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視察(一)

韓三坪這人喜歡視察。

說實在的,做領導就沒有不喜歡視察的。

一則是作為御下的手段,有位榜樣說過,“對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溫暖……對待敵人要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

所以韓三坪對方沂經常展現他春天般溫暖的一面,看起來像個十足的彌勒佛,脾氣好的不得了。

但是在某年金雞獎上,韓三坪坐在第一排,當時幾乎所有獲獎的影人經過他那,不感謝天感謝地,而是先大聲喊“感謝三爺!”,你就知道他肯定有冷酷無情的一面,而且肯定對那些沒天分沒背景還鬧騰的影人重拳出擊過。

二則是韓三坪以前做過導演,因此落到電影圈出的新鮮玩意兒時,他確實樂意瞭解一番。

韓導也有浪漫情懷。

韓三坪作為國產電影新世紀前十年真正的皇帝,傳言因收錢不幹事,好萊塢狀紙告到了o,他引咎辭職。

現在要退了,他也並沒有搞巡迴演出刷四萬分,而是不怎麼走動了,相當低調,等著平安著陸。

這次偏偏大張旗鼓來方沂這錄影棚,還做了提前通知,屬實詭異。

方沂提老張的意思是,西方這套雙標不是一兩年了,張一謀十年前吃過的虧,方沂今天也一樣要吃,而且未來要出頭的國產影人一樣會繼續吃下去。

方沂沒搭話,略沉重的哼了聲。

郭凡搓了搓發紅的眼睛:“這一太煽情了,在我的想象中,恐怕只有電影最後伍千里回到今天,運送骸骨的那一幕才能更比得上.”

“我當然記得.”

之前已經去過一輪base特效基地,除了京城外,一些魔都、杭城新辦的影視新貴也得到了考察。

其中甚至有做動漫、做遊戲的。

——————

某種程度上,在一些電影人眼中,戛納大獎是比奧斯卡那個大獎更重要的。

所有人一時間都盯著這面旗。

雅各布怎麼回應的,我們不知道,但張一謀個人確實錯失了很大的榮譽。

他說:“畢竟你拍電影,伱老實講話,不唱反調,他們就不愛聽了,覺得你媚俗.”

畫面裡,一盞沒有星星、邊緣略帶汙漬的紅旗升起,冰原上的寒風使得它顫巍巍抖動,直到完全到杆頭停止不動。

方沂一句話終結論題:“論跡不論心.”

方大導把這段來回看了幾遍,選了個懸空的視角,好像已犧牲的人魂魄也在這周圍,靜靜看著勝利旗幟——如果真有魂魄這回事的話。

郭凡又說:“不過反過來看,也得到了更多國內的支援……《愛有來生》、《情書》那會兒,海外票房幾乎超過大陸,《重返十七歲》時就比不過了,《十二生肖》還沒在海外上映,但我覺得大機率比不過.”

他吞了把口水,“因為這個片大陸票房已經十七億多,如果海外還能有個十七億二十億,那就太扯了,那些地方加起來也沒多少看華語電影的人.”

“bbc不是毀我們,是幫我們.”

“以這種簡單的概念去判斷一部電影,其幼稚和片面顯而易見.”

韓三坪作陪的考察團在傍晚來臨,人並不多,但都有來頭:這一批人主要由科教文組成,目的是對國產最先進的電影工業進行評定,出個方針方案,好配合明年的文化產業尤其是電影業的扶持。

郭凡又道:“我最近上網,發現外媒在炒作你是什麼什麼情緒的代表人物,說咱的電影帶有政治上的宣傳……我覺得冤枉啊,但是現在一想,好像又是這麼一回事.”

方沂沒有再想下去,在考察團來之前還拍了一段戲,內容梗概是志願軍擊潰了美、韓軍,於營房裡找到了所謂的(韓)白虎團軍旗,隨後不久,就在這個營房外,升起了自己的紅旗。

這反映就很自然,不管是戲裡戲外的人,都情不自禁的看過去了。

為什麼是紅旗,而不是國旗?

因為卡了個bug,志願軍是自己要支援朝鮮人民的正當事業的,是個人行為。

所以當時旗子還沒有統一使用五星紅旗,決定都統一使用紅色旗子,代表志願軍的熱血沸騰的氣勢。

方沂習以為常:“張一謀拍《一個都不能少》,結尾那一幕你記不記得?”

方沂一提,郭凡就知道他要表達什麼。

“所以紮根本土可能是個大趨勢……那什麼國際章、發哥之類的,今天不都回來了嗎?好萊塢能讓現在的中國人當一線男星?簡直是異想天開!我們陰差陽錯,反而走了條對的路.”

《一個都不能少》結尾是一個升旗儀式,鄉村的孩子們邁著有些刻板但莊重的步伐走來,整整齊齊地站在簡陋的旗杆下,注視著那面鮮豔的旗在陽光下升起,用稚嫩的聲音大聲唱著國歌。

這電影在戛納參展時,主席雅各布覺得是“替政府宣傳”,“有美化中國嫌疑”,建議張一謀把這電影換成另一部《我的父親母親》。

如果是他作陪,那不知道得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叫他作陪。

郭凡說到這,忽然想到,“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現在有些公眾人物,他不是心裡真的想回來,他只是出於利益,根本是口不對心.”

方沂道:“我脫不了這身皮,做不了香蕉人,他們愛怎麼說怎麼說吧.”

郭凡於是無奈道:“碰到這種事情,不知道是好是壞,在這裡拍個電影,自己人要管你,老外居然也想管你?!還能好好過嗎?”

“對於美國、法國、義大利等國導演的作品您是否也持這種觀點?”

這屆戛納最終大獎頒給比利時電影《美麗羅塞塔》,電影故事核心和《一個都不能少》相似,都是女孩的掙扎和成長,而且未必比得過後者。

老張在導演中脾氣算不錯的,但這次反應極其激烈,直接宣佈兩部片子全退出戛納,不僅如此,他還寫了一封信指責雅各布:

“不列入‘反政府’一類,就列入‘替政府宣傳’一類.”

說到這,方沂就忍不住看向懷柔影視基地去年年末剛掛上的橫幅:“宣揚文化自信,弘揚時代精神.”

也是紅色渲染的橫幅,也是一場戰爭。

顯然,上峰對文化事業相當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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