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看出來的?

其實很簡單。

有些人在開會的時候,看起來全神貫注,還在做著筆記,其實根本心不在焉。

而另一些人就不同了。

他們會仔細的記著會上的每一句話,並且認真分析領悟。

他們的心態決定了他們在會議中的表現。

孟紹原召開和勝和會議的目的正在於此。

他在觀察著每一個人。

沒有人的表情能夠逃過他的眼睛。

紅旗雷彪,每次當孟紹原說到要剷除漢奸的時候,總是情不自禁的握緊雙拳,漲得面紅耳赤,恨不得現在就去做了。

而黑旗崔安志,看起來非常平靜,任何話都影響不到他的情緒。

但每每孟紹原說到關鍵點的時候,他的喉結會情不自禁的起伏,這說明他在掩飾自己的情緒。

而當孟紹原說到倭寇荼毒香港,崔安志憤怒的情緒就表現得比較明顯了。

他無非就是在那控制自己。

當時,孟紹原就已經做出了判斷:

這兩個人,可用!

現在,在葉民那裡,也已經得到了證實。

孟紹原也沒有和對方過多解釋:“你安排一下,讓雷彪和崔安志跟著我.”

“是.”

葉民立刻答應了下來。

孟紹原在香港的班底,就這麼定好了。

他習慣於自己去發現人才,並且妥善的加以運用。

“你先安排,這兩天我和他們見個面.”

孟紹原問清楚了葉民的聯絡方式:“不要找我,我會派人來找你的。

你先去吧.”

等到葉民一走,李之峰有些不服氣:“老闆,為什麼要用外人?咱們可以調人進來,戰鬥力肯定比他們要強.”

“外人?他們可也是軍統的人,什麼叫外人?”

孟紹原瞪了他一眼:“沒錯,咱們直接調人,戰鬥力肯定要強很多,但暴露起來也更快。

別說語言不通,就算學了一口地道的廣東話,難道你以為就沒破綻了?

你知道香港人的生活習慣嗎?你知道哪裡什麼時候可以去,什麼時候不能去?你知道香港人在空閒的時候喜歡做些什麼?

雷彪、崔安志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他們瞭解這裡的一切。

我們的短板,他們足以彌補,某種程度上,他們抵得上兩個咱們.”

“是.”

李之峰也不敢頂嘴。

……

楊華波辦事還是很得力的,對於長官交代的事情,他全都是不折不扣的快速完成。

英國情報機構在香港的負責人弗勞爾,同意了和重慶秘密聯絡員“李小峰”見面。

不過,見面地點需要他來指定。

“長官,英國人不可信.”

李之峰一聽,便說道:“萬一那是一個陷阱?”

“陷阱倒也不至於.”

孟紹原似乎已經考慮好了這一點:“不過英國人不可信倒是真的,他要是被俘了,第一個出賣的就是我.”

“見,還是要見的.”

一邊的丁文瑞說道:“我想,長官肯定需要這個弗勞爾派大用場.”

“沒錯.”

孟紹原笑了,然後,他神色詭異的上下打量著李之峰:

“老李啊,你說,我為什麼要取化名‘李小峰’?”

……

弗勞爾一直都是個很傲慢的人。

他從來就沒有看得起中國人。

在他看來,整個香港都是為了大英帝國服務的。

在香港的所有中國人,都是低人一等的。

不過,在香港淪陷後,他不得不和中國人展開合作了。

那些該死的日本猴子,竟然敢進攻大英帝國的領地。

現在,一副歐洲人的長相,反而成了危險的代名詞。

而亞洲面孔,相對來說,卻變得更加的安全了。

他也有些惱怒自己的上司,居然把自己留在瞭如此危險的地方。

萬一落到那些日本猴子的手裡?

弗勞爾想想都不寒而慄。

“先生,您的茶.”

他在香港的助手兼僕人陸順給他端來了英式紅茶,接著,有些擔憂地說道:“先生,我們的紅茶儲備已經不足了,再節省用,恐怕到了下週我也無法為您準備紅茶了.”

“那就去買.”

弗勞爾立刻生氣了。

陸順為難地說道:“先生,我們沒有途徑能夠購買到.”

弗勞爾的憤怒,完全難以用語言來表達了。

“我們住在這個骯髒的老鼠洞裡,像骯髒的老鼠一樣骯髒的活著.”

弗勞爾幾乎在那咆哮:“我們隨時隨地都會被那些日本猴子抓住,然後被他們像螞蟻一樣掐死!

我們什麼都沒有,現在,就算是我想要喝杯紅茶也都沒有。

上帝啊,這樣的日子,我要過到什麼時候?”

陸順雖然不是英國人,但對自己的英國上司太瞭解不過了。

弗勞爾並不是一個合格的領袖。

他的上司把他留在香港負責情報,只有一個原因:

英國情報機構已經放棄香港了。

是的,放棄了。

一個藍眼睛、高鼻樑的歐洲人在香港,就目前來說是多麼的刺眼。

日本人會毫不遲疑的逮捕他的。

可弗勞爾能怎麼辦?

老鼠?

是的,他現在就是一隻老鼠。

見不得陽光,只有在天黑的時候才敢出去活動一下。

他目前最緊要做的事情,是如何擺脫目前的困境。

但他的注意力居然放在了一杯紅茶上?

但陸順多年以來所接受的教育,讓他必須服從自己的主人。

“先生,我會想辦法的.”

陸順安慰著弗勞爾:“我保證,我會的.”

“順,只有你是我值得信任的人.”

在適當的時候,弗勞爾也會表揚一下自己的中國僕人,畢竟,能夠那麼忠誠對待自己的也只有這個中國人了:

“等到大英帝國收復了香港,我發誓,我會加倍補償你的.”

“謝謝,先生.”

陸順早就做到了寵辱不驚。

“先生.”

一個部下走了進來:“您要見的中國人到了.”

“幾個人?”

“只有楊華波和一箇中國人.”

弗勞爾這才放下心來:“好的,請他們進來吧.”

重慶來的秘密聯絡員?

弗勞爾打心眼裡就看不起。

他來香港做什麼?

難道他們還能把那些日本猴子給趕跑嗎?

也許有值得自己利用的地方。

或許能夠藉助他們,離開香港也說不定。

當楊華波走進來的時候,弗勞爾立刻愉快地說道:

“楊,能夠在這裡再次見到你,真好.”

“我也是,弗勞爾先生,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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