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強一開啟客廳通往陽臺的推拉門,一股帶雨絲的冷風便迎面襲來,他感到全身似有點發涼。

雖然只是十一月上旬,但有時也會有天氣突然變冷的那麼幾天。

陽臺上有點溼,還從近處的高大樹木上吹落了許多濡溼的枝葉,散佈在欄杆的邊角。

習慣一些後,他乾脆把拖鞋脫了,赤著雙腳,溼潤的感覺從腳底直透全身。

他伸開雙臂,擴了擴胸,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葬禮剛辦完不久,他還沒有心情到外面活動。

但整個下午待在母親住過的房子裡打掃,也使他感到有點壓抑和沉悶。

涼風很快就吹乾了毛孔裡的汗水。

他眺望了一下遠外的江景和樹叢掩映的若隱若現的屋頂,才想起這可能是他第一次從家裡往外這樣仔細觀看這些景物。

現在這房子竟變成了母親留給自己的遺產,可三天前母親仍在這裡生活著,卻是物在人非,再也沒有母親熟悉的聲音和身影。

他感到心裡像灌了鉛似的沉重。

在腦裡曾千百次地提醒自己,母親去世了,但仍控制不住對母親的思念。

發覺在這屋裡,到處都是既熟悉又陌生的東西。

母親走了,給他留下了這房子和那麼大的房地產公司產業。

作為顧家的繼承人,他的責任就是和傅小嫣一起把公司繼續經營下去。

母親臨終前曾經說過,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公司的前途和命運。

可他卻在母親希望他讀工商管理專業時,為了和母親鬥氣,而選擇了攝影專業。

如果如母親所願,現在就不會如此擔心了。

顧強不斷在後悔,真為當年的一時意氣用事,在心裡問自己。

想起這些,心裡就有點煩。

正在這時,手機微信的提示音響了一下,他掏出手機,是傅小嫣發來的。

"剛才的會議雖然有爭議,但還是採納了我的瘦身重組的計劃。

我要做的亊還很多,等我空了,我再具體和你談。

房子打掃很辛苦吧?可惜我實在沒辦法幫你。

″顧強把手機放回褲兜裡,嘆了口氣。

這幾天發生的事,讓他很難釋懷,母親走後的許多複雜的事情都必須要傅小嫣去操作,真是難為她了。

他打掃了陽臺後,又回到了客廳裡,這裡仍照原樣擺放著母親生前用過的傢俱。

沙發前的茶几上放著母親喜歡燒茶的茶具、椅子等。

平時顧強和傅小嫣過來探望母親時,母親也會放下手頭的工作,和自己在這裡喝喝茶,聊聊公司的情況。

傅小嫣則習慣性地托住腮,靜靜地聽母親說話。

顧強看著這熟悉的一切,就總覺得母親還沒去世,正坐在沙發上注視著他。

屋子裡由於勘查現場的檢測和走動,東西的擺放有點雜亂,地上也有些灰塵和鞋印。

顧強剛從外面進來時,就想給保姆王阿姨打電話,讓她來收拾一下。

剛掏出手機又苦笑了一下,王阿姨已經回鄉下替兒子辦婚禮了,休假什麼時候回來也說不定,傅小嫣又忙得團團轉,這裡的事情只能靠自己了。

他從雜物房裡找出了自動吸塵器,給它通上電,看著它在屋裡轉來轉去,自己開始收拾母親留下的遺物。

當他把有些東西捆綁打包後,弄得滿頭大汗,渾身不舒服。

到浴室洗了個澡,換上衣服,從冰箱裡拿出一瓶礦泉水,坐在沙發上剛喝了一口,手機響了。

看到手機裡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決定接接看。

哦,是替母親看病的那個老中醫打來的。

"是顧強嗎?""是的,伯伯你好。

″"你媽媽的事我看新聞了,請節哀順變。

″醫生的話稍為低沉,似乎話中帶有明顯的歉意。

他接著說道:"昨天晚上,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給我打了個電話,將案件發生的事情告訴我了,我當時嚇了一個大跳。

″"辦案的警察…是黃副支隊長嗎?″"是的,他向我詢問了藥方的事。

″"哎呀,給您添麻煩了,真的對不起。

″顧強真心向老人造歉。

"也沒有添麻煩,因為我是你母親的主治醫生嘛。

再說,我也有責任向警方解釋清楚。

″"那你是怎麼解釋的呢?″"我向他簡單地說明了你母親患病的情況,藥方的配伍和用量,以及服用時的注意事項。

並說明了藥方的出處、臨床應用的情況。

″"警察還問了什麼?″"他還特別問了洋金花這一味主要藥物在治療哮喘病時的用量。

你母親平時沒有不按配方煎藥的情況吧?″"這藥方除了在你們醫院執藥,我母親有時會讓保姆王阿姨去藥店買過藥。

我母親不懂醫,更不會擅自改變處方,那可是很危險的,對吧?″"我想也是,但警察說,經法醫對屍體進行解剖,胃裡的殘留物中洋金花的生物鹼嚴重超標,他們對這事有懷疑。

我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從老醫生的話中,顧強感覺到他的沮喪和悲傷溢於言表。

"警察沒有再問你什麼嗎?″"沒有。

他說只是找我核實一下情況。

″"我真沒想到這事會給你帶來了麻煩,真的對不起!″"這也沒什麼,配合警方辦案,這也是應該的,對吧?″"對。

伯父再見,如果你有空過來,我請你老人家吃飯。

″放下手機,他接著清理母親書櫃裡的大量書籍,當他用雙手拿下上層的圖書對,一本厚厚的藍色封面的精裝本掉在了地下。

當他把書撿起來時,卻發現書裡露出了一張照片的一角,開啟一看,馬上感覺到全身的血液往上衝,頭腦嗡嗡的響了起來。

照片裡,傅小嫣滿面笑容,正用手挽著一個高高瘦瘦的老年男人,站在一個廣場的雕像旁。

從這兩人的表情看,很是親蜜。

他拿著照片,瞬間跌坐在了地板上,呼吸急促。

從照片拍照的時間來看,這是兩年多前的事了。

顧強曾從傅小嫣的口裡知道,她出生在一個小縣城裡,從一生下來就沒有見過爸爸,那這個老男人是誰,他跟傅小嫣又是一種什麼關係?依照日期的時間推算,剛好是她在旅遊公司當導遊的那段時間,是不是她在旅遊公司工作時結識的遊客,人家執意請她一起拍個照片,作為到過此地一遊的留影。

可就算是這樣,那傅小嫣也應該是落落大方地站著,和這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可她卻是挽著那人的臂彎,笑得如此開心,浪漫。

聯想到他第一次在龜目山莊的湖邊認識傅小嫣時,顧強就覺得這女孩的打扮都是時尚名牌服裝,超凡脫俗。

在他和傅小嫣認識不久,她又送了一套昂貴的萊卡裝置給自己。

那可是一般的工薪階層根本買不起的。

傅小嫣也曾經和自己說過,她從小就住在外婆家裡,母親原來是小學老師,後來不知為什麼原因,從學校辭職,三年前去世了。

就算她在酒店和旅遊公司幹過,甚至直到在母親那裡當助理,她也只是個靠工資生活的女孩,她哪來的錢送我一套那麼貴重的禮物?她會不會是…顧強想到這裡,再也不敢想下去了。

他感到眼睛模糊,心跳劇烈,頭部發痛。

原來,傅小嫣真的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一面,難道她還有什麼事情隱瞞著自已,她這麼做究竟是有什麼企圖?虧她還隱藏得那麼深,要不是無意中發現了這張照片,那不是生生把自己都給騙了。

正在他對照片上的這個神秘男人的出現糾纏不清,搞得心煩氣燥,焦頭爛額之時,手機又偏偏在這時不合時宜地響起來了。

他扭頭看了一眼丟在地上的手機,一看號碼,是刑偵支隊副支隊長黃確的電話。

馬上感覺心裡有點窩火,這個人真是的,我剛從怡景小區那邊過來,他就跟過來了,真是存心不讓我得安靜一會。

可轉念一想,或許他們警察的到來,可以幫我解釋這張照片裡存在的疑問吧。

從電話裡他聽到黃確說,他和古一明已經在樓下了。

顧強來不及多想,衝到了陽臺上,看到了那兩個熟悉的身影從下面停著的車裡走了出來,手裡拿著個塑膠袋,正沿著林蔭小徑向這裡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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