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劫法,蕭家修行秘術。

燃燒心焰,吐納三昧真火。

凡蕭家嫡系,都可憑藉“焚心劫法”邁入真火境,覺醒蕭家的火焰天賦。

而弊端也很明顯,因心焰躁動,蕭家人走火入魔的機率比旁人要高。

而蕭正和修煉的《十八重樓法》更偏激。

十八重樓對應煉氣九層、築基九層。

真氣在體內流竄,時常發生暴動。

必須以更強大、更精純的法力才能鎮壓。

壓下暴動的同時,宛如蓋樓一般,會自動邁入更高一層。

同時,體內真氣再度暴動,再度以更高一層的力量壓下。

十八重樓,層層疊高。

最後憑藉最純粹的一道丹元結丹。

然而十八重樓法只到金丹一步。

蕭正和無法再凝練更高層次的丹元,只能徘徊在金丹一層,處於丹元常年暴亂的尷尬麻煩。

衡華早就有計劃針對韋家,除卻東域四家圍堵韋家外,他也謀算著北域三家的動向。

林家和韋家關係不錯,伏家和楊家關係不錯。

想要讓北域三家保持中立,最緊要的是蕭家態度。

焚心劫法、十八重樓法,這兩門玄級功法的破綻,衡華專門研究過。

他自創的“鎮心訣”便為此而來。

一位蕭家子弟當眾開始運功。

炎炎火氣在體內湧動,傅玄星感受到一股不遜色自己的真火之力。

但隨後,真火開始暴動,那人逐漸鎮壓不下。

直到利用鎮心訣,火焰緩緩平息,回流丹田。

“三叔,比咱們家的靈心印和冰心大咒的效果要好.”

蕭家為了自家的功法弊端,當然也有專門的法子,但效果略遜《鎮心訣》。

“這口訣似乎有紕漏,不全啊.”

蕭正和看向衡華。

“後面的功法呢?”

“祖父隨口提及,我只記得前半部.”

蕭正和盯著伏衡華,默默思量。

他們家要天魔六慾珠,本就是打算藉助這天魔至寶補全自家功法。

金方那邊仙道高深,肯定有法子消弭自家走火入魔頻繁的缺點。

但如果眼下就有這個機會……這時,蕭正和忽然神色一動,眺望遠處的綵鸞靈舫。

他臉色漸漸難看起來:“你這船未免狹小了些.”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正如您這座玉茗小山,看似只是長滿山茶花的山丘。

但有您在此,便是名揚諸水的玉茗山渡.”

衡華心中一喜:嘯魚果然得力,事成了一半!感受綵鸞靈舫那一縷金丹氣息,蕭正和沉默。

直到他邊上一人出言提醒,他才擺手道:“罷了,給老爺子一個面子。

回頭你這口訣的事,自會有人去跟伏家接洽。

你們要什麼,到時咱們兩家慢慢協商.”

想了想,蕭正和打量身邊眾人。

“我家女子太少,要是聯姻,只能求取你們家的姑娘。

你看我身邊這幾個侄兒如何?可配得上你家姑娘?”

他帶著一群子侄前往炎水歷練。

眼下這群蕭家年輕子弟,可以說是未來幾百年的中堅。

但衡華隨意掃了掃,婉言拒絕蕭正和的打算。

“我家那幾個姑奶奶脾氣一個比一個大。

怕會苦了幾位賢弟.”

不是衡華瞎說,除了姐姐伏瑤軫,他那些妹妹哪個省心了?伏桐君頂撞祖父,負氣離家,現在都沒人影。

伏流徽剛偷跑出來沒幾日。

剩下三個小丫頭,也是一個比一個能折騰。

整日纏著自己討要速成修煉的法子。

蕭正和本也是隨口一提。

他清楚區區一個伏家後輩做不了主。

請三人坐了一會兒,他便起身送客。

走之前,專門對瑾仙娥道了一句:“這位道友,前番你出劍嚇走林家人,他家人性格兇厲,已經請來一位金丹大修尋你晦氣。

你們接下來,可要小心了.”

又對伏衡華道:“林家也是韋家的姻親。

對伏家斷然不會留手。

你們自己小心吧.”

“多謝世叔.”

不久,玉茗山渡離去。

“叔父,您不是說白瑲黑市掛出來的那東西,十分適合咱們家,這就放棄了?”

“伏老太爺在船上呢.”

“伏龍劍仙?他不是壽命將盡,躲在蟠龍島頤養天年?”

“那位豪氣了一輩子,豈肯躲在蟠龍島等死?再說他和天魔殿有著血海深仇。

天魔六慾珠這等兇物,他豈會坐視?”

蕭正和感慨道:“既然世叔親自來了,那我們給他個面子又何妨?”

主要還是慫。

蕭正和自問接不住伏丹維一劍。

在對方主動示好,表明有功法幫自家時,自家何必上趕著交惡,強搶天魔至寶呢?……衡華三人回到綵鸞靈舫,他直奔屋室,只見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站在那裡。

“公子,我可以變回來了嗎?”

“不,暫時等等。

你繼續扮作祖父的模樣.”

靈畫之術。

和瑾仙娥攀談時,衡華留了個心思,畫了一副祖父的畫像。

以此畫像假扮伏丹維,並讓嘯魚啟用第二支蟠龍令,露出一絲氣息。

有了這個震懾,衡華再拿出鎮心訣,才讓蕭家有所退讓。

“不過最後的林家,那可就麻煩了.”

衡華思考了一番,只能選擇虛張聲勢。

……伏向風歸來不久,楊家大船離去,很快追上玉茗山渡。

山渡停在水上,依舊在觀察綵鸞靈舫。

“世叔,你們蕭家到底是什麼意思?”

“伏家老太爺的面子總要給。

但如果林家搶到了,我們再搶過來即可。

你們呢?”

“我們只要保全伏家一行性命.”

三姐妹望著靈舫,默默為伏向風祈福。

黃昏,衡華一行來到距離二龍澗最近的一處不動礁。

五艘林家大船早已等候多時。

“伏家諸位。

今夜你們也走不了。

不如大家鬥法論勝負。

你們贏了。

我放你們回東域。

你們輸了,將天魔至寶留下.”

鬥法?衡華頓時來了精神。

一面讓嘯魚繼續扮演祖父。

一面帶傅玄星和伏向風過去。

“好啊。

晚上不便趕路。

咱們雙方在此休息,賭鬥約戰以定勝負.”

說著,衡華抽出伏向風的劍,對自己脖頸一削,直接把腦袋砍下。

伏向風來不及反應,直到衡華砍下頭顱才驚撥出聲:“小六兒,你——”好疼啊。

衡華一邊忍著痛,一邊將腦袋託在手中:“第一場。

咱們就比砍頭。

在砍頭狀態下,誰支撐時間長,誰便算贏。

林家諸位朋友,誰來比一比?”

腦袋還能開口說話,伏向風和傅玄星頓時傻眼。

林家一群人也驚呆了。

砍了六陽魁首竟然還能無恙?這類比金丹修士的手段了吧?林源昌眼皮跳動:“斷首閉陽之術?”

“咱們連比七場。

第一場我定了,第二場留給你們。

第三場我要比求雨。

第四場依舊給你們.”

衡華拎著腦袋,只見腦袋悠然自在道:“第五場咱們比米算。

第六場你們隨意,醫卜星象,丹器符陣都行。

第七場……你們是主,我是客。

我多定一場,咱們比陰神出竅。

林家的金丹前輩,您意下如何?”

船上,林家眾人沉默良久。

林源昌慢悠悠道:“可以。

今夜,我們林家奉陪.”

感受到伏丹維的氣勢,這位金丹大修士也不願撕破臉。

但衡華開場砍頭這事……看到衡華還能跟同伴說笑,他看向身邊林家眾人。

築基之輩有一個算一個,默默往後退。

砍了頭,他們真活不了啊。

林源昌嘆氣道:“這是左道之術。

我也會用,但我堂堂一金丹修士,不好以大欺小。

也罷。

趁天還沒黑,我去請幾個人來。

你們招待伏家人,莫要讓他們走了.”

說完,這位修士陰神出竅,回到林家找人。

林家子弟們相互推諉,總算有人出來招待。

衡華將腦袋安回去:“你們這些人太不爽利,無非是砍個頭,還要去搬救兵?”

林家眾人連忙陪笑,請眾人入不動礁歇息。

衡華望著林家上空的氣機變化。

知道林家金丹前輩以靈神出竅。

於是,他暗中傳音恆壽與伏鶴一。

“待會兒聽我號令,咱們直接衝入二龍澗.”

“少爺想走夜路?”

“你要夜裡走?”

“放心,我有分寸。

父親當年來過二龍澗,我知道這裡的門道。

我帶你們航行.”

今夜過了二龍澗,明日清晨即可到達葬龜礁了。

衡華假意上礁,暗中祭起“蜃樓幻法”,配合黃昏漸起的迷霧,將整座不動礁籠罩。

“走!”

伏鶴一扔出陣旗,靈舫瞬間加速。

伏向風以“吹雪”劈了對方几艘大船,阻攔追兵。

水流湍急,恆壽全力掌舵,搖搖擺擺在激流間躍進。

“右轉舵!”

衡華運轉靈感通神術和天乙算術。

“下面有暗礁。

往左,避開.”

“小心暗流.”

一邊說,衡華一邊注意後面。

瑾仙娥親自出手,直接把二龍澗的山頭削掉,斷了後面的去路。

“全速航行,今夜務必闖過去.”

衡華清楚,最後一路敵人便應在二龍澗。

相傳,八百年前有仙魔在此鬥戰。

據父親所言,那魔頭正是天魔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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