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送走嗎?”

山下由梨愛戀戀不捨。

照顧了川本重信那麼多天,她已經對這個嬰兒有了很強的感情了。

現在忽然要送走?

“一定要送走.”

孟紹原非常堅定地說道:“我不會讓他成為負擔的.”

看著山下由梨愛的一臉不捨,孟紹原嘆息了一聲:“相信我,中國的老百姓,絕大部分都是非常非常善良的,他們會好好的照顧這個孩子,把他當成親生的。

等到川本重信長大後,他會不記得自己的日本人身份,他會變成一箇中國人,真正的中國人.”

李之鋒走了過來:“打聽到了,村子裡有一戶夫妻,四十來歲了,到現在都還沒有孩子.”

“給我吧.”

孟紹原伸出了手。

“重信,你要好好的.”

山下由梨愛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好好的長大,好好的活下去,也許我們將來會有緣見面的.”

……

天亮了。

外面,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

劉草夫婦急忙開啟了門,然後發現門口放著一個襁褓中的嬰兒。

劉溫氏趕緊抱了起來。

多可愛的一個孩子啊?

襁褓裡,沒有信件,沒有任何證明這個孩子是誰的東西,只放著一根金條。

他們都四十多歲了,一直沒有孩子,可現在?

“當家的,我們留下這孩子吧,一定是誰不想養了.”

劉草也高興的連連點頭。

劉溫氏開心壞了:“當家的,咱們也有孩子了,你給他取個名字吧.”

“就叫……天賜吧,這是老天爺賜給我們的啊!”

……

孟紹原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然後他默默的轉過了身子:

“我們,走吧.”

……

川本小次郎呆呆的坐在那裡,面前的一個酒瓶,已經空了。

就在剛剛,他才得到的訊息,在距離蘇州不遠的地方,發現了三具屍體,其中一具女性。

經過對比查證,確認死者為赤木彩紗。

彩紗死了,彩紗死了。

川本小次郎根本無法接受這一事實。

孩子呢?

他和彩紗的孩子呢?

重信在哪裡?

他嚎啕大哭。

這是他根本無法承受的打擊!

拿起酒瓶,晃了晃,對著嘴邊倒了很久,卻一滴酒也都倒不出來了。

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那是羽原光一。

“你……是來勸我的嗎?”

川本小次郎紅著眼睛問道。

“不,我是來陪你喝酒的.”

羽原光一舉了舉手裡的酒瓶:“我今天忽然想喝酒了,所以就來找你了,川本君,你還能繼續喝嗎?”

“當然可以.”

川本小次郎一指對面:“請坐!”

羽原光一不客氣自己找了一個杯子,坐了下來,在兩隻杯子裡倒滿了酒:“川本君,請!”

“請!”

川本小次郎喝了一大口。

喝得急了,差點嗆了出來,連聲咳嗽。

“不用急,慢慢喝.”

羽原光一隨即說道:“你的悲劇,我知道了,我請求機關長閣下為你嚴格保密,畢竟,這關乎到一個帝國軍官的尊嚴!”

“尊嚴?我還有尊嚴嗎?”

川本小次郎麻木地說道:“我連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無法保護,赤木家的人也給了我無限的侮辱,尊嚴?我的尊嚴在哪裡?”

“孩子!”

羽原光一隻說了一句話。

“孩子?”

川本小次郎的心裡一緊。

“孩子!”

羽原光一凝視著他:“發現的屍體一共三具,可是,孩子的屍體在哪裡?”

對啊,孩子的屍體在哪裡?

噩耗傳來的時候,川本小次郎理所當然的認為孩子也被害了。

可是現在,他的希望一下升騰起來了。

羽原光一緩緩說道:“出事後,我派人去蘇州悄悄的做了一個調查,發現事情和蘇州方面的彙報並不一致。

事發當時,赤木彩紗出現在了蘇州,並且找到了你的好友平鹿左團次.”

“什麼?這不可能.”

川本小次郎叫了起來。

“聽我說完,川本君.”

羽原光一冷靜地說道:“一個叫赤木剛憲的人,也出現在了蘇州,爾後神秘失蹤。

川本君,你覺得這個赤木剛憲,會是誰?”

“孟紹原!”

幾乎不暇思索,川本小次郎脫口而出。

孟紹原!

是他,一定是他!

除了他,沒有別人!

“我再給你一個更大的希望吧.”

羽原光一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那個赤木彩紗,帶著一個孩子,或者更加準確的說,帶著一個嬰兒!”

川本小次郎的身子晃動了一下。

自己的孩子,落到了孟紹原的手裡!

“混賬!”

川本小次郎咆哮起來:“我要去找孟紹原,我要去找他!我的孩子,他必須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別激動,川本君.”

羽原光一努力讓他安靜下來:“首先,這個赤木剛憲到底是不是孟紹原,只是我們的猜測,並沒有任何的證據。

我們蘇州的同僚,為了推卸責任並沒有說真話。

即便我們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麼你認為,孟紹原這樣的人會願意把孩子交還給你嗎?”

川本小次郎不再說話了。

他以為平鹿左團次是自己的好朋友,可是他卻出賣了自己。

他以為自己的孩子死了,可是現在孩子有很大的可能活著。

但是,卻落在了自己最大的對手手裡。

怎麼辦?

“振作起來吧,川本君.”

羽原光一轉動著酒杯:“繼續消沉下去,你永遠無法為赤木夫人報仇,永遠找不回自己的孩子。

我知道,你過去對我有些意見,但我可以誠懇的告訴你,我的心中只有帝國,我從來沒有任何的私心雜念,我說的都是真的。

孟紹原是個心理學的大師,而你,在美國時候學習的也是心理學。

如果說在我們中有一個人可以和孟紹原的知識匹敵,我相信這個人一定就是你。

他可以做到的事,帝國的勇士也一樣可以做到,川本君,你認為呢?”

川本小次郎沒有立刻說話。

很久後,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過去,很對不起,羽原君,我再也不會因為那些事情妒忌你了。

在殺死孟紹原之前,這將是我的最後一杯酒。

請幫助我,羽原君!”

“我會竭盡所能!”

羽原光一也喝光了自己杯子裡的酒:“為了私人的恩怨,也是為了帝國的最終勝利,請努力吧!,一切,都是為了勝利!”

一切,為了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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