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報發好了嗎?”

“發好了.”

“立刻撤退。

具體計劃,路上說.”

“是.”

樊譽趕緊應了。

孟紹原的謹慎,他算是親眼目睹了。

除了每次都是神出鬼沒的召見自己,一旦發完電報,為了防止被日方追蹤,從不停留,總是迅速轉移。

“樊區長,我長沙站、湘北區各同志,已經陸續抵達岳陽周邊。

我決議,在12月17日,於洪山舉行誓師大會,到時候我會親自參加.”

“是.”

樊譽順口問道:“我湘北潛伏區的同志呢?”

“湘北潛伏區的同志,主要是進行策應.”

孟紹原鄭重其事地說道:“你留在岳陽,親自指揮。

我留李之峰協助你.”

“明白.”

孟紹原看了樊譽一眼:“樊區長,岳陽能否光復,在此一舉,我們將在12月17日晚7時,準時起義,屆時,岳陽內外同時發起暴動。

長沙方面,第九戰區亦將全力協助,成功與否,在此一舉!”

“放心吧,長官.”

樊譽信心十足:“在長官的帶領下,光復岳陽,必能成功!”

……

“有些奇怪.”

大綱瑞希手裡拿著剛剛截獲的電報:“這是樊譽給孟紹原的電臺,陸續發出的電報,上面的內容,全是一些瑣碎的事情.”

“具體呢?”

“這份,‘我平安,勿念’……這份,‘侯佩表現出色,應予以嘉獎’……最過分的是這份,‘職部妻子在重慶是否平安,望告之’……”

“什麼亂七八糟的?一份有用的都沒有?”

鈴木仁興皺起了眉頭。

“沒有。

而且每次發完電報,等我們趕到,對方都已經迅速轉移.”

大綱瑞希隨即說道:“還有,我們截獲了另外一份電報,電報頻道,以及電報內容都在抓緊破譯中.”

“報告,樊譽來了.”

“讓他進來.”

樊譽一進來,便急匆匆地說道:“司令官閣下,我讓顧賢送來的孟紹原命令您收到了吧?”

“收到了,我另外讓人模仿了一份,讓顧賢給秦澤浩送去了.”

“還有一個重要情報.”

樊譽介面說道:“孟紹原將於17日在洪山舉行誓師大會,屆時他會親自參加.”

“情報確定?”

“確定,是孟紹原親口對我說的,我會留在岳陽,裡應外合,於17日晚7時發動暴動.”

鈴木仁興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電話響了。

鈴木仁興抓起了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司令官閣下,現在開始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只是聽,不要有任何的異樣。

軍統將於17日,在營田集結向岳陽挺進。

同時,在洪山,十八路軍南下支隊岳陽遊擊大隊,配屬瀏陽游擊隊一部,長沙獨立支隊一部,進行伏擊.”

“很好,繼續彙報.”

鈴木仁興不動聲色說道。

“軍統的計劃,是調動岳陽守軍至洪山進行伏擊,同時在岳陽進行暴動,屆時,長沙守軍會進行大規模的炮擊,以策應岳陽方面。

具體的暴動時間,為17日下午5時,前敵指揮官樊譽。

還有一個重要情報,軍統在岳陽一共有兩個高階間諜,一個是‘衡山’,一個是‘泰山’,但具體是誰我還不太清楚.”

“好的,我知道了,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你?”

“暫時不行,我沒有辦法脫身,我會再聯絡您的,聯絡代號,‘天晴了’.”

“知道了.”

鈴木仁興結束通話了電話,滿臉笑容:“樊桑,你這次做得很好.”

“謝謝司令官閣下,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對了,樊桑.”

鈴木仁興忽然說道:“一旦開始行動,決不能讓孟紹原漏網,我派人素描,你把孟紹原的樣子描述一下,到時候,參與抓捕人員,人手一張.”

“明白!”

“大綱君,你陪樊桑先去吧.”

“好的.”

看著樊譽的背影,鈴木仁興若有所思,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

“大佐閣下.”

“電報發完了?”

“發完了.”

“好,你立功了.”

“大佐閣下,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這裡還有一份情報,你看下.”

胡繼孝走了過去。

當接過情報的一瞬間,他忽然覺得心口一涼。

一把鋒利的尖刀,深深的捅進了他的心口。

“大佐閣……”

胡繼孝僵在那裡根本無法動彈。

“我天天都想恢復自己的身份,當一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

小川次平嘆息一聲:“可你明明是中國人,為什麼一定要當漢奸呢?”

他拿起了一塊布,矇住了胡繼孝的胸口,把刀迅速往外一拔。

一股股的鮮血,這才噴濺而出。

孟紹原從內室走了出來,手裡還捧著一條被子。

他把胡繼孝的身子往被子裡一裹:“可以啊,這殺人利索.”

“不行,還是距離要害偏了一點,不服老不行了.”

小川次平拿著尖刀伸到被子裡,對著胡繼孝的咽喉用力一割,出來的時候滿手都是鮮血。

他忍不住連連搖頭:“現在殺個人,弄得這麼狼狽。

你處理一下吧.”

孟紹原一邊處理著胡繼孝的屍體,一邊說道:“這和老沒老沒關係,您這是很久沒有親自動手殺人了。

賣油翁的故事您聽過吧,沒什麼,就是熟能生巧而已。

您又不是一線特工,事事都得自己親自動手.”

“你別恭維我.”

清洗好,小川次平轉過身來:“趁著還有時間,趕緊把屍體解決了.”

……

孟紹原和小川次平並肩站在那裡。

胡繼孝的屍體正在大火中燃燒著。

胡家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都死了。

還有呢。

滅滿門!

“漢奸這種東西,一點後患都不能夠留下.”

孟紹原平靜地說道:“你但凡留下顆種子,就能生根發芽。

漢奸是有遺傳基因的.”

“什麼?”

“遺傳基因,就是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狗熊兒蠢蛋.”

孟紹原笑著說道:“這話當然肯定不準確,但有一定的道理。

您想啊,從小在這種氛圍裡成長的人,絕對會受到家庭因素的影響。

漢奸家庭,能夠潔身自好的,少之又少.”

“你說你整天在那琢磨一些什麼?”

“整天腦子就就想著任務?我這愛好多了去了,等到將來哪天太平了我寫本‘金’瓶梅讀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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