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對自身血脈的傳承非常看重,在他們看來女孩終歸是要嫁出去的,是要跟別人姓的,雖然這裡都姓黃,但那性質還是不同,所以大部分人都希望自己生的是男孩。

這很正常,不止是黃家,應該說整個大鄒,乃至整個天下都是如此。

在這個世界,男性就是勞動力,就是傳承。

這個男人又是其中的典型,甚至是對男娃有點執念,這樣的人,獲得了木籤的幫助,代價是一個自己的女兒來換一個兒子,楚冬覺得他沒有道理不答應。

能讓自己年僅三歲的女兒產生仇視心理的,這男人在家裡怕是真的做過很多過分的事情,楚冬可不指望這樣的人會因為親情而不去求子。

那他為什麼會不去按照木簽上說的去做,是不是這個男人知道自己女人已經徹底失去了生育能力?就按照兩人的器官萎縮程度來看,男人已經失去了作為男人的能力,而女人也不可能生育了,這可能也是黃家人都在年輕的時候生孩子的原因。

這是一種血脈疾病麼,還是說其他的什東西?【資料庫裡沒有任何有關於此的疾病】【況且以黃素的器官萎縮程度,她早就是一個死人了】【按照當前的萎縮速率來計算,二十二歲開始萎縮、二十五歲器官就失去了它們大部分該有的能力】【也就是說如果真是一種病,黃家人會在二十五歲左右死亡】【但現在的黃家人一切如常】楚冬突然笑著對兩人說道:“在下粗通一點醫術,老爺子這腿我可以看看嗎?”

黃秋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然後慢慢拖著上半身從被子裡爬了出來。

“勞煩少族長費心了,但我這是老病,是治不好的,您想看就看看吧.”

黃秋和黃蘭就是普通的黃家人,他們不想惹上那些爭鬥,楚冬想問什麼,想幹什麼,配合就好了。

楚冬看了一下黃秋的雙腿,常年不用肌肉萎縮很纖細,但並沒有壞死,他細細尋找黃秋不能動的原因,表面上沒有外傷,他就用銀針開始試。

先是從腰部施針刺激下肢,沒有反應,然後沿著脊椎依次向上,在扎到脖頸的時候,黃秋突然喊了起來,他說他感覺到自己的腿了,然後他竟然真的動了。

這反倒把楚冬弄懵了,他什麼都沒做,他還僅僅停留在用銀針試探神經反應的地步。

楚冬之所以提議給黃秋治療一下,是想趁機檢查一下他的身體,他想看看這些活著的黃家人身體是不是也有萎縮的問題,他壓根就沒想給他治腿,但他卻恢復了?楚冬扶著黃秋下地走了兩圈,大致就知道了他的體重,他比普通人要輕很多,不止是雙腿,他的內臟也是萎縮的,可能不止是內臟,大腦也是萎縮的。

黃蘭在一邊捂著嘴巴喜極而泣,他的丈夫癱瘓了二十年,今天竟然能走了?楚冬扶著黃秋隨口問道:“這腿是怎麼傷的,多久了?”

“誒呦,這傷一晃得有二十年了。

那年山上下大雨,路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結果這腿就不能動了,也看過大夫沒啥用,少族長真是妙手回春啊!”

“算不上,我這還沒開始治呢.”

【不需要時間自愈與手術治療便能行動,這種損傷必定出在了神經上】【可剛才探測行為並不會對神經有任何修復作用】【如果神經在如此微小的刺激下都能恢復,那說明這種損傷非常微小】楚冬用銀針刺入身體,同時彈入極其微量的陽氣,這就跟通電一樣,對於神經本身不會有任何治療作用,這問題還是出現在了黃秋本身。

在兩人正高興的時候,楚冬突然指著外邊晾著的衣服說道:“這外邊的衣服是不是幹了,這冬天洗衣服可傷手啊,我看嬸子你手有點開裂,是洗衣服太勤快了嗎?”

黃蘭用一副想哭又哭不出來的表情說道:“沒有沒有!這冬天了,我很少洗衣服了,那兩件衣服都洗完半個月了,多謝少族長關心了!”

楚冬微微點頭沒有繼續問,寒暄兩句讓二人多注意身體就走了。

他也沒有回家,直接帶著楊以晴來到了橋頭,他拿出當初黃德給他留的那封信,將信封撕開,在背面寫下了一些數字,還有一些奇怪的圖形。

這隨身帶的筆是炭粉加工的,有點類似於鉛筆,因為楚冬至今都不習慣寫毛筆字,這鉛筆一直是跟銀針是放在一起的,楚冬的隨身物品很多,那把大狙和鋼弓就很扎眼,但楚冬卻一直帶著,因為這些能給他安全感。

“師姐,你得離開這,去皇都找諸葛淵,幫我把這封信給他,這之後的事情他會知道怎麼做,快點去,可能有點急。

但每天必須保證三個時辰的睡眠,聽懂了嗎?”

楊以晴有點慌了,楚冬連行李都不讓她收拾,這得多急,而且為什麼不一起走!“師弟,要是有危險,離開這啊,為什麼只讓我一個人走!這裡雖然是師父的家,可師父已經死了,你沒必要硬拼的!”

楚冬笑了一下,儘量給楊以晴安慰,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他也沒摸清楚狀況,就現在這種情況保持現狀,是最妥善的辦法,楚冬需要求證一些資訊,讓楊以晴去做最好。

“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危險,我只希望自己猜想不是真的,所以這趟可能會累一點,但你必須得休息,你記住了嗎?回答我.”

楊以晴認真的嗯了一聲,她自認為已經沒以前那麼蠢了,然後楚冬又把自己的大狙交給了楊以晴,不是怕路上危險,而是怕她離不開這裡。

好在楊以晴不是那種扭扭捏捏的人,拿上信就走了,楚冬就在橋頭看著,一直看到楊以晴沒入山林之中。

他之所以這麼著急的讓楊以晴走,是因為那傷太小了,小到稍微楚冬微微一刺激就能恢復,如此輕微的神經損傷二十年都不能修復,這世上只有一種人,那就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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