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星等人帶著一群昏迷的修士回來。

只見衡華閉目站在船頭,周瀟和嘯魚小心守在一側,不敢打擾。

傅玄星:“他……他這是幹什麼?”

“頓悟.”

周瀟看著伏衡華,轉問伏向風:“這位小友的天賦也是慧心?”

伏向風垂眉低頭,淡淡道:“慧心在我家是難得的天賦。

我家這一代,只有一人覺醒.”

所以,並不是?但周瀟看眼前少年悟性奇高,怎麼都覺得,這應該就是傳聞中的“天通慧心”了。

在他們這些世外仙門,那可是最適合當傳功長老的人。

過了一會兒,衡華睜開眼,對傅玄星行禮:“多謝.”

說完,他轉身往屋內走。

“你要演法,用這個吧.”

周瀟扔給他一隻巴掌大小的金偶人。

衡華再度道謝,匆匆回屋。

傅玄星:“喂——你這就走了?這些人怎麼辦啊?”

嘯魚走過來:“先把這些人鎖起來,等少爺演法完畢再來處置.”

“不能再拿幾個金箍嗎?那玩意挺好用的.”

嘯魚嗔怪道:“少爺的緊箍兒總共就那麼三個。

這些人還不值得使用.”

許文玉聽到只有三個,神色頓時一暗。

這份苦楚,豈非只有自己品嚐了?……衡華回屋,玉蟹吧嗒吧嗒跟回來。

心猿遁入金偶人,配合衡華共同參演《造化會元功》。

以師徒五人配對五行,金木土最明顯。

西遊記常以金公、木母代表孫悟空和豬八戒。

而在文中,沙僧有“黃婆”之稱。

黃婆,脾府之神,土也。

至於意馬小白龍以及唐僧江流兒,則難以判定。

意馬,地支是午,火也。

江流,顧名思義,水也。

如果從表面看,唐僧為水,意馬為火,分屬應當。

但意馬為龍,興水。

唐僧乃南瞻部洲人士,當為火。

而且這樣一來,順應師徒五人間的生克關係。

火克金,即唐僧針對孫悟空。

金克木,即孫悟空克豬八戒。

土克水,沙僧牽意馬。

因此,唐僧和小白龍不論怎麼排水火,衡華都能合理套入修行,編撰第四重心法。

但這兩套法訣編出來後,都不算正經的天書層次,只屈居於地典仙訣之列。

顯然,這不該是《造化會元功》的正統修行。

直到剛才看到傅玄星,衡華靈光一閃,才恍然醒悟。

幹嘛非要研究師徒五人的五行?五行之中相生相剋,如何定師徒之名?再者,師兄弟三人,師徒一行四人,為何非要把意馬新增進來湊齊五行?“我原本想著,以師徒四人加上意馬湊齊五行之數。

以五行山為陣法,五靈各自佔一位,達成五行陰陽迴圈。

卻忘了太極陰陽生五行,乃循序漸進的過程.”

於是,衡華拋開五行之理,以自己的理解重新定義,築基三重心法的修煉。

唐僧為“太極”。

太極生陰陽五行,乃道之根。

三弟子分為三者,卻暗合五行。

沒錯,師兄弟三人便可自湊五行。

除沙僧之外,金公、木母各自再領一道,以備坎離龍虎的金丹調和。

正謂書中三十一回道:“金順木馴成正果,心猿木母合丹元.”

金生水,為坎。

木生火,為離。

金公木母調和坎離,何須再用聖僧、意馬相配?一念動,心猿主動推演《造化會元功》的第二層。

巍巍五行山下,心猿收攝躁念。

聖僧西來,以一道太極之理化開五行山,攝心猿為法力,練精氣神之妙。

看著功法演化,衡華頻頻點頭。

“這就對了。

我原本推演的第二重心法,雖然釋放了心猿,但五行山並未破去。

這座山遺留在泥丸宮,充作五行大陣的根基。

看似為後面鑄丹作鋪墊,實則臃腫笨拙,不復天書之妙.”

現在,憑藉一道太極之理破去五行山。

心猿脫困作金公,更顯靈動。

緊接著,金偶人的法力升騰為火焰。

三昧火顯,第三重,意馬也。

這一境,借心猿意馬之亂念,加速三昧火的培養。

整個過程是先練火,再興水,乃水火相濟之理。

隨著功法推演,金偶人周邊的火氣開始一點點柔和下來。

“唐僧為師,乃太極根。

白龍馬作橋,以水火參陰陽。

太極借陰陽之橋,自生五行.”

金偶人推演第四重。

意馬化龍,水火兩分。

金公融合水精,以五行相生之理,金生水,水生木,催生木母。

有道:金從木順皆為一,木戀金仁總髮揮。

一主一賓無間隔,三交三合有玄微。

木母一成,取火精之勢,與金公共掌四行,成就陰陽坎離之相。

衡華喃喃道:“五行之中,金水為陰,木火為陽。

而公為陽,母為陰。

按照丹術,金公乃陰中之陽。

木母為陽中之陰。

故抱坎離水火以作金丹,陰陽相合也.”

但除卻水火陰陽外,還需黃婆居中。

正謂:“水火相攙各有緣,全憑土母配如然.”

而火生土,孕養木母之後,黃婆最後顯現。

黃婆又稱黃芽。

在丹術中代指金丹初成的那一道靈機。

唯有坎離調和之後,才能萌發黃芽,開始結丹。

“金公取火之精,木母得水之精。

以悟空、八戒合作陰陽,沙僧從中調和,此乃五行之理.”

至此,三兄弟配合五行,由金而始,由土而終,生生不息。

而三兄弟拜師唐僧,乃五行歸化太極也。

功法推演完畢,衡華放聲大笑。

隱隱然,他聽到九天之上的怒雷。

但雷霆並未落下,畢竟他只把功法主旨演算出來,真正的精細功法需要時日慢慢推敲。

收回心猿,衡華走出去將金偶人還給周瀟。

看到金偶人五氣迴圈,周瀟驚訝道:“你竟然推演到築基圓滿了?”

五行合俱,已有假丹氣象。

“可惜你我眼下沒有時間。

不然助你祭煉先天五行,可效仿李南行練就一枚外道假丹.”

周瀟打量後,又把金偶人給了衡華。

“你留著吧。

這金偶人有一個妙用。

你推演的功法境界可以在金偶人體內凝成一枚道意。

必要時以法力催動道意,能發揮相當境界的一擊.”

衡華一怔:“行功偶人還能這麼用?”

“是金方水域的偶人這麼運用。

在天央那邊,據說還有一種利用偶人制造身外化身的手段.”

周瀟故意誇耀中央三水域,妄圖勾起衡華思慕之心,從而將他引入玄微派。

可衡華一心想要修繕天書,哪有心思再去玄微派研究兩儀仙法。

只得裝作聽不懂周瀟的話。

周瀟最後無奈,放棄這個話題。

“這些人,你打算如何處置?”

“我身上緊箍兒不夠。

先把他們泥丸宮鎖住。

嘯魚,你再去割掉頭髮製作發偶。

明日用得上.”

周瀟皺眉:“巫蠱壓勝?”

利用頭髮控制他們性命,逼迫他們幹活?“不,是咱們玄門的撒豆成兵.”

衡華取來韋凌正的那撮頭髮,往水中一扔:“變!”

水浪滔滔,一個相貌與韋凌正相似的金甲道兵出現。

他笑道:“撒豆子可以當兵,修士的頭髮自然也可.”

“雖然只有一時三刻的法力。

但能模擬本體三成戰力。

如果用些邪門法術,還能將道兵身上的傷勢轉移到本體.”

雖然衡華說得籠統。

但周瀟見識廣博,立刻明白這法子的用處。

如果取到敵人的一撮頭髮製作發偶。

讓他去跟本體對戰。

本體如果傷了發偶,傷勢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如此一來,投鼠忌器之下便可輕鬆取勝。

“天央、金方、玄鈺三地的巫蠱之術頗為罕見。

倒是沒有發偶這種玩意。

這東西瞧著,更似是元明水域的法子。

桐君,你懂得真不少.”

衡華謙虛了兩句。

心中默道:桐君當然懂巫蠱術,她娘可就是元明水域出身的蠱術傳人。

伏向風在另一邊監視許文玉,看到韋凌正的發偶道兵,暗暗詫異。

“小六兒什麼時候跟韋凌正打過交道,還把他的頭髮給削了?”

……韋崇威帶著一群韋家人趕到衡華等人開辦舫市的不動礁。

此時,所有修士已經離去,島上空無一人。

韋崇威默唸咒訣,妄圖收攏伏家人殘留在此的氣息,從而尋覓蹤跡。

可衡華是個精細人,哪能留下如此大的破綻?蒐羅半響,韋崇威徒勞無功。

“伏家倒是小心。

不過——”他揮動拂塵,法力化作漫天清塵覆蓋礁島。

很快,韋凌正等人看到清塵在空氣中重構,將凌晨時的舫市模擬出來。

“叔父,這是?”

“這是我壓箱底的手段,你們看著便是.”

韋崇威盯著“小須彌靈塵幻法”。

衡華鑑寶,青溪奪扇……各個事件一一回溯。

最後看到綵鸞靈舫離去的方向。

“就這個方向,追.”

韋崇威聲音有些虛。

“小須彌靈塵幻法”是一門十分高深的手段。

其所化的須彌幻境不僅可以回溯過去,更能開闢乾坤,成就一方真正的世界。

自然,法力消耗巨大。

韋崇威僅僅恢復幾個時辰的光陰,便把自身法力耗去七成。

十里外,玉蜓艒飄飄而來。

伏流徽追著衡華蹤跡來到這片水域。

遠遠看到不動礁上空的清塵,伏流徽立刻停下。

“韋家人?”

她冰雪聰明,馬上猜出韋家人的用意。

“他們想要卜算六哥哥的蹤跡?”

少女趕忙駕靈舟避讓,設法對衡華示警。

因距離遙遠,伏流徽不能以風音之術警告,她只能選擇巫蠱之術,“就……流鼻血吧。

六哥哥有感,必會逆推我的行蹤。

屆時,能察覺到韋家動向.”

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妹。

當伏流徽這邊作法施咒,衡華立刻察覺有人在咒傷自己。

施展卜算之法逆回,不僅發現伏流徽的小動作,更感應到不動礁上的韋家一行。

“貪嗔痴愛恨欲惡。

這便是那路‘恨難’吧?咦,似乎還有一路人馬?”

衡華施法推算,模糊感應到一絲魔氣正往伏流徽方向靠近。

毫不猶豫,衡華也以小巫咒針對伏流徽充作提醒。

然後點燃韋家人的頭髮,以替代之法將他們和自己的命數顛倒,引誘他們和天魔一脈對上。

周瀟在旁看衡華作法,默默推算究竟。

忽然他臉色一變:“延龍水域有天魔傳人尋你麻煩?”

“天魔?天魔殿?”

衡華立刻想到自己研究的魔功。

難不成他們得知自己持有天魔殿至高心法,過來找自己麻煩?周瀟也在暗暗打鼓:天魔,如果他們得知我持有的魔物乃天魔殿至寶,豈非會把整個天魔殿驚動?……玉蜓艒上,伏流徽察覺小拇指刺痛,迅速駕馭玉蜓艒離開。

剛一走,玄心壇的魔修趕到。

正巧撞上準備離開的韋崇威一行。

“天魔?”

“韋家?”

下意識的,雙方亮出各種法寶。

仙俠小說相關閱讀More+

漫漫欺天路

南疆懶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