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動了大乘,那我還混得進上真宮嗎?”

不言卻沉聲道:“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寧可主人你此行失敗,也不希望你毀在廣樂天。”

靈玉吃了一驚:“有這麼嚴重?”

不言嗤道:“都將你們弄來了廣樂天,還不嚴重?”

靈玉無言以對,在見識方面,她可比不上不言,廣樂天有多危險,她沒有概念。

又聽不言道:“恐怕你的行蹤已經被人知道了。此人動手將你們全部劫來此地,應該不僅僅因為紫郢,還因為你。而上真宮那邊,定然會請大乘出手,你的行蹤……瞞不了了。”

靈玉洩氣。所以這回,她是真的救不了徐逆了嗎?

“或者說,你們能堅持到大乘過來救人,就已經不容易了。”

不言的斷言,沉沉地壓在靈玉的心頭。如此說來,這事是她太莽撞了,以她如今的修為,妄想從上真宮救走徐逆,確實太為難了些。早知道,她找個安全的所在,先把修為提上去,更為保險。可惜啊,現在說這個太遲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事到如今,只能靜觀其變。

不止靈玉這邊,迷霧之中,參與考核的眾多劍修,慢慢結成了幾個團隊,一天之後,局勢差不多已經明朗,三個團隊也聚到了一起。

如今這狀況,他們不能再各行其是,聯合起來才是王道。

靈玉在其中沒找到徐逆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她心中擔憂,那個偷襲之人,實力十分強大,就算徐逆現在今非昔比,萬一中招的話……她不敢想下去。

他怎麼就不知道妥協一下,先加入某個團隊呢!

人多了,一方面更安全了,一方面也更混亂了。

這些人,彼此來自不同的分支,雖有師兄弟之名,但情分微薄,彼此之間沒有多少信任。既提防著別人,又依賴著團隊,就是他們的現在的狀況。

……

“廣樂天?”柳西燕看著傳遞進來的訊息,嘆了口氣,難得地皺著眉頭。

“柳姑姑,這事不能小看啊!要是帝君折在裡頭,丹霄觀的麻煩就大了!”嶽少寧急急地道。

道祖隕世後,分界的初期,大乘修士還沒有今天這樣的警惕心,曾經也發生過大乘隕落的悲劇。其門下弟子,往往在祖師隕落後淪落,好的也只是維持半衰不敗的局面。

丹霄觀的強勢,依託於懷素的強大實力,如果懷素回不來,丹霄觀的結局絕對不會有多好——他們至少要再出一個大乘,才能維持住師門的榮耀。

但是,可惜的是,大乘不是想出就能出。強大如紫郢,百萬年的培養,也不過兩個大乘徒弟而已,這還是人界第一份。與其想著丹霄觀再出一個大乘,還是期待懷素回來比較實際。

再說,就算有其他大乘,也取代不了懷素,畢竟她才是丹霄觀之主,眾多弟子門人,也只認這麼一個祖師爺。

“廢話,這還用得著你說!”柳西燕心情很差,靈玉離開丹霄觀,她就覺得大事不妙,暗暗埋怨不言。難道說,懷素轉世之後,他就完全站在靈玉那邊了嗎?居然幫著她逃出丹霄觀!他難道不知道,靈玉現在這樣離開丹霄觀會很危險?好,就算她行蹤瞞得好,安然無恙,但是,有一點很確定,靈玉越是脫離丹霄觀,越難迴歸成為懷素!

對柳西燕而言,懷素和靈玉之間選誰,是個不用思考的問題。懷素一輩子使盡心計,才贏得這大好的局面,憑什麼靈玉全佔了好處——如果靈玉知道她的心思,一定會將柳西燕引為知己。看吧,這麼多人,只有柳西燕完全把她和懷素給分開了。

“這事要好好謀劃才行。”柳西燕揪著那份情報,仔仔細細地捋平,“上真宮兩名大乘都出動了,我們可比不上。帝君現在等於落在他們手裡,那群劍修……”她撇了撇嘴,露出幾分鄙視,“能動手就不動口,沒事就愛用實力壓人,討厭得很!”

若是讓其他人聽到這句話,一定會指著柳西燕大罵無恥。上真宮這樣,難道你們丹霄觀不這樣?哦,對,你們是不這樣,你們實力強的時候,就愛以勢壓人,實力不強的時候,就會陰人了。說起來,上真宮還比你們有節操那麼一點點。

柳西燕現在的聽眾,嶽少寧當然不會這麼認為,因為他也是這條準則的狂熱執行者。

“得找人牽制他們才行,絕對不能讓他們藉機把帝君帶回上真宮。”

柳西燕點頭:“不錯,看來我們得賠上帝君的人情了。”懷素雖然陰險,卻也有一些好友,嚴格來說,她的好友比紫郢還多一些。紫郢不會刻意去結交他人,但懷素會。

大乘們真的行動起來,速度快得很。短短一日,請的援兵都到了。

廣樂天附近的虛空,一位位大乘踏步而來。這樣的盛況,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見過了。

冷山真君與玄武真君二人,靜靜地立在虛空中,看著那個被迷霧包裹的大界。

人界諸多大千世界,惟有廣樂天冠以“天”之名,其他的無論大界小界,都以界為名,甚至以廣樂天為中心,劃分了東西南北四天。這一切,只因廣樂天是整個人界的始祖之地。

如果沒有廣樂天,就不會有今日繁榮的人界,不會有他們這些修士。

上真宮這邊,人已經完全來齊,丹霄觀那頭,亦有援兵抵達。

陸陸續續,又來了幾人。

“德昌元君,多年不見了。”看到最後抵達的那位大乘,冷山真君出聲招呼。

擁有極其大氣陽剛的稱號,這位大乘卻是一位女修元君。銀盤面,柳葉細眉,溫潤雙目,這個德昌元君的長相,與她的名號十分相襯,慈和得可以直接供在神桌上。這樣一位元君,與懷素是多年好友,甚至交情極好,多少讓人不解。

她微笑道:“是有萬餘年不見了,令師兄弟還是風采依舊。”

冷山真君淡淡道:“元君不也如此?一聽說丹霄帝君有難,立即來援,這份交情真是叫人羨慕。”

德昌元君笑而不語。她與丹霄觀交好,難免與上真宮之間,有那麼一點點……不合拍。不過,也沒有仇就是了,德昌元君向來是個和氣人,數遍人界,與她稱得上有仇的一隻手都湊不滿。

“冷山道友,人應該已經齊了吧?這裡頭到底怎麼個說頭?”一位上真宮邀請而來的大乘出言問道。

“自然要向諸位交待清楚。”冷山真君道,“諸位已經知道,我上真宮考核弟子之時,眾弟子被莫名移至廣樂天。能做到這件事的,自然是大乘。不過,這位大乘似乎實力受限,目前弟子們還沒有全然覆滅。所以,有勞諸位,與我等合力,將廣樂天的封禁破去,也好救人。”

另一位大乘微微皺眉,道:“廣樂天的封禁可不能簡單地破去,這事有些難辦。”

當年將廣樂天封禁,是大乘們共同的決定。廣樂天乃是始祖之地,亦是隕世之戰發生地。在洪荒年代,僅僅一個廣樂天,便有百餘位大乘,比今日存世的大乘還要多。這麼多大乘大打出手,幾乎將廣樂天毀滅殆盡。如今的廣樂天,是個名符其實的死地,環境完全不適合生存。

“正是因為難辦,所以請諸位前來。”玄武真君清清冷冷地開口,“我們自然不能將封禁直接破去,只要開啟一個出口,可供出入便可。”

也就是說,他們這些人要分成兩部分。一是把封禁開啟,弄出一個出口,二是做好防護,這個出口隨時都可以關閉。只有這樣,才算安全。

“這人能在上真宮的眼皮子底下,將人弄來廣樂天,著實不尋常啊!”一位大乘興致盎然地問,“你們猜,到底是誰出的手?”

冷山真君和玄武真君並不坐鎮上真宮,帶走人算不上太難,但將人弄來廣樂天,著實不易。看看,他們這些大乘聚在這裡,想進廣樂天,還要費這麼多功夫。

古怪的是,既然有這麼強大的實力,想弄死紫郢和懷素,何需如此麻煩?許多人在心中猜測,冷山真君說的那個限制,到底是什麼呢?

“這可不好說。”有人淡淡回道,“你我皆知,人界最強悍的那批人,在萬餘年前那一戰裡損失甚重,至今還未恢復。其他人的話,實力都要差上一些,照理做不到這種程度。”

“是啊!”此人輕笑,“我很好奇,難道我們這群老不死中間,有人隱藏了實力不成?到底目的何在呢……”

“此事以後再議吧。”德昌元君微笑,“事不宜遲,先將廣樂天的封禁開啟再說。”

她頓了一下,又道:“此事謎團重重,或許懷素和紫郢會知道一些,救出了他們,也許我們就能得到些微線索了。”

“說的是,我們別浪費時間了,若是讓那人得逞,日後不管做什麼,都要多留個心眼。”

既然能對付紫郢和懷素,就能對付他們。大乘之間有這麼一號人物,實在讓人坐臥不寧啊!

……

靈玉靜靜地坐在水邊,看著霧氣中的流水,緩緩流動。

這裡的水很靜,靜得聽不到流動的聲音,霧氣瀰漫其中,更增添了一絲詭異。

她身後不遠處,就是暫時紮下的營寨。事到如今,考核之事就不必提了,保命要緊。

沒有人敢離開同伴太遠,那個神秘的殺手,幾乎無敵,如果單獨遇到,很難全身而退。就算是現在他們聚到一起,若是不小心落了單,亦會被盯上。

忽然,眼角閃過一絲劍光,靈玉正欲拔劍,頓了頓。

這劍光……不是那個殺手的,從氣息判斷,似乎是徐逆的!

靈玉霍然站起,好像看到一個身影沒入迷霧,紫色的衣袍翻動了一下。

在這群人中間,紫袍是最典型的裝束,上真宮門下,大部分都選擇以紫袍為門派服飾,只是顏色有深有淺,樣式相差彷彿。

靈玉略一猶豫,便提著劍,踏入迷霧,追著紫衣身影而去。

不是她莽撞不怕死,而是徐逆並非那等不知變通之人,如今這形勢,倖存者都抱成一團,沒道理他不加入。靈玉思考之後,更相信他另有考量。

既然如此,找到徐逆之前,先不必驚動其他人。萬一不小心遇到偷襲之人,她自覺還能應對一二。

紫袍身影在前面若隱若現,追了大概兩刻鐘,最終還是追丟了。靈玉無可奈何,只能迴轉。

她一回到營寨,卻發現氣氛不對。

許多人聚在營寨外面,看到她回來,在場的二十幾號人全都往她看來。

沒等靈玉開口,已經有人喝問出聲:“這位師妹,你方才去哪了?”語氣不怎麼友好。

靈玉眨了眨眼,道:“沒什麼,只是到周圍巡邏了一下。發生何事了?”

“巡邏?”有人皺眉道,“我們已經安排了人巡邏,而且最少三人一組,你一人巡什麼邏?難道不怕危險?”

靈玉還未說話,周若瑾已越眾而出,站到她面前:“諸位,此事定有誤會,還是小心驗證為好。駱師妹此前一直與我同行,她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你說不會就不會嗎?”先前那人一點也沒有給周若瑾面子的意思,冷冷道,“如今性命攸關,這等不合情理之事,我們如何能等閒視之?”

“周師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靈玉拉了下週若瑾的衣袖,傳音問。

周若瑾傳音回答,聲音裡充滿了無奈:“你不在的時候,有個人落單被殺了。有目擊者證明,兇手的出手習慣與你有幾分相似,偏巧你又不在……”

“什麼?”靈玉吃驚,很快回過神來。難道說,剛才那個影子,其實是為了誘她離開營寨嗎?

她心中一片冰涼,若是如此,這個兇手不但心狠手辣,而且還知道她的秘密,不然,不會用徐逆的影子來誘她離開。

栽贓於她,又有什麼作用?難道說,她是那人的目標?那徐逆呢?徐逆遲遲沒有加入團隊,是否已經……

不會不會,她與徐逆之間有魂契,徐逆若是身死,她定然有感覺。只是,這情況越來越不妙了,徐逆沒有迴歸,現在折騰出這個,恐怕想將她也排除出團隊。

到底是誰幹的?又是簡不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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