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的.”
杉本秀樹也露出一絲後怕的表情。
他低頭翻了翻自己的雙肩包，取出裡面的手機看了一眼，點開按了幾下，似乎在檢視訊息。
隨後他順手把手機裝進了口袋：“東西都在，其他什麼都沒丟.”
“那就好.”
佐藤美和子推給他一張紙，“籤一下這份檔案，然後你就可以回去了.”
杉本秀樹點了點頭，一手拿過紙，另一隻手去外套內袋拿筆。
然而手剛伸進內袋，他動作一頓，又尷尬地收了回去，問對面的警察：“那個，有筆嗎？”
佐藤美和子有些詫異，遞過去一支，“抱歉，忘記你沒帶筆了.”
一般人身上都帶著手帳，自然也帶著筆。
她還以為面前這人也是一樣，不過現在看來，對方或許沒有用手帳本的習慣？
杉本秀樹接過筆，低頭簽著字。
這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一下。
他取出手機看了看，重新塞回去。
然後把簽好的檔案遞給佐藤警官：“那我就先走了？”
目暮警部正要點頭。
然而這時，旁邊冷不丁飄來一道聲音。
江夏看了一眼他的小腿，歉意道：“可能還不行.”
……
一樓休息室。
衝矢昴依舊在高強度重新整理著手機，緩衝的小圓圈簡直像要摩擦出火花。
然而再怎麼刷，也還是沒收到赤井秀一的訊息。
不過，劇組的群裡，倒是不斷傳來了前線吃瓜情報。
萌萌的粉頭像：
[墜樓事故果然另有隱情，這背後沒準藏著一起兇殺案呢]
[江夏好像已經發現什麼了，他攔下了要走的關係人，真相應該很快就能揭開了。
]
衝矢昴：“……”娛樂圈的這群人，吃瓜居然也這麼積極？
郵箱裡始終沒有新訊息，衝矢昴刷累了，於是一邊焦急等待，一邊微帶好奇地點開那個頭像，瞄了一眼主頁。
然後詫異地發現，主頁背景赫然是那位當紅偶像，木下洋子。
而且是一張市面上沒有流傳開的生活照。
“……？”
衝矢昴繼續往下翻看，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一件事——這個案地記者，居然是洋子小姐。
……她怎麼也混進破案隊伍裡了？
旁邊，劇組的其他人看到訊息，似乎對此來了興趣，有幾人出了門，看上去打算溜到墜樓地點附近看熱鬧。
衝矢昴當然不在其中。
他縮在休息室角落，正在想木下洋子會不會也是被烏佐盯上的目標之一。
這時，他的手機忽然一震，垂眼一看，就見頂端跳出了新郵件的提示。
“！！”
——無心插柳柳成蔭，剛才瘋狂重新整理的時候，赤井秀一毫無訊息。
如今一走神，他卻居然回郵件了！
衝矢昴迅速點開郵件，就見上面寫著一條簡短的指令：
[找個方便接電話的地方]
衝矢昴站起身，一邊尋找安全又合適的地方，一邊無聲鬆了一口氣：
之前他還在想，就算收到來自赤井先生的郵件，其實也沒法保證那是赤井秀一回復的——沒準是烏佐的爪牙拿著從案發現場撿到的手機，裝模作樣地回訊息釣魚。
但如今，能打電話，一切就簡單多了。
畢竟會偽聲、又能把赤井先生模仿得惟妙惟肖的人，沒有那麼多。
赤井秀一大概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選擇了這種溝通方式。
……
衝矢昴很快找到了合適的地方，發去訊息。
沒多久，電話就打了過來。
“剛才我在郊區處理任務，訊號很差.”
赤井秀一對沖矢昴還算了解，結合對方發來的幾封訊息，他猜都能猜到這個研究生心裡正在想些什麼，因此提前解釋了自己延遲迴復的原因。
然後又思忖道：“至於那場墜樓事件，是不是在針對你，我更傾向於那只是一場巧合——我記得按照機場的構造，從洗手間回休息室的路線，和天井邊緣能夠墜樓的路段，是十字交叉的。
也就是說，墜樓者能砸到你的位置，只有那麼一個點。
“你是自己走過去的，按照烏佐的習慣，樓上正在爭執的兩個人，也不可能直接從他那裡收到墜樓指令。
你們一方在一樓，一方在四樓，視野範圍幾乎沒有重合，想在引導死者墜樓的同時，讓你正好停在正下方的位置等砸，這是一件幾乎不可能做到的事——再怎麼擅長控制人心，烏佐也無法排除全部意外，用這種方式控制殺人.”
衝矢昴：“……所以那並不是來自烏佐的處刑，只是我今天正好很倒黴？”
……雖然理智來看，確實是這樣沒錯。
但事情可是涉及到那個烏佐，真的會有這麼簡單嗎？
越想，衝矢昴心裡就越是不安。
不過赤井秀一似乎很相信自己的判斷，這個fbi的注意力已經挪到了別處：“聽你說江夏今天也在現場，根據以前的經驗，烏佐有可能是衝著他來的。
我儘快調查清楚江夏出現在機場的原因，然後推測烏佐可能採取的行動。
至於你……你還是按照原計劃，注意隱蔽，低調跟著劇組行動.”
……
遠處的郊外。
結束通話電話。
赤井秀一推了一下鼻樑上的平光鏡，沉默地看了看手機。
江夏和烏佐出現的地方，確實多有重合。
往最不妙的方向猜，或許江夏就是烏佐本人。
赤井秀一：“……”不過，除了偶爾的位置重合。
不管是之前自己以“黑麥威士忌”的身份在組織裡的見聞、現在安室透對江夏的友善態度，以及其他一切實證和經驗，都指向了完全相反的結論——江夏不會是那個操控兇案的幕後黑手。
甚至就連兩人重合的出沒，也能有合理的解釋——比如赤井秀一手裡的訊息，主要來自於衝矢昴。
因此據他所知，烏佐和江夏同時出現的時候，衝矢昴也全都在場，很難說清楚烏佐究竟是衝著誰來的。
再比如江夏是個熱衷於破案的高中生偵探，而烏佐又是一個熱衷於製造案件的犯罪策劃師。
烏佐設計的那些精妙殺人手法，總要有人來破解。
而智商足夠、也擅長推理的人，本就十分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