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了，那個夢並不只是個夢。
只是……“怎麼了小羽，你不要嚇你媽我？”
付玉梅看到方羽神色異常，連忙問道。
“這些管子不僅對我爸的病情毫無作用，反倒是間接加重了我爸的病情！”
方羽看著他父親身上的管子，眼中閃著寒光。
按照他腦海中的資訊，給他老爸造成損失的外物就只有這些管子。
說著，方羽便將方五營周身管子悉數拔掉。
管子剛被拔掉，另外一條資訊跟著出現。
“外物被拔除，身體機能漸漸恢復中.”
看到這條訊息，方羽長出一口氣。
“小羽，這是做什麼？”
方涵見方羽三下五除二的拔了所有管子，連忙問道。
醫生可是說病情很嚴重，隨時會有生命危險，方羽拔了這些管子，無異於要方羽老爸的命。
“媽，放心，拔了這些管子，老爸能醒來的更快一些.”
方羽付玉梅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說道。
“可是那個醫生說你爸爸被撞的很嚴重，必須馬上做手術.”
付玉梅操著沙啞的聲音，道。
提到這裡，水汪汪的眸子裡頓時滿是淚水。
那幾個黃毛是被打走了，但是方羽的父親還在病危中，到現在他還不知道去哪裡籌集手術費。
“我爸病得不嚴重，倒是那個醫生病的很嚴重.”
方羽看著病床上的方五營，冷聲說道。
他老爸雖然還在昏迷，但是氣息穩定有力，面色如常，除了幾處擦傷，並無其他大礙。
哪怕是一點醫術都沒有，只要稍微定下神，也能看出來，他老爸根本不像危在旦夕的人。
更不要說，他現在已經不同以前。
但是。
一個正規大醫院的醫生，竟然給他老爸下了病危通知？這是救人還是害命？“媽，醫生還說什麼了？”
方羽拿過床頭的病例本看了一眼，跟著問道。
“其他倒是沒什麼，只是讓儘快交錢手術，不然的話、不然的話……”付玉梅眼中閃過一陣陣痛苦和無奈之色。
要知道，普通的農民家庭，根本就無法承擔如此鉅額的手術費用，就算是傾家蕩產，也根本拿不出來！付玉梅剛說一半，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手術費湊齊了嗎，再湊不齊，就準備後事吧.”
聲音落下，一個大腹便便、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走進病房。
男子約四十多歲，帶著一款金絲鑲邊的眼鏡，一身白大褂也擋不住他那油膩的氣質。
他叫江勇，正是方五營的主治醫師，也是這個病房的負責人。
江勇一來到病房中，目光環視一圈，在方涵的身上停留了一陣才移開，目光中滿是淫邪。
但是，江勇看到那些被方羽拔下來的管子，臉色頓時一沉，就像炸毛公雞一樣。
“這是誰拔的，病人出現生命危險你們負責嗎？”
“這……”付玉梅眼睛左右轉動，臉上擔憂之色又濃了不少，朝方羽看去。
“我拔的.”
方羽看了江勇一眼，毫不客氣的道。
江勇抬了抬眼鏡，一雙三角眼在方羽身上掃了一眼，隨即長鬆了口氣。
鄉下文盲多，又不懂法律。
他在江海市能住上500多平的別墅，可全靠這種鄉下人的“手術費”，長時間拔了管子病人如果還沒事，讓他怎麼做“手術”？他本以為是個內行的人做的，沒有想到只是個小毛孩子，這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你是誰，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如果這個人死了，你付這個責任嗎？”
幾句話，再次讓付玉梅慌了神。
“江醫生，這是我兒子，他年齡小還不懂事.”
在醫院，醫生可以說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一般有錢人家都不敢惹。
方羽已經打跑了那幾個小混混，如果再得罪了醫生，可能方羽他爸真的會有生命危險。
“你兒子？”
江勇搖了搖頭，冷冷一笑。
“你知道你兒子做了什麼好事？”
“江醫生，我爸不會有事吧？”
方涵眼睛猛地一張，慌忙問道。
“何止是有事？按病人的情況，如果你們不去拔掉那些管子，病人還能撐一段時間.”
“可是現在必須要馬上做手術，而且不僅費用也要提高好幾倍，手術難度加大，就算你們馬上湊齊手術費，想要救活他也不容易.”
江勇色眯眯的看了方涵一眼，滿臉遺憾的道，好像真的在為這件事而惋惜、為難似的。
眼底，卻全是陰鷙之色。
“什麼，怎麼會這樣？”
付玉梅和方涵臉色頓時一變，如遭晴天霹靂一般立在原地。
原來的費用，她們都還沒有湊齊，費用又提升幾倍，他們哪來這麼多錢繳費？而且，情況還更危險了。
“這……”“小子，現在知道你做了什麼了吧？”
江勇看著付玉梅兩人的表情，一臉得意之色，朝方羽問道。
他在這個醫院做了二十年醫生，患者有病沒病都是他說的算。
一旦給患者插上管子，就算沒病，患者也得給他塞錢。
偶爾有像方羽這樣察覺出端倪，在醫院鬧事的，不僅沒用，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還知道你在做什麼？”
方羽眉頭緊皺，冷冷盯著江勇道。
“呦，那你告訴我，我在做什麼？”
江勇眉頭微揚，饒有興趣的笑著問道。
反正他有的是時間，倒是方羽，方羽說的越多，他要的手術費費就越多。
“你這麼著急做手術，是怕我爸安然無恙的醒來吧.”
方羽沉聲問道。
“小子，你在胡說什麼？”
江勇面色一沉，眼珠子跟著左右一轉。
“你的醫術，是指將把一個輕微腦震盪、區域性組織水腫的人，診斷成一個病危的病人嗎？”
方羽緊握拳頭，冷聲問道。
江勇面色一沉，看向方羽的目光多了幾分忌憚之色。
“小子，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
既然“你是醫生，那你告訴我我爸哪裡病危，需要做什麼手術，你敢把病危通知書給我嗎？”
方羽冷聲追問道。
病例他剛才看了，裡面並沒有病危通知書。
“你爸的病危通知書在……”江勇眼睛眨了眨，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他一般是不給出病危通知書的，因為一旦有人查起來，病危通知在就是證明他犯罪的證據。
“小羽，你爸爸真的只是輕微腦震盪？”
付玉梅聽到方羽的話，神情一愣，驚喜的問道。
她不懂醫術，但一些病還是聽過的，輕微腦震盪並不致命，臥床休息就好了。
“是的，媽.”
方羽重重的點了點頭，道。
之前他還不敢斷定腦海中的資訊是真的，畢竟事關他老爸的生死。
但是看到江勇著急的表情，他完全可以確定他爸爸的病情並不嚴重，只需要臥床休息就好了。
“江醫生，你身為醫生，你怎麼能這樣做？”
付玉梅臉色發白，生氣無比的道。
醫生本來應該是治病救人的，沒想到遇到江勇這樣，為了點錢，把輕微病症說成病危。
隨著付玉梅聲音落下，周圍不少人不由自主的議論起來。
“怎麼有這樣的醫生？”
“真是喪盡天良！”
……“你們既然不相信我的診斷，現在就可以滾出醫院，但是告訴你們，不要在醫院鬧事，不然的話，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江勇聽著周圍的聲音，紅著老臉揚聲道。
他被戳穿了又怎樣，像方羽這樣的鄉巴佬嚇唬一下就好了。
話語落下，周圍頓時安靜下來，沒有人敢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