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中，灰濛濛一片。
無論是兇獸法相，還是軒轅燁的神魂意志，唐龍都看不到。
他只能看到，一道道金色流光浮現在灰色視線中，以一種奇特的軌跡奔湧。
這些金色流光，不受天道所桎梏。
時而轉化為浩蕩生機，時而化作森然死氣，或是融為虛無空間之力，或是凝聚殺伐戰陣之勢。
無形無物無勢。
“這是道韻神通，以道破道，不受天道桎梏限制……”唐龍內心一震。
他面色凝重，盯著前方這些金色流光，同時體內也有劍氣隨之湧動。
剎那間。
唐龍整個人氣息陡然一變，一股無法言喻的強大劍氣從他體內迸射，甚至直接將他本命神魂呼叫。
“不錯，是個好苗子.”
軒轅燁頷首，目光中充滿了讚賞。
很快。
軒轅燁重新抬頭，目光看向虛無之處那四尊異域獸王發現，虎目中殺意暴漲。
唰！雙手握劍，猛然朝前方劈去。
這一劍，沒有絲毫劍招的影子，就是平實無華，普普通通的揮劍直刺。
但在唐龍的‘視線’中，無數道金色流光匯聚間，一縷縷凌厲殺機貫穿虛無空間，然後無聲無息深入異域獸王的法相深處。
這種攻擊手法，就如同修煉者與世俗武者對戰，能夠將靈氣內勁灌入武者體內，然後徑直引爆，造成強大傷害。
當然。
這只是比喻，軒轅燁的這道弒神斬更加複雜，必須要有強大的神魂意志，以及超強的空間感悟能力，才能成功施展。
“斬！”
軒轅燁一聲冷喝。
咔嚓！虛空開裂，不僅是此地戰靈空間崩碎，就連虛無之處，也出現一道長長的裂縫，似乎破碎了無數空間，直達兇獸老巢。
高空中，四尊兇獸法相相繼崩碎。
而在拿出虛無空間內，同樣響起暴躁無比的兇獸怒吼。
“吼！”
“吼！”
四尊獸王再度怒吼，這是被隔空一記擊傷後的暴怒嘶吼。
“一群孽障東西！”
軒轅燁冷哼出聲，手中金黃巨劍猛然一抖。
嘭！無數道霸烈劍氣灌入虛無空間，瞬間響起陣陣哀嚎，鮮血將虛無通道都染成了暗紅色。
兇獸老巢中，不止有多少頭兇獸斃命而亡。
這時。
“轟！”
虛無空間最深處，似有一股更為恐怖的氣息在甦醒，這道恐怖氣息絲毫不比軒轅燁弱，蠻荒氣息順著空間通道蔓延而來。
“軒轅一族，該死……”一道滄桑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
“老鱉，就憑你也敢說這話？”
軒轅燁冷笑出聲：“當年吃我那一劍，恐怕這數萬年來都還未痊癒吧，好歹也是一尊異域獸皇，說這種大話，也不怕折了顏面？”
話落。
虛無通道內的氣息更加狂暴。
但隨後，這股氣息又突然沉寂下來，連帶著虛無通道也開始消散。
最後關頭。
那道滄桑話語再度響起：“大爭之世來臨，亦是你人族絕跡之日……”轟隆。
軒轅燁氣息迸裂，直接一劍將虛無通道斬斷。
戰靈空間內，重新恢復寧靜。
高空中，人王法相也是飛速縮小，人王戰甲消散，軒轅燁氣息有些虛弱。
“人王前輩……”唐龍睜開眼，看到這一幕有些欲言又止。
“無妨.”
軒轅燁緩緩搖頭，他雙手駐劍，坐在王座之上。
“我如今只剩一道神魂意志，也只能勉強鎮壓住異域獸族，關於人王殿一事，我並不能出去助你，抱歉.”
軒轅燁語氣中，噙著一抹悵然。
若有能力，他自然也想出去相助人族，但此處戰靈空間分別連同鬼域和異獸老巢，一旦他動彈，先不說鬼域，異域獸族必將掀起戰端，順著剛才那道虛無通道，殺入人境。
就好比剛才。
只是稍微察覺他氣息動盪，便有四尊獸王級別強者凝聚法相，還有一尊古老獸皇虎視眈眈。
“人王前輩放心，華夏人族如今國力強盛，雖說不如上古時期那般無敵，但此時世俗也並無太過強大的敵族.”
唐龍沉聲道：“之前說的上古仙族，也矗立仙域，不能隨意下界.”
軒轅燁點頭：“嗯，我能感覺得到，外界存在著一道壁壘，應該是當年最後一任人王佈下的封印，讓上古仙族不得隨意下來.”
“但前段時間，我隱約察覺這道壁壘出現了些許紕漏……”唐龍微微一愣，旋即道：“上次，的確有四名仙人透過虛空碎片而下界，但依舊被我們擊殺一人，擊退三人，只是四名仙人，華夏還能抵擋.”
“況且，虛空碎片也不是那麼容易獲得，就算是上古仙族，短時間內也下不來.”
說到這。
唐龍突然內心一動：“人王前輩，你剛才所說，並不認識所謂的天靈尊者，但懷疑天靈尊者背後有強大的勢力，對吧？”
“對.”
軒轅燁點頭：“上古強族，絕非某一人能覆滅，就算人族攻伐其他種族，也不能單靠我一人，而是整個人族上下齊心協力所為.”
“你剛才所說，有一批人自稱為上古仙族，想來就是這方勢力叛亂.”
“可惜的是，單靠一個天靈尊者，我無法推測出，具體是哪一方勢力在暗處搞鬼……”唐龍聞言，眸光微閃。
隨後，他翻手一轉，手中靈氣凝聚迸出金色光芒，然後凝聚出一道虛幻的印記。
這道印記形似一尊大門，充滿著各種繁複銘文。
正是帝神令。
“咦？”
軒轅燁突然驚愕出聲。
唰！他一步邁出出現在唐龍身前，虎目中迸出精芒，死死盯著唐龍手中印記：“這是何物？”
“這是帝神令.”
唐龍回道：“但我只能模擬其大致形狀，並不能模擬內部靈韻.”
“帝神令，來自仙域帝神山，而帝神山則是上古仙族之一，最重要的是，我在閬中秘地將人族鎮守使灝的殘魄收入龍神木時，也有帝神令法相凝聚，只不過年代太過久遠，帝神令法相已經失效……”軒轅燁肅穆點頭。
他沒有說話，只是死死盯著唐龍手中的帝神令，思緒紛飛，將腦海中封存遙遠的記憶開始搜尋。
足足半小時後。
軒轅燁雙臂同時探出，靈韻迸出，左手凝聚成一道八方陣圖，其內陣法道韻充沛，無數道小型陣法不斷湧入其中，卻又與八方陣圖相輔相成。
右手則捏出一道奇特法訣，虛空顫鳴，洪荒意志浮現化作一枚古樸令牌虛影。
無論是八方陣圖，亦或是令牌虛影。
好像都與帝神令毫無關聯。
但隨著軒轅燁神魂調動，將這兩樣東西拍向中間，強行將其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