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幻陣內。

當唐龍踏入陣法後,眼前出現的景象瞬間變了。

按理說,他所處的位置位於竹林山深處的某處山巔,可此時入陣,雲霧翻湧,竟然凝聚成為了一個昏暗的小房間。

房間內,一個小男孩孤零零的躺在牆角,裹著地毯,瑟瑟發抖。

“咚咚咚!”

房門外,有人不斷錘擊大門,伴隨著還有同齡人的譏笑喝罵,小男孩緊緊裹著地毯,縮在角落。

這一幕。

唐龍並不陌生。

因為那個小男孩就是他。

這是他當年在金陵唐家所遭遇的一切,門外那些譏笑喝罵者,則是唐皓霖等唐家嫡系子弟。

父母失蹤後,他便被唐家孤立。

不說唐家嫡系子弟,就算是那些旁系子弟,甚至是傭人子弟,都能隨意欺凌他。

“唐龍,你這個野種,快點出來!”

“哈哈哈,喪家之犬,快出來捱打.”

“掃把星,唐龍你是掃把星,把自己爹媽剋死咯.”

“快點滾出唐家……”門外鬨堂大笑,砸門聲愈加響亮。

小男孩所在角落,捂著耳朵,而唐龍則是懸浮在虛空中,靜靜看著這一幕,無悲無喜。

突然。

小男孩抬頭,怯怯的看向唐龍:“你可以幫幫我嗎?”

“怎麼幫?”

唐龍問道。

“外面那些人成天欺負我,還不准我去吃飯,你幫我殺了他們吧!”

小男孩目光中爆出一抹恨意。

唐龍無動於衷,平淡道:“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我能幫你一時,幫不了你一世.”

“不,你可以!”

小男孩倏然抬頭:“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幫我殺了外面那些人,屠戮整個唐家,就能拯救我!”

“拯救我,便是拯救你自己!”

“你和我,本就是一體的!”

小男孩的話語,噙著絲絲縷縷的神魂波動,朝唐龍湧來。

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唐龍原先經歷過,銘刻在他靈魂最深處的記憶。

“你為什麼不幫我?”

小男孩掀開地毯,露出自己滿是淤青的身軀。

唐龍依舊不為所動,神情淡漠。

“我受夠了欺負,爸媽不見了,家族裡所有人都看我不慣,我吃不飽、穿不暖,整天都要捱打.”

“我有些扛不住了.”

“真的扛不住了,好想一死了之……”小男孩情緒低落,周身瀰漫著一股死氣。

只見他從地上撿起一柄刀片,放在手腕上狠狠一劃,鮮血,瞬間流淌而出。

幾乎同時。

唐龍眉頭微蹙,探出自己的左手,只見他的左手手腕上,竟然也出現了一條血痕,同小男生手腕上的傷痕,一模一樣。

甚至連鮮血滴落的頻率,也極為相似。

“有點意思,不愧是天生幻靈.”

唐龍微眯著眼睛。

他突然眉角一挑,看向門外——“嘭!”

房門被踹開,唐皓霖等人蜂擁而來,手裡拎著棍棒還有雞蛋菜葉,看也不看便朝前方砸去。

小男孩癱在血泊中,任憑這些東西砸向自己,他只是側頭,在血泊中平靜的看著唐龍。

唐龍也在看他,從小男孩的瞳孔內部,看到了自己的瞳孔,兩者同樣的冷漠和平靜。

瞬息間。

一股極度暴戾的嗜殺湧上心頭。

唐龍的眸子微微泛紅,修羅飛劍顫鳴,噙著沸騰殺意,想要將面前所有一切盡數斬殺。

“你為什麼不幫我?”

“唐龍,你為什麼不幫我?幫我就是在幫助你自己,你是唐龍,我也是唐龍,你我本就是一體.”

“你不是對金陵唐氏恨之入骨嗎?”

“為什麼現在,卻冷眼看著這些雜碎欺凌我?”

小男孩臉色愈來愈虛弱,鮮血流淌愈來愈多,可他那雙平靜的眸子中,已然變得通紅。

“……”唐龍額頭上,冒出了些許冷汗,死死壓抑著內心殺機。

突然。

“嘭!”

眼前的一切,驟然破碎。

場面飛速旋轉,驟然間,唐龍出現在一棟奢華而威嚴的別墅大堂內。

周圍的環境和人,是那麼的熟悉。

一個少年被綁著,癱在地面上。

唐安順、唐雪、唐皓霖、唐家族老、唐家護衛,一個個圍著他,冷厲的目光中噙著極致的厭惡。

“孽障唐龍,企圖玷汙堂姐行不倫之事,敗壞祖宗規矩,壞我唐氏聲譽!”

“即刻起,逐出唐家,刨除祖籍,挑斷雙腿,終生不得踏入金陵半步!”

“執法長老,行刑!”

唰!一名目光森然的老者上前,蒼勁手指驀然戳下。

噗嗤!噗嗤!少年哇的一聲狂吐鮮血。

幾乎在腳筋被挑斷的瞬間,懸浮在虛空中的唐龍,也感覺渾身筋脈傳來劇痛。

“你還不幫我嗎?”

少年癱在血泊中,平靜看向唐龍:“你當年也經歷過這一幕,你當時的恨意,比我更加濃郁一百倍,你甚至想要綁著炸彈將這些人全部炸死!”

“為何現在,你能夠冷眼看著我受刑,卻無動於衷?”

“……”唐龍眉頭緊皺,不發一言,只是從他周身氣息盪漾間,不難看出他在壓抑自己的天性。

殺戮的天性!眼前的畫面,將他內心最深處的戾氣勾勒出來。

當年他被唐安順唐雪誣陷,心如死灰,的確想著買炸藥與唐家同歸於盡,可惜,這個想法太過天真了。

畫面再度一轉。

少年被人拖著,如同拖一條死狗一般丟出唐家大門,身後,留下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

“呵呵,你們看這人,好像一條狗啊!”

“唐家大少?我呸,這就是個傻逼.”

“就是,豬狗不如的東西,要不是他爹媽,我唐家怎麼可能會遭受如此大難.”

“長老還是太仁慈了,要是我,直接將這人斬殺更好.”

“沒錯,呸,死狗一樣的東西……”唐家子弟,冷眼譏諷。

各種惡毒的話語聲朝著少年蜂擁而來,可實際上,虛空中激盪出一縷縷暴戾氣息,不斷朝唐龍湧來。

少年,就是唐龍。

唐龍,就是少年。

遠處,一輛勞斯萊斯幻影緩緩行駛過來,車輛停下,一名氣質高雅,容顏絕美的女子下了車。

女子看著地面上的少年,淺薄如玫瑰花瓣的紅唇,微微翹起,滿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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