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她還找了個有宿舍住的臨時工,這就了不起了。

這放在眼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兒啊,臨時工分到宿舍的機率太低了,除非有關係。

等等,有關係,難道丁採桑為了這份工作,真的給自己找了個硬關係?

採蓮急的不行,採桑卻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打算搬宿舍了,她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不行,你得給我說清楚,你到底走的什麼路子?怎麼就能找到這工作,還能有宿舍可以分?我告訴你啊,你可別做傻事,出賣自己,為了個這樣的工作,不值得的,採桑,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丁採桑被煩的不行,扭臉想懟姐姐一句,卻看到了丁採蓮眼中毫不掩飾的關心,她眸光微閃,快速的移開。

不過對比剛剛,態度明顯好了很多:“好了姐,你就別擔心我了,我不會出賣自己,只不過碰到了有個喜歡我的人,他家條件不錯,就是腿殘疾,想要跟我處物件,我就說我馬上要回村了,沒找到合適的工作,然後他就讓他.媽給我安排了這份工作,”

“你天天往外跑,怎麼和這人認識的?他人品怎麼樣?可靠不可靠?你要不答應跟人家處物件,人家怎麼可能會幫你找工作?採桑,你該不會,”

丁採桑將手裡的衣服往床上一扔,有些氣惱的坐在那裡,眼睛開始發紅,聲音也哽咽起來。

“姐,咱家出了這事兒,你以為我還能找到什麼合適的物件?我看上的人家肯定看不上我,這個人不是天生的殘疾,是中間出了事故導致走路有些跛,人家以前是糧食局的司機,現在是糧食局的會計,正式工那種,他都已經二十六了,兄弟三個,家中老大,婚事一直定不下來,那天晚上我跑出去遇到混混,是他救了我.”

丁採桑的話猶如一顆炸彈,直接就把丁採蓮給炸蒙了,“那你那天晚上那個樣子,其實是被人,”

採桑的眼淚一下就下來了,一直以來她都強裝鎮定,覺得又沒失.身,沒所謂,其實心裡也是一陣後怕。

現在姐姐在她面前提起這事兒,就委屈的掉下來:“是,我不是自己扯的,是別人給我扯成這樣的,”

“那晚喬志和朋友們喝酒,幫我把壞人打跑,還把我送回家,我其實沒帶他們到正確的地址,因為出了那事兒我害怕,不敢直接回來,其實也有些賭氣的成分,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一直跟著我來到了河邊,還以為我要跳河,愣是把衣服脫下來,陪我到天快亮,各種勸我,當時就覺得他挺傻的,怎麼能這麼傻,他從哪兒看出來我要想不開的,我就是想去散心而已.”

看妹妹破涕為笑的樣子,丁採蓮的心裡對這個叫喬志的人,有了幾分改觀。

“所以,那天早上,其實是他給你送回來的?”

丁採桑點了點頭,“我看他人不錯,就答應他把我送了回來,當時我滿腦子都是蔡文博,壓根兒就沒想過他,更沒想到我們還能再遇到,他會那麼痛快的答應幫我找工作,姐,咱家現在這情況,我也不想再折騰了,就這樣嫁了吧,雖然人不是我喜歡的,但至少她對我好,還能給我找工作,只要我幹滿一年,就能給我轉正式工,我沒多少文化,能轉正式工,我已經很滿足了,還不會拖累你們,我覺得挺好的,你說呢?”

丁採蓮眼睛一下就紅了,她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妹妹:“你不需要為了我們,這樣委屈自己的.”

“委屈?不,我不委屈,我有正式工作,男人還對我不錯,就連公婆和他的兄弟對我都很客氣,沒有絲毫看不起的意思,我怎麼會委屈呢,”

“那也不行,那也得打聽打聽這個人,萬一他人品有問題呢,有些人就是善於偽裝,你先別急著搬宿舍,我去找大伯大伯孃,他們人脈廣一些,看看能不能幫忙打聽到這家人,如果人不錯,不該都26了還沒結婚,這比起來比你大了整整八歲呢,這麼多的差距,我總覺得有問題.”

丁採桑聽言,沉默了片刻後,抬頭對丁採蓮說了句。

“他最大的問題,就是出車禍以後,不僅腿有問題,還傷到了命.根子,以後都不能生育。

他早就跟我坦白了,如果跟他在一起,將來不會生育自己的孩子,可能會去領養孩子,如果我能受得了,他立馬準備結婚的彩禮和婚房,如果不願意,他也不勉強,臨時工的工作也不會收回來,權當認識我的禮物了.”

這話直接將丁採蓮震的跌坐在床上,“所以,你答應他了?”

丁採桑搖頭,“還沒有,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可一想到這麼好的人要孤獨終老,就覺得他很可憐。

我是一個自私的人,從來沒有為別人考慮過,按理說這事兒我是聽完就能扭頭走的,可他偏偏說工作可以給我保留,還說什麼,算是認識我的禮物,你說這人怎麼就這麼傻呢?傻的我這種自私的人,都忍不住要回頭了.”

說著說著,丁採桑就哭了起來:“從小到大,我想得到的東西,會讓我想盡一切辦法得到,我不想幹的事兒,總會推三阻四的推到你那兒去,爹孃明明知道,卻睜隻眼閉隻眼,沒打算管我,要不是你一直忍著我,讓著我,我又怎麼可能養成今天的性子?都是你,你要對我刻薄一點,對我狠一點,我是不是就沒這麼自私了?”

“咱爸沒了,死在了咱媽手裡,姐,我真的好難過,從此以後,我們就是沒爹沒孃的孩子了,大姑二姑三叔他們說的好,也給了錢,可誰把咱們放在心裡了。

也就大伯一家還算可靠,我不明白,我的人生怎麼突然之間就這麼稀裡糊塗的走到了這一步?挑挑揀揀,最後反而自己成了那個被嫌棄的人,我都已經放棄了,認為我這後半輩子肯定不會遇到真心對我的人了,可是喬志他出現了,他的好讓我愧疚,讓我根本就不好意思平白無故的接受,我現在很糾結,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

……

姊妹倆拿不定注意,丁採桑直接拉著她將這事兒告訴了大伯和大伯孃。

丁振龍和趙青青聽完之後直接愣住了,顯然沒想到丁採桑還能有這樣的際遇。

在打聽喬家的背景之後,夫妻倆決定幫她認真的把把關。

“你先別去紡織廠上班,給我們幾天時間,我們託人打聽一下他家的情況,如果真如他所說,那這人可以託付終身,至於孩子的事兒,是個大問題,你如果真決定,那可就是一輩子的事兒,不能後悔的那種。

既然要養,就去孤兒院選,不要過繼你兩個小叔家的孩子,養來養去,可能養出仇人出來.”

夫妻倆畢竟有一定的人生閱歷,開始利用自己的經驗,給丁採桑認真的剖析了未來可能發生的事兒。

丁振龍回到廠子裡,就四處託人詢問喬家的事兒,趙青青這邊也不閒著,不僅問了鄭家老兩口,還問了對門的汪奶奶,甚至就連雷爺爺雷奶奶那裡,也去打聽了一下。

一個多星期之後,結果總算出來了,倒是沒想到,還真有這麼好的人,喬志人品不差,還是中專畢業生,有司機證,出了事兒之後人家還考了會計證,是個學習能力比較強的人,這些年之所以沒有結婚,也的確入他自己承認的那樣,是因為不能生育,這件事他看得開,沒有任何遮掩,相親物件那邊都如實相告,這才熬到了這個年紀。

丁採桑這次看人的眼光,可比上次強多了,當丁振龍夫妻倆把打聽到的訊息說給姊妹倆聽的時候,丁採桑就已經決定了要嫁給這個人。

孩子不孩子對她來說沒什麼所謂,不生孩子還好呢,起碼少受罪了,這年代扔孩子的那麼多,並不難解決。

雖然很大機率是抱養女孩子,但閨女本身不就是給別人家養的?這事兒想通了不就成了?

當今年冬天下第一場雪的時候,丁振龍夫婦和喬家的父母見了面。

喬志本人長的又高又壯,一看就是個耿直人,雖然腿有點跛,說話有些結巴,這方面倒是沒聽採桑提起過,看來她是真沒把這放在心上,但為人處世方面可見世故與圓滑,不愧當過司機的人,走南闖北見的人多了,可不就顯得圓滑了?

這個世道就該有這樣的人,只有這樣的人,職場才能混得開,比那些聽起來老實本分的人,更加可靠。

他能從司機轉為會計,足以可見他的學習能力有多強,聽說還有人請他去當司機班的教練,他都沒答應,偶爾糧食局的車有什麼問題,還找他去修,這樣一個多才多藝的人,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怎麼就被丁採桑給碰上了呢?

緣分的奇妙,難道就在這兒凸顯出來了?

雖說丁採桑的父母不在了,但大伯父大伯母能坐過來和親家一起討論婚事,那自然是來做主來的。

對於彩禮,丁振龍夫婦沒有過多的要求。

“三轉一響,彩禮看著給.”

因為這年代娶媳婦三轉一響是標配,不管牌子是什麼,至少要有,所以他們這個要求不過分。

而且趙青青也說了:“既然侄女請我們來做主,當家長,那我們夫妻倆也不會摳唆了,也會給孩子備一份嫁妝,別的不求,就希望喬志好好待她,家庭原因不是他們造就的,希望不要因為這事兒,就覺得孩子低人一等,我和她大伯永遠是她的後盾,我有四個兒子,兩個當兵的,將來我們就是她的孃家,如果她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就把她送回來,我們來教育,但請你不要對她動手,好嗎?”

這些話一說出來,採蓮和採桑的眼睛同時就紅了,連喬志也被感動到了,趕緊表示。

“大伯大娘,你們放心,我喬志從來不打女人,採桑是我自己選的人,我對她好還來不及呢!”

新婚在即,說這話的大有人在,婚姻是一場長達幾十年的修行,誰知道以後會怎樣呢?

不過眼下該經歷的過程都已經經過詳細的調查了,但願這個人真的是值得託付的。

兩個人的婚期定在七六年的三月份,因為要給她準備嫁妝的時間,就算出嫁也得從自己家裡出嫁,所以在那之前,家裡的房子要拾掇好,這個時間倒是卡的還算不錯,不冷不熱的時候,最適合出嫁。

夫妻倆都是第一次經歷這事兒,生怕哪兒做的不好,不僅提前打聽流程,還專門做了兩套新衣裳給孩子撐門面。

趙青青雖然是個農村婦女,但經過這大半年的城市浸染,說話辦事已經越來越像樣兒了,坐在席上,說話的方式方法,讓在政府機關工作的喬家二老,也沒什麼可挑剔的。

雙方父母這一見面,算是訂了婚,採桑的工作也是真正的落到了實處。

訂婚之後她就搬進了集體宿舍,開始了新的征程。

採桑的事兒了卻了之後,採蓮越發勤奮的學習,為自己將來打基礎了。

包括重新進學校的丁建立,經歷人生這一大的變故之後,也開始認真的學習了。

只不過他基礎太差,需要惡補的太多,只要過星期,丁採蓮就和他一起復習初一初二的知識點。

她也是希望弟弟能考上中專的,只有上了中專,將來才能分配工作,只有他們都能分配到工作,才能解決這個家的根本問題。

讀書就是力量這話一點也沒錯,他們雖然沒有大伯家幾個孩子那麼有天賦,但她相信,不管何時開始,都不算晚。

丁薇面對採桑的轉變,以及新的人生際遇,表示由衷的祝福,畢竟她能及時認識到自己以前的錯誤,已經很不容易了,這說明爹孃的事兒,到底給她帶來了不小的打擊和創傷。

不過丁薇覺得這樣的轉變,未必就是實實在在,永久的轉變,等她過了這個坎兒,恢復本性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如今的妥協和壓抑,也許是為了這門婚事能更快的落實呢?

她始終相信,人心是最難揣測的,要始終抱著懷疑的態度,而不是隨便被環境所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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