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併不想!攤主們面面相覷,最終還是在何槐期待的目光中搖了搖頭。

何槐大失所望,開業第一次推銷的生意就這樣沒了下文,簡直跟他在小說裡看到的情節完全不一樣嘛!不過,人生不同於樹生,難免有些坎坷的,她很是惆悵,又帶著兩份感悟心態的嘆了口氣,最終沒說什麼。

攤主們:……他們僅僅只是拒絕了一次不靠譜的推銷,可眼前小姑娘那滿臉的惆悵和人生感悟又是怎麼回事?心裡還怪不得勁兒的……但是陰陽溝通保媒拉縴什麼的……咳咳咳!!!隔壁那家三天沒開張的攤主猶豫半天,還是好心好意勸道:“姑娘,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何槐:……!!!………………攤主的這句勸告一出,何槐心裡當時就是一咯噔——她完全忘了!如今這個社會,宣傳封建迷信是違法的。

但是……好歹也是棵有修行有排面的大樹呢!她於是乾咳兩聲:“不怕不怕……再說了,街頭瞎子算命的攤兒,多的事啊!”

可問題是,算命跟溝通陰陽,就不是一回事兒吧!攤主看了看她,最後沒吭聲——反正這裡這麼偏僻,短時間內也不會有生意來。

這女娃子大概是想嚐個新鮮,就讓她自己先玩兒兩天吧,守攤子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兒——熬人的狠吶。

……………“快點兒啊,我等得花兒都快謝了!”

“對八!”

“管上!”

“大你!”

“王炸!”

近6月的天氣了,步行街邊緣處的冷氣並不那麼足,太陽直直的照著,整條封閉步行街彷彿一個巨大的蒸籠,中間的攤主們倒是愜意,但是何槐周圍的幾個,卻都已經蔫蔫的了。

——任誰在這樣熬人的天氣裡,寂寞又無聊,還沒有生意,都會是如今這樣萎靡的狀態的。

在這一圈低迷的氛圍中,何槐打遊戲的聲音就格外刺耳了。

她畢竟是一棵樹,若說渾身上下有什麼特長,大約除了吃就是等待了。

等待陽光,等待雨露,等待花開,等待果實。

論熬時間,沒人比得過她。

如今才不過區區三天而已,每天趁著早晚沒事的時候過來,完全小case啦!………………“哼!”

聽了這鬥地主的聲音足足一個半小時,旁邊的攤主終於忍不住氣哼哼了——誰叫他們是四五十歲流量包沒辦起來手機app用的不很熟練的中老年呢?偏偏平時的牌搭子因為長時間沒生意這兩天索性不來了——他這個無聊啊,抓心撓肺的!這會兒中老年攤主一屁股坐到何槐攤子前的小馬紮上——“聊一百塊錢的!”

何槐:啊喲來生意了!…………何槐如今也算是小有身家的人了,對這一百塊錢……說真的,並不如何看重。

但到底是鄰居,想聊就聊吧——“一百塊錢只能問一個問題吶.”

她笑眯眯的,勉強撐住熱情。

攤主認定她是騙子,如今只想找個茬兒罷了,聞言不屑道:“我老頭子臨走之前啥都交代清楚了,要不是為了照顧你生意,一個問題都沒有!”

——這樣好的人品!何槐心知做生意的開張是多麼重要,聞言看攤主的眼神都鄭重起來——“來,在這上頭寫下你想問的問題吧,肯定能給你溝通上!”

打仗那麼些年,死了不少人。

好不容易穩定了,政策又變了——計劃生育那麼些年,一下子卡住地府每年的投胎人數,這會兒好不容易開放二胎,底下擠擠挨挨的,不知道多少人沒排上呢。

她看這攤主祖上應該也不是什麼有排場的人物——肯定排在後頭還得百十年才能投胎呢,因此這話說的格外篤定。

攤主心中冷哼一聲,心道我爹字都不大認識還能真回信不成?於是穩穩當當的拿筆在紙上寫道:“臨走家裡還有哪些財產沒交代清楚的?”

他瞅著何槐拿起那張紙唸唸有詞,接著掌心居然湧出一抹綠色,不由瞪大了眼睛!這還沒完。

那綠色漸漸成型,彷彿是一片樹葉子,即便飄飄蕩蕩,不知飛向何處。

——這魔幻的一切就發生在剛才,就發生在他眼前,攤主忍不住想到——現在擺攤子都需要這麼高的實力啦?沒等他回過神來,何槐已經在他面前,“啪”的又放上一張紙——“仔細看著啊!”

她被雷擊過,身上雷霆陽極之氣未消,偏偏又是俗世認定的鬼木,溝通陰陽,乃是本能。

——不過這本能太久沒用,所以一開始有些生疏罷了。

何槐訕訕的想——要不然,一開始那通往幽冥的槐樹葉就該直接穿破生死界,何至於還瞎飛那麼遠……她在這裡因業務不熟練而有些羞愧,那廂,攤主已經快要把眼睛瞪脫窗了——只見眼前那張白紙上,一行血淋淋的字漸漸浮現——“大毛啊,你媽眼鏡盒裡,還有個銀行卡吶!你爹我當時想說來著,你撲上來就哭——我就背過氣死啦!”

攤主:……………………沒多大一會兒,原本知道他想去找茬的另外兩位攤主就見攤主王毛恩神魂不屬的跑遠了。

跑出老遠了,空氣中才遙遙傳來他色厲內荏的聲音——“不、不就是些騙子把戲嘛!你等著,我回去就翻眼鏡盒——不,化學書!”

何槐:……“你還沒給錢吶!”

她在後頭氣哼哼的吆喝著。

…………………張鳳英正在家裡給剛出生的小孫子衝奶粉,再看丈夫一陣風似的衝進來——“咱媽呢?”

老太太年紀大了,如今身體卻還不錯,這會兒估計在樓下跟人嘮嗑吧。

王毛恩反應過來——“咱媽的眼鏡盒呢?”

翻箱倒櫃雞飛狗跳孩子也醒了哇哇哭,在老婆亟待爆發的怒氣下,王毛恩終於找到了那個就放在床頭櫃的寬大老式老花鏡盒子。

那是他十九歲那年打工掙錢,買的一個工藝禮品盒,被他媽用來當眼鏡盒了。

把底下的塑膠墊子摳了,再把擦鏡布也扔了,底下硬硬的……他欣喜若狂,又帶著兩分不可說的顫抖,終於摳出了那張銀行卡!這一瞬間,華國郵政那綠油油的色彩都顯得格外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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