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舍掉所有的戰場,埋頭就向著張遼所在的地方衝去。

山上的情況以及於禁這邊的情況,趙統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是因為一時著急,未能全神貫注,動手有了些鬆懈,瞬間被毫不留情的張遼在胳膊上給他開了道口子。

疼痛刺激了趙統,讓他重新將精神轉回來。

“伯紀,小心啊!”

徐盛連忙加緊手中的攻勢,以期待給張遼更多的壓力,讓他不要乘勝追擊,給趙統喘息之機。

趙統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攥緊了手中的銀槍,攻擊更加凌厲了幾分。

所有的攻擊都被張遼恰到好處的化解,張遼的餘光也已經撇到了往這邊跑來的于禁。

面對兩人的圍攻,他還有精神,能夠開口說話。

“小子,著急了吧?我主力馬上就到,你沒有剛才那麼舒服了.”

“舒不舒服,打了才知道.”

趙統輸人不輸陣,喘著粗氣,又猛攻一擊。

張遼輕描淡寫的擋住,繼續說道:“你二人年紀輕輕,確實武藝不俗,假以時日,未必會輸於我,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我的對手!”

張遼雖然不怕兩人的圍攻,但是因為這兩人分在兩個方向,順著自己的方向進行攻擊,像蒼蠅一樣,讓他非常心煩。

不過剛才並沒有破釜沉舟,也是等待自己的主力到來,多少有些拖延時間的意思,他沒有必要和他們殊死相搏。

現在於禁已經往這邊衝來,自己的主力也已經從山坡上往這裡跑,再反觀趙統這邊,幾千上萬兵馬都是疲憊之師,自然也就不被張遼放在眼裡,他才有閒心逸緻和趙彤對話。

張遼反手猛攻,讓趙統徐盛感到壓力倍增。

“小子,你們兩個也是有才能的人,今天這場仗,你們是必敗無疑,何必堅持?我愛惜你們的才華,何不棄暗投明,跟隨我北上,我將你們去薦給曹司空,高官厚祿,榮華富貴,全都不在話下!”

徐盛一邊與張遼交手,一邊怒罵。

“怎麼恁的小瞧人,我等豈是貪圖榮華富貴之徒!”

張遼架回徐盛的長矛,“既不貪圖富貴,卻也該知道,身為武將,就該用一腔熱血報效朝廷,你的武藝不俗,何不隨我北上拜見朝中天子,從此以後跟隨曹司空在馬上征戰四方,上報國家,下安黎庶.”

趙統冷笑兩聲。

“嘿!多麼冠冕堂皇的話,曹孟德挾天子以令諸侯,實為漢賊,卻假託漢臣,跟隨他就能上報國家,下安黎庶了嗎?”

“若說上報國家,只恐天子不肯答應,衣帶詔之流血歷歷在目.”

“若說下安黎庶,只恐怕彭城、取慮、雎陵、夏丘的數十萬累累屍骨不肯答應!泗水便是曹操暴行的見證!”

“南陽新野剛剛被焚燒才過半年,即便是今日大火之下,隨縣如今應該已經是一片灰燼.”

“曹兵所到之處,處處烽煙屍骨與冤魂。

我也曾拜託過曹司空的大作,不是說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嗎?”

“我看這不是曹孟德在憐憫百姓,是曹司空所下的軍令吧!”

“狗賊!!”

趙統一陣諷刺,惹得張遼大怒。

張遼憤怒的狂舞起了手中的鐵矛,發出嗚嗚的破空聲,像鬼哭一般。

三人的兵器在空中一陣狂碰,綻放出一片又一片的火花。

趙統成了口舌之利,心裡更痛快,雖然如今咬緊牙關,腦門上沁出了一陣冷汗,艱難的抵禦著張遼的攻勢。

但他說出了心裡話,心裡就是痛快,就是要撕開曹孟德的偽善面目。

“爾等說的再多,天子也是在許昌,司空仍然是漢室的忠臣,我們是朝廷,我們是大義.”

“身為漢室的忠良司空代天子,牧養天下百姓,任何人也不能呈口舌之利隨便置喙!”

“我們是官!你們是賊!”

張遼有一些破防了,跟隨的曹司空確實能很快的統一天下,曹操的實力毋庸置疑,這樣天下太平,百姓也就太平了。

但是這中間發生了許多事情,確實不太好看。

張遼勉強可以以大行不顧細謹,大禮不辭小讓掩蓋過去。

但是,曹孟德的自己的一句詩實在是太打臉了。

自己捅了自己一刀,讓張遼無法反駁,這才勃然大怒。

“張將軍,何必與這些狗賊逞口舌之利,快快將其擊敗!大軍已至,咱們將其殲滅於此,也算是報了仇了.”

于禁距離幾百步的地方,都能聽到張遼和趙統的互相怒吼。

趙統看到了于禁的到來,用餘光看了看周倉那邊的局勢。

當他看到周倉已經將那三十騎兵絞殺,且帶兵往山口隘口處去了,他心裡也就放心了。

趙統正是看見了周倉已經完成了任務卻發現了大局變化,前往隘口處帶走剩下的部隊,指揮他們撤離,所以這邊才和張遼口舌這麼多,吸引他的注意。

雖然也確實說的都是心裡話,發洩發洩心中的憤怒,但是兩種任務都不耽誤嘛!而於禁也是看到周倉已經帶兵撤離,趙統估計也是想要逃跑,因此才趕緊催促張遼發起猛攻,兩個人能打下一個是一個。

以張遼的武藝,真發了狠,付出點代價拿下其中一個完全不是問題。

反正周倉已經開始跑了。

趙統和徐盛對視了一眼,看見於禁越離越近,也打算趕緊撤退了。

兩人同時向中間的張遼發動了一次進攻,張遼不知其中虛實,用力去阻擋,情急之下還有些慌亂,但一接觸才知道兩人只不過是虛晃一招。

趙統和徐盛虛晃一招,撥馬就撤,騎著馬從左右兩方迂迴轉向撤退。

張遼見他們要跑,本不想追,可誰知趙統居然還大放厥詞。

“張遼、張文遠,你們且等著。

遲早有一天,我們要興復漢室,還於舊都,你的項上人頭請給我留著,曹操的人頭給劉使君留著.”

“到時候一定要拿曹孟德那狗賊的人頭告祭天下枉死的英靈!”

趙統的聲音很大,戰場上很多人都聽得到。

張遼當然不是像他武藝表現的那樣,只是一個武夫。

張遼非常的聰明,他知道自己只是來接應于禁和夏侯惇的,只要擊退了敵人,帶著他們回去就算完成了任務。

他並不想和趙統他們拼個你死我活。

因此剛才被兩人圍攻之時也沒有下狠心殊死一搏,拼著受傷先將其中一個人拿下,然後再料理剩下的一個人。

就是先拖住敵人大部隊,然後等待著山谷中的火焰熄滅,畢竟要帶走于禁和夏侯惇還是從山間的正路上走,山坡上的小道太過危險,而且太過崎嶇,萬一受到敵人攻擊,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就在這裡拖住他們,讓他們不能像隘口中的于禁的殘兵進攻。

一邊等待自己的主力趕到,自然而然的將敵人逼退。

可如今目的已經達成,兩個人被于禁嚇退,自己也並不想再出手。

畢竟於禁這個時候也是想取下一些戰果到了曹操那裡也好交代。

但是這和張遼並沒有什麼關係。

可誰知道趙統這個傢伙太過狂妄,跑就跑吧,還扭頭辱罵曹操。

張遼作為一個智慧很高的人,這個時候自然不能無動於衷,雖然曹操有的時候也算是心胸寬廣,曹操的容人之量,上下限都很高,而且非常靈活,有時候能夠容忍下別人對他的辱罵。

但是張遼這個時候自然不能自作聰明的認為曹操願意忍下這口氣。

趙統對他的辱罵,在場很多人都聽到,回去之後,曹操一定會得知這個訊息。

那麼無論曹操願不願意容忍,張遼此時此刻必須做出一副主辱臣死,為了曹操出氣的意思,張遼不能替曹操做出決定,認為曹操會容忍下來。

有的時候很多讀書人都看不起粗鄙的武夫,尤其是張遼這樣從北邊多年從軍的老兵,最讓人小瞧。

因為當兵在這個時代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當兵比種地還難聽。

而許多讀書人看不起他們,並不是因為他們武藝高而顯得粗鄙,因為讀書人自己的武藝往往也很高,讀書人就是單純的有這種智商上的優越感。

但是張遼卻知道,有些讀書人太小瞧人了,而且喜歡自作聰明。

張遼在許昌曾經見過一個叫楊修的,那個人確實是一等一的聰明,但不知是看不清大局還是怎麼回事,總是太愛顯露。

張遼不知道這個人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但無論如何,他那種處事方式在曹操這裡顯然是不會太受待見,張遼只會冷眼旁觀,而且心裡其實覺得將來總有一天他會出事。

因此張遼在眾目睽睽之下憤怒起來了,為了曹操的名聲而戰鬥,策起馬來,更加主動積極的去追擊趙統和徐盛。

夜空下的荒野,形勢瞬間逆轉了。

周倉帶著大隊人馬已經逐漸撤退,前去裴元紹所在的軍寨會合。

荒野之下,這零零散散的留下一些于禁的步兵。

山谷之中,或馬驚了,或被燒死了,馬匹大多數都讓給夏侯惇帶隊衝鋒去了,在那火海之中沒有出來。

于禁急匆匆的從隘口裡出來,身邊並沒有馬匹,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看著原來是趙統和徐盛包夾著張遼三匹馬在荒野上像旋風一樣的馳騁。

現在變成了張遼一匹馬追著趙統和徐盛的屁股猛揍。

形勢逆轉,這下可就糟糕了。

張遼從背後發起襲擊,讓趙統和徐盛更難以阻擋。

他們兩個之所以敢把後背晾出來,也是在和張遼的交手之中,感受到了張遼並不那麼的堅定。

所以他以為張遼的任務已經完成,而荊州的大局無法逆轉,張遼應該會乖乖的見好就收,不會追擊。

可誰知趙統最後的心直口快,嘴皮子爽快了一點兒,就惹得張遼不得不發起進攻,他這句話把張遼給架到架子上去了。

面對張遼的猛攻,他們兩個也是有些後悔,或者說趙統最後悔。

趙統平日裡表現的總是那麼的溫文爾雅,是個儒將風範,可今天不僅成了口舌之利,而且罵人罵起來還那麼的多,雖然沒有什麼太多髒話,但幾句話總是戳人的心窩子。

徐盛平日和趙統的相處之中,也感受到了趙統溫文爾雅的表面壓抑著一些活潑天性。

今天見到趙統和張遼舌戰,心裡更加確定了。

這些外表溫柔又英俊,喜歡穿白衣服,笑起來總是眯著眼的人,切開之後心都是黑的。

趙統和徐盛被張遼追擊,卻不敢直接衝著周倉所在的大部隊跑去。

把戰團引到了那裡,陷入了混戰,卻不妙。

那些人都已經是疲憊不堪了,而張遼的主力也已經趕到,如果都衝上來絕對討不了好處。

所以想憑藉著坐下的馬匹跑的快,將張遼引開,引的遠一些。

這樣他的主力部隊想要支援張遼,就不能去攻打大部隊。

可是趙統和徐盛兩人的逃跑也是險象環生啊,張遼從背後發起的進攻太致命了。

趙統真的後悔剛才不該噴那些垃圾話,這下光嘴巴爽快了,身上就受罪了。

就在三人一次次險象環生之計,一個小小的緩坡出現在了三人的面前。

趙統和徐盛先縱馬躍了過去,張遼夾緊了馬肚子也要趕緊躍上去追擊。

馬匹剛剛躍到了高處,一杆銀槍從側方直刺而來。

來的是那麼的刁鑽,那麼的兇狠,張遼趕緊抵擋,長矛與銀槍碰撞,卻感覺混不受力。

銀槍帶著白色的槍纓順著張良的矛杆,像毒蛇一樣畫了個圓弧,點向張遼的胸口。

張遼只能將身子偏轉,火花一閃,張遼的護心鏡直接被銀槍刺了下來。

馬蹄重新腳踏實地,張遼控制了馬匹轉向,拉開了距離,才看到來人是誰。

這樣的武藝雖然仍然是銀槍,但絕對不是趙統。

兩名絕世猛將都安靜了下來,不約而同的勒住胯下的寶馬停在這高坡的兩頭。

銀白的星光與月光將兩人的影子在這荒原之上拉的老長老長。

荒野的高坡之上,一頭氣勢雄渾,威猛剛毅的黑衣猛將,另一頭銀槍銀甲,英武不凡驍勇善戰的天兵。

兩人對峙之下在荒野上呼呼撒野的風都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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