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

既然你的一片赤誠天地可鑑,那也不用和你客氣什麼了,孟紹原直截了當的問道:“還是那天我和你第一次見面時候的問題,你的車,借給誰了?”

許德山遲疑在那。

“許老闆.”

孟紹原看出了他的心思,慢吞吞地說道:“我的時間很緊,沒空陪你在這瞎聊。

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我絕對不會勉強你.”

“南京地方法院副院長史承志.”

許德山再不遲疑,脫口而出。

相比於出賣別人,現在自己的問題才是第一要考慮的。

南京地方法院副院長?

孟紹原吃了一驚。

這可絕對是條大魚啊。

一個堂堂的法院副院長,居然和日本人勾結,這也算是一大奇聞了。

看到孟紹原沉默不語,許德山還以為他不相信:“真的,孟隊長。

史承志和我相識多年,經常會問我借車用。

那天,是他親自打電話來問我借車,書記官劉守義來開走的.”

孟紹原再無懷疑。

那天,看到的就是劉守義。

史承志一定坐在車子裡遙控指揮。

“多謝了,許老闆.”

今天孟紹原來的目的可不止只有這些,戴笠還在辦公室等著自己的好訊息呢:“至於你說的一百萬大洋呢,我也不要了。

不過兄弟有個小小請求.”

“孟隊長請說,但凡能夠辦到的,絕不推脫.”

孟紹原一笑:“你恆隆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啊。

兄弟我呢,一心想要做買賣,自己也弄了個小公司,利通公司。

所以,我想借著這一百萬入股你的恆隆.”

什麼?

入股恆隆?

許德山面色大變。

這可是觸碰到他的底線了。

一百萬,沒了,還可以再賺,可是入股?

許德山絕對不會同意的。

恆隆是他的心血,是他的命根子,是一臺賺錢的機器。

恆隆的確是有股東在內,比如季雲卿,但他們佔的股份都很少。

像為了換取季雲卿的支援,許德山咬牙給了他一成的乾股。

現在,這個小特務居然也想要入股?

如果不是為了儘快把自己的事情處理掉,只怕許德山早就拂袖而去了。

他乾笑幾聲:“孟隊長,這個,恆隆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這入股的事情,還要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

給你一拖兩拖的,只怕早就拖的沒影了。

孟紹原冷笑一聲:“恆隆不是你許老闆一個人說了算的,利通也不是我孟紹原一個人說了算的.”

許德山聽到這裡恍然大悟。

怪不得孟紹原一個小小特務,能夠有自己的公司,這個所謂的利通公司,肯定是戴笠的。

而且,入股恆隆也是戴笠的主意。

布了這麼大的陣仗,為的就是要佔自己公司的股份啊。

許德山終於想明白了這些。

為什麼自己得罪了孟紹原,會惹得二處全部出動。

可是他更加清楚的是,一旦答應了,只要讓所謂的利通公司進來一塊錢,那麼自己的恆隆就會被慢慢的蠶食。

畢竟,戴笠有的是辦法。

許德山腦子轉的飛快:“孟隊長,這樣,我回去立刻召開董事會議,商量一下。

頂多一個月的時間,您看怎麼樣?”

一個月?

一個月之後還會有一個月。

孟紹原也不說話,拿起了飯盒裡的紅燒豬蹄,津津有味的吃著。

他在等一個人。

這傢伙為什麼還沒來?

氣氛變得沉悶起來。

“許老闆,你點的菜.”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廚師居然親自託著一個托盤來了,上面還蓋著一個蓋子。

當一看到這個人,穆德凱和祝燕妮立刻便呆住了。

田七!

這個廚師居然是田七。

孟紹原也完全沒有想到。

田七跑到馬祥興來當廚師做什麼?

“放下,放下.”

許德山心煩意亂。

田七放下盤子:“許老闆,您還是看看菜合不合您的意思.”

許德山朝他看一眼,還是開啟了蓋子。

“啊!”

剛開啟蓋子,許德山一聲驚叫。

裡面不是什麼菜,而是一根手指。

手指上,竟然還戴著一隻戒指。

許德山太熟悉這隻戒指了,那是自己給最疼愛的姘頭買的紅寶石的戒指。

“你,你把曼紅怎麼了?”

許德山尖叫起來。

孟紹原頭疼,自己讓田七辦事,他把那個什麼曼紅的手指頭砍下來做什麼?

田七漫無表情:“您的女人和您的兒子都被我們請去做客了。

曼紅想脫下戒指賄賂我,可戒指戴的太緊了,脫下不下,我就幫她一把忙了.”

許德山連著生了幾個女兒,好不容易曼紅幫他生了一個兒子,把個許德山高興壞了。

寶貝的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現在,這幫特務居然綁架了曼紅和自己的兒子?

事已至此,孟紹原也顧不了許多了:“許老闆,快做決定吧。

我說過沒時間和你耗下去了。

一個小時一根手指頭,看完了曼紅的,就是貴公子的。

手指頭砍完了,就是手,然後是腳!對了,我這還有你的部下陸義軒和青眼阿彪指證你私通赤黨的口供.”

在自己的那個時代,像如此殘忍的事情,孟紹原想都沒有想過。

可是在這個時代就不一樣了,法律、道德,都比不上強權。

看著盤子裡的那根手指頭,許德山的整個人都要癱瘓了。

私通赤黨?

自己什麼時候私透過赤黨啊。

完了,這次真的完了。

要是把所謂的證據交上去,許德山就算有幾個腦袋也都不夠砍的啊。

他顫抖著聲音:“你,你們要多少的股份?”

“三成!”

本來按照計劃,是隻要兩成的,但孟紹原特意說了三成,可以給討價還價留下餘地。

但沒有想到的是,許德山哆嗦著:“三成,三成,我給,我給.”

那麼爽快?

看來在強權和死亡的威逼下,曾經不可一世的許德山到底還是屈服了。

也許即便提出再多再苛刻的條件,許德山也會答應的。

“多謝了,許老闆.”

孟紹原站了起來:“明天就籤合同,許老闆,我年輕不懂事,你別騙我.”

“不會的,不會的.”

許德山喃喃說著,忽然,猛的站了起來:“曼紅和我的孩子呢?你們什麼時候釋放?”

“什麼時候合同簽完了,什麼時候放人.”

孟紹原不緊不慢說道:“放心吧,許老闆,我可以保證女人孩子安全。

但這是有前提條件的.”

這個條件就是,無論他孟紹原說什麼,許德山都得去辦。

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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