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絮往門口邁了一步,再出現時已經是在門口外了,“我來,這些髒事我不想參與.”

楚冬兩人離開了院子就在這城裡閒逛了起來,方絮的話很少,通常都是楚冬問了她才會回上兩個字,倒不是刻意高冷,就是說話比較言簡意賅。

方家分為兩支,主家與旁系,旁系負責護衛工作,人數比較多總共六百餘人,旁系並不全是方家人,也有一些是從外邊挑回來的孤兒,這些人都是武道方面的天才,像那幾名宗師便都是出自旁系,而主家人便比較少了,只有不足二百人。

聽到方絮說到主家只有不到二百人時楚冬呆了一下,因為這個人數有點少的過分了,方家這山高皇帝遠的,沒什麼壓力,又不缺錢,為什麼人會這麼少呢?“主家的人為什麼這麼少?”

“魂煉之術對天賦要求極高,若是天賦差只會害了自己,主家之人如果在十二歲依然達不到明心就會被打進旁系.”

方家的旁系沒有什麼話語權,但日積月累下來旁系人越來越多,現在隱隱能跟主家抗衡了,主家的話語權幾乎都掌握在方慈的手裡,所以方絮不認為楚冬隨口一句就能讓方家更換家主。

“這座赤石古城你們瞭解多少?”

方絮輕輕搖頭,“具體不知,像座監獄.”

跟方絮說話比較費勁,楚冬得擠牙膏一般的去問。

赤石古城中那座高塔名為刑塔,內有大量的刑房,刑房內的刑具只有一種,是一種類似盔甲一般的東西,這種盔甲內部有大量的尖刺,一旦穿在人上會讓受刑之人產生撕心裂肺的疼痛,這座城市似乎就是給罪人準備的。

在刑塔前一百米處便是魂淵,水膜之下他們共探索到七層,每一層的牆壁上都有牢房,第一層有四十八間,第二層有三十二間,第三層二十八間,越向下牢房越少,但根據他們的預估,他們能探測到的七層牢房只是魂淵的四分之一高度,甚至更少,在下邊該有一個更大的空間,赤石古城下邊可能都是空的。

三鳳山的山勢就是一口巨大的井,而魂淵的構造也是井,井中井,湖中湖,楚冬感覺這裡邊或許有什麼特殊的作用在裡邊,陣法千奇百怪就算是楚冬也沒法瞭解透徹。

魂淵下七層監牢,上邊便是刑房,到底是什麼樣的罪人值得被這樣關押呢?要知道黑潮這東西就算是宗師也扛不住,而在魂淵內設定監牢就說明有人能在黑潮之中生存,那這被關押的犯人最基礎的都得大宗師起步了。

“帶我去看看刑塔看看,我有點好奇.”

“好.”

方絮兩人又朝著城中心的赤塔走了過去,那塔的材料頗為怪異,是一種赤色的晶石,而且這座塔看不到建築縫隙渾然一體,就彷彿是用一塊巨大的紅色水晶打磨出來的一般。

而就在這時魂淵之中突然鑽出了一個男人,他全身赤裸,面板表面有一層猙獰的黑疤,頭髮已經沒了,因為他的頭皮也都是黑疤,看起來就像一隻怪物,方絮在看到那個人後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毛,看起來是對此人有些厭惡,但她卻主動停下了腳步。

那男人從水中跳了出來,體內沒有一點內氣波動,光靠肉身就能從水中躍起三米多高,他來到兩人面前站定,眼中有一種讓人心寒的殺氣,方絮的站位也挺講究,她擋在了楚冬身前,楚冬不可能會怕,那說明方絮在保護面前這隻怪物。

“小姑好久不見啊,我聽說老頭子受傷了?現在去殺他應該是最好的時機了吧?”

“與我無關,但今日是你唯一的機會.”

男人笑了,不過臉上那層黑疤讓他的笑看起來格外猙獰,他雙手抱拳恭敬行禮,“那就多謝小姑往日的照顧了,可能日後就沒機會再見了.”

黑疤怪物轉身便走,全程沒有多看過楚冬一眼,但他身上那股暴戾的氣息著實讓人感覺不舒服。

楚冬看著那怪物的背影疑惑的問道:“這是?”

方絮沉默了一會兒,似是有些難以啟齒,最後思慮再三才說道:“一起去看看吧,他是方慈的孫子方信然,是撈鋼人,魂鋼煉製簡單,就是打撈費勁,以前方家都是去外邊抓些普通的乞丐災民一類的強迫他們下水,現在有了他就沒再發生過了,有些偏激,但人不錯.”

黑潮對人體的腐蝕是非常猛烈的,那種黑疤楚冬處理過不止一次了,就是癌變增生的異常組織,在黑潮裡浸泡普通人多半會先痛死,之前方天宇還把方家美化了一下,說什麼讓壽終正寢之人去撈。

“既是方慈的孫子,為什麼會落得如此田地?”

“他反對方慈的做法,公然與方慈叫板,最後被方慈推下了魂淵,但不知方信然怎麼做到的,竟然適應的魂淵的侵蝕,只有他一人可以在魂淵內生存,他主動肩負起了打撈前兩層魂鋼的職責,條件就是方家不允許再去外邊害人,不過他恨意未消,這些年他一直在刺殺方慈.”

楚冬微微一笑,心中又不知盤算起了什麼,“你們方家還真是精彩啊,剛才他叫你小姑?你難道是方家孫子輩的?我以為你得有七八十歲了.”

方絮回頭看了一眼楚冬,那眼神中沒有任何感情,但她還是解釋了一句,“我的白髮與修為來自於母親的傳承,我本不是方家人,是方家把我祖奶奶擄進來的,祖奶奶血脈特殊,可以將修為無折損的傳給下一代,他們想用祖奶奶的血脈培養出一個完美的方家男人,可惜這能力傳女不傳男,主家人都是一群令人作嘔的瘋子.”

從方絮祖奶奶的那一輩就被方家給擄了進來,方家對於天賦極為看重,所以方家人娶妻必須得是天賦極佳之人,單尋天賦不要實力,這在外邊還是好找的,這些女人對於方家來說就是生育工具,生出的孩子天賦不佳的就會被丟到旁系,甚至是抹掉神智丟到外邊。

從方絮祖奶奶那一輩兒開始,方家人就在強迫她們,每一代都被方家不同的祖輩佔有,但這個修為無損傳承的特性到了方絮這一輩就有了質變,方家已經沒人可以強迫方絮了,現在方家就開始對方絮打感情牌了。

方絮第一次說這麼多話,楚冬也大概能理解一點方絮對於方家的厭惡了,這是亂了人倫綱常啊。

楚冬也是有些好奇,準備跟去看看戲再去刑房,反正那東西就在那放著也跑不了。

此時的族長院子裡方慈正在訓斥眾人,而方家那群人卻個個在思索著什麼的樣子,楚冬給這些人心裡灑下了種子,它們正在發芽,只要方慈下馬,這些人就都等於是楚冬的同夥。

而就在這時方信然大大方方的走進了院子裡,他看著方慈如今那虛弱的模樣露出了狂喜之色,“哈哈哈哈!老頭子,你也有今天!我早說過,有一天你會死在我手上!”

方信然如同野獸一般撲了上去,那速度絕對要超過一般的宗師,但他並沒有使用內氣,方信然抱住方慈的身體就咬了下去,方慈趕緊用一隻手按住了他的腦袋,但還是被一口咬在了肩膀上,這一口下去血肉連帶骨骼都被咬了一塊下來。

“你、你們都在看什麼,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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