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到賓館,不斷往海上張望著。

到了推算的時間,來接他們的船果然出現在了海面。

“終於結束了!”

直到此時,心懸在半空的學生們,才終於有了一絲噩夢結束的感覺。

而和放鬆的其他人不同,江夏站在賓館門口,遠遠望著劇場的方向,像是在沉思什麼世界難題。

橋本摩耶悄悄往這邊瞥了一眼:“……”果然像之前在飛機上交流的一樣,江夏似乎對烏佐暗地裡的那些佈局有所察覺。

甚至他記得江夏還接觸過一些相關客戶,只可惜那些人一個都沒能活下來,自然也沒留下足夠的線索。

如今江夏這麼盯著劇場,難道是從這幾場無比雜亂的案件當中,找到了關於烏佐的蛛絲馬跡?

雖然理論上來說,橋本摩耶是烏佐的同事,理應站在烏佐那一邊。

但實際上,他此時居然在衷心地為江夏加油。

——如果江夏能成功扳倒那個可怕的惡魔,將有無數無辜的法外狂徒得到拯救。

一邊想著,橋本摩耶又一邊悄悄往後縮了些,以免偵探看到自己,跑來找他刨根問底。

雖然在心裡發出了祝福,但他不敢在行動上做出任何支援。

否則到時候偵探這個被看重的“福爾摩斯”沒什麼事,可自己或許就要迎來下一個“突然意外被墜樓者砸死”的委託人了——除非立刻搬到沒有高樓的鄉下去。

但是反過來說,那種地方人煙少、監控少、急救中心和能幫忙撥打急救電話的路人更少,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更危險……比如這座荒島。

橋本摩耶:“……”選哪好呢?不對,太不吉利了!在想這種事之前,首先該藏好……

在橋本摩耶無比複雜的思緒當中。

被他寄予厚望的江夏站在門邊,揉揉鼻子,沐浴著新鮮的海風,有點想打噴嚏:“總感覺有人在唸叨我……一定是伏特加吧,我也想他了.”

“……”宮野明美默默看著他:雖然這推理毫無證據,不過有一點倒是能夠確定,靈媒師主人應該是想念冰激凌了。

平時在東京,不想浪費殺氣的時候還能出去買幾隻鬆軟的冰激凌球代替。

但現在來了這座島上,冷庫裡只有各種食材,對享受慣了的年輕人來說實在不是什麼良好的生存環境。

短暫懷念了一下遠在東京的故人,很快,江夏的視線又落回了那邊的劇院上。

他問在裡面轉了一圈又飄回來的鬼們:“怎麼樣,看出什麼了嗎.”

之前他還懷疑自己感覺到的鬼胎的氣息,是太久沒撿到新鬼導致的錯覺。

但就在剛才,刈谷勇人站上樓頂的時候,江夏忽然捕捉到一絲頗為明顯的情緒波動——島上不僅有鬼,看到最後那即將殉情的一幕,它似乎還十分的……

興奮。

“……”

所以江夏毫不猶豫地從樓頂把刈谷勇人撈了回來。

本來以為能釣出一個氣憤找他搏鬥的鬼胎,然而那隻鬼不知是太沉得住氣,還是智商沒有高到能夠理解江夏的挑釁。

總之,在終章的跳樓戲碼被打斷之後,那隻鬼並沒有如靈媒師所願找上門,它的氣息反而默默消失了。

只是江夏模糊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遠遠注視了自己一眼,像是一些實力不夠的萌新正躲在角落默默記仇,準備日後表演一場莫欺少年窮。

不管怎麼說,雖然跟江夏預料的最好情況並不一致,但至少有一件事能夠確定——這裡竟然真的有一隻鬼胎。

只是江夏派鬼們把劇場裡裡外外翻了一遍,連地底和牆壁都蠕動著穿模進去看了看,卻依舊沒找到半隻鬼影。

人魚坐在江夏肩頭想了想,伸出小手拽了拽他鬢邊的頭髮。

等江夏回過頭,人魚抬起手,朝他比劃了一個大大的房子。

江夏:“?”

蜘蛛小姐自從被迫客串了烏佐的秘書,現在倒越來越有秘書的樣子了,順著紋印空間跟他溝通:[主人,你聽說過那個有名的傳說嗎,叫‘地縛靈’。

]

江夏表情微變:“……你是想說這鬼拿不走?”

蜘蛛小姐沉默了一下:[不,我只是在解釋它為什麼那麼難找。

至於拿走,想想辦法應該也不是不行——這次案子之後,它的存在感不就比之前鮮明瞭一些嗎。

]

松田陣平湊到這些妖怪鬼當中,跟著點頭:[確實,以前我們完全察覺不到它的存在,但現在在那座劇場裡面仔細感應,卻隱約能感覺到它那稀薄但卻佈滿整座劇院的氣息。

]

江夏摸摸下巴,感覺這鬼奇奇怪怪的:“難不成為了讓它現身,我還得特意弄些案子過來給它看?看到它滿意為止?”

頓了頓,江夏又自己否認:“不對,從之前的事來看,應該是弄一些案子過來,然後故意在即將完成的時候,破壞給它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低聲跟鬼們嘀咕完,江夏好像感覺劇場那邊傳來一些敢怒不敢言的波動,不過很快又被隱藏下去。

江夏:“……”雖然好像有些麻煩。

可是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讓他想想怎麼把這隻奇妙的新鬼弄到手。

……

過了一陣,接他們的船到了。

江夏拎著行李,一步三回頭地踏上船,在船開走的那一刻,他忽然靈光一閃,有了某種決定。

而當江夏的注意力全都在那座島上的時候。

甲板的另一邊,幾個高中生聚在一起,有些擔憂地遠遠望著他。

“新出醫生”則正在看毛利蘭。

貝爾摩德揣摩著angel的微表情,感覺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低聲打探:“怎麼了?”

毛利蘭回過神,嘆了一口氣:“這起案子實在太悲傷了,它一定勾起了江夏一些埋藏很深的回憶……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麼.”

“……”貝爾摩德沒聽懂,烏佐這幅樣子,跟回憶有什麼關係?

她雖然也發現了烏佐現在的情緒和以往不同,但卻能肯定這跟“低落”、“悲傷”無關,反倒更像是一種……

獵手逐漸進入狀態的恐怖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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