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打秋風收穫頗豐
如今可不是他當值的時候，又他乃是陪王伴駕，做皇帝的護衛，不負責後頭嬪妃的，所以他雖有巡視後宮之權，但為避嫌不是差事所派，他輕易是不會去嬪妃所在之處的。
那小宮女許是沒想到牟彪不吃這一套，無奈之下只得回去報了給高英兒，高英兒果然去請了陛下旨意，以朱厚照對她的寵愛，如今雖說皇帝有了新歡，可舊情仍在，高英兒在朱厚照面前說話還是好使的！
待得小宮女再來時，便是傳陛下口諭了，小宮女有些得意的對牟彪道，
“大人，請吧！”
牟彪一笑，倒是不想同這小宮女計較，左右朱厚照知曉了便成，牟彪這廂過去見英妃，英妃見著他是一臉的哀怨，大眼裡欲語還休似是有無盡的愁思，
“英妃娘娘！”
牟彪行禮，高英兒轉頭衝著一旁的貼身宮女一招手，
“把東西拿來吧！”
宮女依言捧了一個盒子出來，捧到了牟彪的面前，牟彪一愣，高英兒嘆了一口氣道，
“牟大人，這裡頭乃是我這回南下帶的細軟金銀首飾，本宮都送給你！”
牟彪越發不明所以了，問道，
“娘娘此舉何意？”
高英兒起身過來在離著牟彪三步遠的地方站定，嘆了一口氣道，
“本宮別無所求，只求大人告訴本宮，陛下這幾日都到了何處，見過甚麼人？”
哦，原來是來探聽這個的！
牟彪一低頭，
“娘娘，臣是陛下的親隨護衛，護衛陛下安全乃是臣職責所在，不得陛下點頭，臣不敢透露陛下行蹤！”
高英兒咬唇，恨恨看著牟彪，
“我的東西不多，不過樣樣精品，這些東西在宮外也能值上些銀子的，便是你不賣，給你夫人戴那也是頂好的，本宮沒有多求，只求你告訴本宮陛下在外頭見了甚麼人，你……你就給個名兒都成！”
牟彪聽了心中暗道，
“呸！你這些東西別說是老子夫人，便是老子都瞧不上！”
一想到四蓮會戴高英兒這女人戴過的東西，牟彪就只覺跟生吞了一個癩蛤蟆一般的隔應，面上卻是應道，
“娘娘，職責所在，牟某不敢從命！”
高英兒氣得花容變色，運氣半晌又道，
“你……這裡全都是我的心腹，你今日之話她們決不會傳出去的，你只要告訴給了本宮，本宮必是會記住大人這份情的！”
想了想又道，
“你也別當本宮瞧不出來，陛下這陣子都在前頭待著，別說是我，便是後宮裡其餘嬪妃都少見他了，他這是在外頭有新歡了？”
要知曉剛出京時，陛下日夜與她們嬉戲玩樂，尤其與自己那是片刻不離，怎得到了揚州，這人就變了，不是在外頭有人了，是甚麼？
想到這處高英兒一臉的嫉恨，
“大人只要告訴本宮，本宮……”
“娘娘！”
牟彪打斷她的話，退了兩步行了一禮道，
“娘娘，陛下南來乃是有國家大事，自入揚州之後，陛下更是政務纏事，冷落了娘娘也是有緣由的，還請娘娘多多體諒陛下才是！”
說罷，又退了幾步，
“娘娘，牟某還要當值，告退了！”
於是不再看高英兒鐵青的臉色，轉身離開了。
待得迴轉了前頭，朱厚照果然召了他去問，一聽說是打聽自己在外頭的事兒，朱厚照有些心虛的問道，
“嘯林……可是說了？”
牟彪搖頭，
“錦衣衛有律，陛下未曾首肯，斷斷不能透露陛下行止的！”
這倒是真的！
朱厚照放心的點頭，想了想道，
“以後後宮的嬪妃們若是再召，你就都給推了！”
牟彪正巴不得呢，立時行禮，
“遵旨！”
待得到了蘇州，皇帝的事兒倒是挺好辦了，前頭有了揚州的事兒擺在那處，蘇州這邊的人得了信兒，不用朱厚照開口，自有本地的官員排著隊的奉上自己家產，不過自然不能稱贖罪銀子，而是他們聽說北邊各地受災，有感災民艱難，不忍百姓受苦，自願捐出家財，以助災民渡過災年！
皇帝得知，那是龍心大悅，甚至還設宴，宴請了蘇州本地的官員們，那是從知府到司獄，知縣到小小的吏目都能列坐一席的，這可是本地官員們八輩子沒有的榮幸，回去夠給兒孫們吹一輩子了！
陛下甚至還親自舉杯與眾人同飲，又有那蘇州城中的各位鄉紳名士也在位，那蘇州府首富單戎，當時就跪倒在地，
“陛下，草民等感念君父恩德，願為朝廷賑災盡綿薄之力，草民願捐紋銀十萬兩做賑濟災民之用！”
有他這一領頭，下頭不少人個個都跪下呼道，
“草民願出八萬兩！”
“草民願出八萬兩！”
“草民願出五萬兩！”
如此這般，當天晚上的宴會之後，陛下又籌集到了近八十萬兩銀之巨，朱厚照回去樂得合不攏嘴，拉著牟彪笑道，
“怪不得太祖太宗對商賈最是不喜，你瞧瞧……這一個個的開口就是十萬八萬的，這銀子就跟白撿似的一般！”
牟彪點頭笑道，
“這可不是白撿的，這是陛下仁德，朝廷威嚴，他們便是再有銀子，那也是靠著這四海昇平的局面掙來的，他們託了陛下的福，自然是應當回饋陛下的！”
“回饋！對……他們就是在回饋朕！”
朱厚照點頭連稱，說的極是，於是又憧憬起杭州來，
“想來在那處弄上百萬兩吧！”
再加上前頭岳家的，又有各地官員們自動奉上的家產，皇帝在心裡粗粗一算，那是樂開了花，這一趟南下收穫頗豐啊！
牟彪躬身應道，
“今年想來各地的災民能度過難關了！”
“呃……”
朱厚照一愣，旋即訕訕一笑，
“嘯林說的是！”
牟彪觀他神色，垂下眼簾，心中暗暗一嘆，
“但願他當真能將這一筆銀子全數用到百姓的身上吧！”
龍船在蘇州呆了五日便去了杭州，杭州那邊官員們早已得了訊息，果然如法炮製，皇帝這一趟南下，前前後後弄了有三四百萬兩銀子，這乃是一筆鉅款啊！
這皇帝打秋風，也是頭一回，南邊的這些富豪們沒有經驗，個個被敲了一筆竹槓還暗暗鬆了一口氣，
“總算是將瘟神送走了！”
他們卻是不知曉，這一回皇帝得了甜頭，以至後頭的皇帝有樣學樣也要南下來瞧瞧，弄得最後這些江南土豪們再不敢四處炫富了，皇帝一來立時尋自家傭人做工時的粗布衣裳穿上，帶著一幫子穿的比叫花子還爛的百姓，跪在又破又爛的碼頭上迎接聖駕到來，結果皇帝一看這江南富庶之地與北邊最窮的地兒也是差不了多少，只當他們吹牛放屁說大話，立時失了興致，連船都不下，便匆匆的回了京，如此他們才總算免了被人逮著一隻羊薅毛，薅成禿子的下場，這是後話！
只說是聖駕到了杭州時，四蓮便帶著孩子們登上了北返的商船，悄然回京去，牟彪這頭伴著聖駕，也是走不開，只得寫了信讓她一切小心，四蓮見信笑道，
“我們能有甚麼事兒，便是有事還有汪媽媽和紅桃呢！”
一旁正在逗著福兒打拳玩兒的汪媽媽聽了笑道，
“爺這也是體貼夫人！”
福兒也是一本正經的點頭，
“娘，我練好了拳，我護著娘和姐姐！”
四蓮聽了只是笑，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
“那娘以後便要靠福兒了！”
“嗯！”
福兒重重的點了點頭，果然有模有樣的比劃起來，四蓮不忍掃了他的興，揹著兒子問汪媽媽，
“福兒這麼小，骨頭都未長結實，能練武麼？”
汪媽媽笑道，
“夫人，福哥兒這般早慧，若是放在旁人家，自然是怕早慧易夭，可到了我們家卻沒有這樣的煩惱，這練武分先天和後天兩種，先天就是在男子未破童子之身，女子未來葵水之前，練的是孃胎裡帶來的那一口先天之氣，這口氣能上通天地，感應四時變化，練好了入先天圓滿之境，以後必是一代神聖，練差了也是個延年益壽，所以越早練越好，你瞧那些個練武的多是三四歲便要開始打熬筋骨了，再晚些那口氣散盡了，骨頭也硬了，便是練上一輩子，也難有大成了……”
說著，一臉慈愛的看著與玉如玩耍的福兒，
“福哥兒，這般小便已通事理，能每日堅持小半柱香的功夫，那便已經是十分難得了，有這樣的毅力以後成就必是不菲，便是不在朝中做個大官兒，在江湖上必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夫人就等著瞧好吧！”
四蓮聽了便笑，
“媽媽這話我只信一半，練武上頭您是行家，我不敢置喙，可這做大官兒與練武有甚麼關係，你瞧瞧那朝上多少文官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汪媽媽聽了便笑道，
“這可不是老奴胡說，練武的好處，可不止強身健體，還有那清心明目，穩定心境，要說這讀書，早年老奴在鄉下時也是見過不少農家子弟讀書，實則個個都是聰明孩子，又為何有的孩子能讀，有些孩子便是把書嚼巴嚼巴吃進去，也只能識得幾個字兒呢？”
“哦……”
四蓮來了興致問道，
“依著媽媽這話，是瞧出來了緣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