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傅渠月便知道,原來他這個師弟心裡依舊念著他們的師門情誼,只是斯人已逝,許多事情已經回不了頭。
這本是一件令人遺憾的意外之事,是戰爭期間殘酷的生離死別,可沈洄卻認為當時傅渠月與他父親在同一處,傅渠月活下來了,他父親卻死了,這一定是傅渠月見死不救所致。
這一念頭在沈洄心中根深蒂固,他根本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只想讓傅家血債血償。
自那日起,沈洄與傅家結了仇,處處為難傅家,之後更是陷害傅家,搶奪其家產。
沈洄並不想與傅懷音多說這件事,於他而言,是傅渠月害死了他父親,他與傅家不共戴天,一定要讓傅家的人,尤其是這個傅懷音不得安寧,這便是他所有的目的。
他指節握得咯吱響,轉頭去看一眼蘇隱,又轉過頭來看傅懷音:“傅懷音,你不就是仗著你會的那點機關術,以為我永遠進不了你傅家的院門嗎?我今天帶蘇先生過來,就是要破你的機關。
你不要以為這個世界上就你最聰明,你們不是經常說山上面有人,山外面也有人?今天就讓你感受失敗.”
沈洄想說的大概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傅懷音目光下沉,又向前走了一步,她與蘇隱之間的距離便又近了一些。
蘇隱手上提了一盞紅色燈籠,燈籠的光芒有一些散過來,照亮了傅懷音的衣襬。
蘇隱往後稍稍退了一步,微微彎身。
不知為何,傅懷音身上彷彿帶了一股子氣場,即便只是靜靜站那裡,便能帶給人無形的壓力。
這大概,便是世界的參差吧。
“哦?”
傅懷音臉色柔和了許多,“蘇先生想破我的機關?”
蘇隱微微低頭:“不敢,只是好奇,想試一試.”
傅懷音再向前走一步,蘇隱又退了一步。
傅懷音笑起來:“勇氣可嘉。
只是你總躲我做什麼?”
“……”蘇隱怔了一怔,不再後退,抬起頭來看傅懷音,燭火有些晦暗不明,他戴著面具,旁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傅懷音放過了他,轉過身去背對這兩個男人,開口道:“既然沈少爺和蘇先生自信滿滿,認為可以破得了我設下的機關,姑且讓你們試試。
只不過這裡到底是我傅家的地盤,總不能你們說來就來,說試就試.”
沈洄正欲開口說什麼,蘇隱抬手攔了一攔,說道:“沈少爺,讓我來與她說.”
他上前一步,“不知傅小姐有何條件?”
傅懷音道:“蘇先生果真是聰明人.”
她轉身來看他,“我可以讓你試,只是你得先答應我,若你最終沒破解成功,便讓我答應你一件事。
若是你破解成功了,便答應我一件事.”
蘇隱:“……”沈洄腦子裡的思緒繞了兩圈,繞明白了:“傅懷音,你是不是說反了?”
“我想我說得很清楚了.”
傅懷音只是瞧了沈洄一眼,又轉頭去看蘇隱,“蘇先生可有意見?”
蘇隱透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道:“難得傅小姐願意讓蘇某嘗試一番,蘇某如能僥倖成功,不知傅小姐想讓蘇某答應何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