐德有些遲疑的問話。

鍾繇抽抽噎噎一臉悲痛的勉強回聲。

“郭援,郭援兒是我的外甥,我是他的舅舅啊.”

龐德雖然對斬殺敵將心中並沒有什麼介懷,但是見鍾繇這樣說,還是表現的一臉惶恐,趕忙下拜。

“龐德魯莽,不知是將軍之親眷,貿然將郭援斬殺,請將軍責罰.”

鍾繇又悲傷的抬起頭來,看著伏在一旁的龐德。

長嘆了一口氣。

“龐德將軍,快快請起,不必如此。

他雖然是我的外甥,可將軍乃是為國討賊,何罪之有?何罪…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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