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最流行的服飾除了港臺風外,還有歐美風,端看高中低端的專賣店、普通服裝店,亦或者乾脆在大街上擺的地攤文化,都能看出來這年代流行牛仔系列,雖然現在還是冬天,可店鋪卻已經開始小範圍的上春季的款式了。

高腰牛仔褲、藍色牛仔衣、牛仔揹帶褲、牛仔馬甲、黑色皮革夾克、格子襯衣……

對比色彩靚麗,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買的春裝,冬裝就顯得……額,辣眼睛了。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寬墊肩,厚墊肩,可是這年代不管是皮衣(內裡羊毛)、鬆鬆垮垮的西裝襯衣(男女式都有)、呢子大衣等都是這設計風格,偏偏她看不上的,在這年代還是價格高昂的所在,她這二百來塊錢,根本就不夠看的。

羽絨服是在80年代初期開始流行,因為面料檔次和加工水平都不高,款式也比較單調,含絨率低,填充量大,所以外觀看起來很臃腫,被稱為麵包服。

儘管如此,第一代羽絨服裝以輕、軟、暖的特點受到消費者的普遍歡迎。

2000年以後就比較普遍了,而她如今所處的1992年,依然比較臃腫,且價格高昂,張口就是百八十快錢,當然,這是零售價,批發價要便宜點兒。

而像雪中飛,波司登等牌子貨,都是專賣店直營,不還價,全部一口價,除非人家自己做活動,處理舊款。

不是牌子的相對便宜,五十塊錢以下的就不是羽絨,而是絲綿了。

爸媽給她和妹妹買的就是絲綿的棉衣,雖然比著羽絨服價格差得遠,但若裡面套棉花做的棉襖,外面穿這種絲綿服的話,還是挺暖和的,最起碼今年手保護的好,只是單純的腫,並沒有出現凍瘡。

所以,她轉一圈下來,發現手裡的這些錢,買大件太難,這年代,大部分人都穿不起名牌,這市場分了好幾個區,有像媽媽這種走平民路線的,還有走高階品牌的商場。

就算是小康家庭的,一年到頭,可能也就這幾天才會過來添置新衣裳。

而不管是羽絨服,還是皮衣,都算是家裡的大開支了。

所以她看了一圈之後,只是給他們一家四口各買了一雙手套,她和妹妹的是那種半截手套,寫字的時候可以戴上,爸媽的都是幹活時能戴的,四雙十塊錢。

又買了那種超級厚的厚襪子,十塊錢四雙,每人四雙,四十塊錢。

買完這些,汪婷就直接回家了,存款剩下一百八十多塊錢,逛了一個下午,腳走的有點疼。

對了,忘記買靴子了,這腳上穿的還是買的那種黑棉鞋呢,既難看又土,就想給她和妹妹各買一雙黑皮靴,但是鞋的價格也不便宜,三四十塊錢一雙呢!

晚上媽媽回來,她把自己買的東西拿出來,媽媽先是感動,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她。

“是不是覺得周圍都是好看的衣裳?有沒有看中的?你再等兩天,兩天之後我們就收攤,然後爸媽帶你去逛逛,咱全家今年都添一身新衣裳,等到最後去買,說不定還能便宜點兒!”

汪婷一聽,忙說,“爸爸上次回去不是給我們捎了兩件嗎?你看,我穿著的這件就是,市場裡的衣裳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貴了.”

“那兩件是人家處理的,一件才二十塊錢,我們生怕你倆初冬的時候冷,就先拿回去了,過年肯定不能穿那個,今年咱也算掙了點錢,你學習好,連生活費都省下來給你爺奶妹妹當補貼了,媽很高興,獎勵你倆不是應該的?“

爸媽還真是行動派,等到臘月二十五的時候,還真的徹底鎖門了,待到正月初八了再過來。

之後兩天就是採買物資,因為這次他們三個人一起回去,所以可以多帶點東西。

食物放到最後一天再買,前一天就是買衣裳,雖然沒有穿上羽絨服,卻也買到了樣式還算不錯的絲綿服,爸爸和媽媽買的也是絲綿,他們家這情況,買四件棉服花了三百塊錢,四雙棉鞋二百塊,這就五百塊了,剛想要給爺奶再添置個啥的時候,汪婷說話了。

“爺奶那兒就不用了,我用獎學金給我爺奶找人做了棉服,一套呢,可厚實了,說是媽媽給買的,年下回去就不用給他們買了,不冷.”

這話一出,父母都愣住了,顯然沒想到汪婷還偷偷的做過這樣的事兒?

“你,你還以我的名義買的?花了多少錢啊?”

“兩身的加工費布料啥的算下來,一百二十塊錢,”

“這麼貴?”

“可是媽,那都是純棉花做的,可厚了,您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媽媽摸了摸她的頭,“我家婷婷懂事的讓媽媽想哭怎麼辦?”

“這不是我應該做的嗎?我和妹妹還帶奶奶去洗澡了呢!要不是我倆帶奶奶去,估計叔叔們也不一定能想起來帶爺爺去,人心換人心,媽,我只是不想讓別人說你們習慣當甩手掌櫃,其實他們在家也不見得有多孝順,好在爺奶不糊塗,誰對他們好,誰對他們不孝順,他們自己能感覺的到.”

媽媽橫了爸爸一眼,什麼也沒說,卻是拉著她去整理包袱。

衣物都收拾妥當之後,第二天他們又去趕早市,買了不少人家做好的臘腸,滷好的肉。

之後回來就將家收拾好,然後大包小包的去趕火車。

這年代的火車比後世擠的多了,尤其是春運的時候,那更是人滿為患。

雖然爸爸一早就買好了車票,還是有位置的,但想要穿過人群,擠到自己的位置上,那就太難了。

回家的火車票7塊錢,汽車要15塊錢,貴一倍不止,速度還比汽車快,安全性高。

所以人再多,爸媽也覺得坐火車更划算。

她沒有學生證,自然也是全票。

入站安檢這年代還是人工檢查,但不是什麼人都查,畢竟連身份證都沒有的年代,工作量太大了,都是用眼神和他們對視,覺得不對勁的才會要求開包檢查。

候車大廳上下好幾層,吭哧吭哧爬上去,全都是候車大廳,熙熙攘攘的人流,看的她頭皮發麻。

爸媽各自背了一個包,提了兩個包,她最輕鬆,背的還是來的時候背的那個書包,手裡只提了最輕的一個包裹,爸媽讓她走前面,生怕她跟丟了,不時的囑咐她。

“看著點兒路,別絆倒了!”

本來是十點的火車,結果到點了卻要晚點,多久不定,在這個年代,晚點似乎也是司空見慣的。

他們沒有坐的地方,就在對應的車次一列的角落,把行李堆在一起,讓她坐在行李上。

“餓不餓?餓的話包裡面有燒餅和雞蛋,先湊合著吃,咱們這快,一會兒就到家了.”

“不餓媽,早上吃的多.”

回來之前,家裡的雞蛋全都煮了,即使路上吃不完,回家也能熱熱吃,而有長途旅行經驗的都知道,雞蛋才是長途的最佳選擇,頂飢扛餓不說,還不用頻繁上廁所。

畢竟在火車上上廁所,不僅要穿越人海,還要等,萬一憋不住,等不及,那可真就——

所以上車之前,他們一家三口輪流去了公共衛生間。

火車站的亂,不知道從哪個年代開始的,反正每天廣播裡都能聽到丟小孩兒,尋人的廣播。

而這年代被拐賣的人,在後世一些節目裡,也經常能聽到,豫南省、魯東省都是重災區。

大概等到十一點,開始檢票了,在急匆匆找車廂的時候,爸媽還不忘交代她。

“一會兒只管往上擠,你要不擠那根本就上不去,順著人的力道就擠上去了,不要怕丟東西,”

然後偷偷對她說,他們把錢藏好了,丟不了。

其實汪婷的包袱裝的東西很少,大部分都裝到空間裡了,就連爸媽的包袱,也是她檢查過的,將重要的都偷偷挪用到了自己的空間,防的就是火車上的賊。

不管長途還是短途,小偷你是防不勝防了,尤其是上車的這個點兒,更是猖狂。

所以她聽媽媽的話,不僅賣力向上擠,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好不容易上了他們所在的那節車廂,還要擠到位置上,碰到佔位的,會禮貌的要位置。

一般都有人讓,他們仨的位置正好是連著的,這是爸爸排了好幾個晚上的隊,才搶到的票,很不容易,即使只有一個半小時,也不想站著。

但偏偏有人就是不讓,和後世那些佔座的人的嘴臉簡直一模一樣,他們也是一家人,老頭老太太帶著自己閨女,看著穿著體面的很,但是沒想到素質這麼低下。

汪婷被這一家三口的嘴臉氣樂了,但她一個小孩子,在這個時候不好開口,尤其他們還一副歧視鄉下人的做派,更讓汪婷不恥。

這個時候可不像後世,隨時隨地就能拍照,能給列車員施加壓力,現在人家根本就不帶管的,這麼多人,他們管得過來嗎?

尤其這一家三口不是上錯了車,人家壓根兒買的就是無座的票,爸媽也從來不是什麼強勢的人,那女的嘴皮子厲害的很。

“我管你買的有沒有座?誰讓你們那麼慢呢,我們坐上了,那就是我們的!”

“我爸我媽腿腳不好,站不起來,我得照顧他們,你們不要這麼咄咄逼人行不行?”

汪婷有些無語:“阿姨,你們腿腳不好還能跑這麼快呀,真厲害!”

“兔子閨女叫誰阿姨呢,誰是你阿姨?我有那麼老嗎?”

汪婷很認真的點頭,“阿姨,你老不老我不知道,不過你臉皮挺厚的,足夠豁得出去,佔座說的這麼理所當然的,還真不多。

你們坐的位置,是我爸爸排了好幾天的隊才買到的,你們上來說佔就佔也就罷了,居然還恬不知恥的罵我們,你是不是心虛外加惱羞成怒,所以才用罵來顯示你的囂張,讓我們怕了,就不敢和你這個城裡人爭了是不是?”

汪婷到底沒忍住,對著佔座女拿出了一個傻瓜相機模型,這是她在火車站撿的,開始還很興奮,以為撿到寶了呢,結果卻是個玩具模型,不過做的倒是很真,應該是賣相機的擺出來的模型掉了,被她給撿了,因為火車站附近還有一個電子商場。

在那個女人還想說啥的時候,汪婷拿出了相機,朝她揚了揚,冷笑。

“你想不想上報紙?火車霸座不知道會不會成為這幾天的新聞熱點?我家親戚有在報社工作的呢,如果把照片給她,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投稿的獎勵呢,行了,我們大人不記小人過,這座位啊,賞給你們一家三口了,剛剛你們醜惡的嘴臉,我已經拍了下來,爸媽,咱們找地方站著吧,不和這種沒有家教的人罵架,簡直有違斯文!”

“你等等,誰讓你走了?誰讓你這個醜八怪拍我了?你有什麼資格拍我?當心我去告你!”

“我醜八怪,你就美了?看你那張大嘴,紅的跟香腸似的,打扮的倒像是個城裡人,可這素質就有些不搭調了,我是醜,可是我沒在火車上搶人的位置,還一搶就是三個座位,你是美,你是比我大,可是你搶座的吃相可真難看,我爸媽善良,不跟你計較,但我可不怕你,我們老師說了,你這是不道德,且低素質的行為,你放心,即使照片給了報社,也會把你們一家三口的臉塗的模糊點兒,不過,熟悉你們的人,還是能一眼就認出來的!”

那女人顯然沒想到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嘴皮子會這麼利索,說的她一愣一愣的不說,等她反應過來,看到周圍人戲謔的表情,才知道自己被罵了。

“你這個小賤蹄子罵誰呢?給我回來,誰讓你走了?回來!罵誰呢你,給我說清楚!”

“小賤蹄子罵的是你?只需州官點火不許百姓點燈?你之前罵我們什麼?鄉巴佬?土鱉?你罵我們的是什麼做派?現在你又是什麼做派,年紀輕輕看著挺斯文的,怎麼做出來的事兒這麼掉價呢?”

然後她轉頭看向那兩個沉默不語的老人,始終都以旁觀者的姿態看著,任其女兒叫囂。

不像她爸媽,一個拽著她走,一個勸她不要說了,還說什麼?

多大點兒事兒?

是,這不算個大事兒,但她心疼他爸爸排了幾天搭進去的時間,就為了她回家的時候能坐著回去,不像他們每次擠回去,都累的不行,她心疼,所以她才計較這些。

“這兩位……大爺大媽,你女兒搶座還擱這兒罵人,你們既不勸,也不跟著罵,完全置身事外,是不是也太冷漠了點兒?你們是一家人嗎?一家人不應該同仇敵愾,一致對外?為什麼你們這麼冷漠?”

那老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依舊面無表情,不過卻說了句。

“她碰上硬茬自然會受到懲罰,她若是碰上了軟蛋,有位置不坐,傻子行為.”

老頭的話讓汪婷有些無語,“您這是在說我們一家三口,太沒用了?”

“有沒有用你們心裡沒點數?就憑我現在還在這兒坐著,你們就挺沒用的.”

汪婷挑了下眉,突然覺得這老頭有些可愛,然而不等她再說點啥,那潑婦已經開始上手來搶她的照相機了,汪婷的反手就把她的手給折了,那女的殺豬般的慘叫聲響徹了整節車廂。

汪婷趕緊鬆開:“哎呀對不起,我一不小心用力過猛了,你也知道,我們鄉下人手勁兒大,可別損了你這嬌貴的纖纖玉手啊,快讓我看看,疼不疼啊?”

汪婷突然霸道的要去抓那女人的手,嚇得對方連連後退。

“你站住,魔鬼嗎你?當真是個孩子?”

汪婷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咋滴,還查戶口?”

“算了,我算是服了,喂,老頭老太太,還愣著幹啥?起來吧,我沒幹贏仗!”

不等汪婷反應過來,就拽掉了相機,試圖去扯裡面的膠捲,結果——

“假的?你居然拿的是假相機?”

“是啊,我給我妹帶的玩具,這可不能給你,居然你說要讓了,那你們就請起來吧?”

“其實早這樣,也不至於鬧得這麼僵不是?”

那女人氣得臉紅脖子粗的,還朝老頭老太太惡聲惡語的說。

“愣著幹啥,起來啊?沒看這醜八怪都過來拉你們了?”

“喂丫頭,我如果還想繼續坐怎麼辦?她沒用,我們倆就得跟著她遭罪,這屁股下面有支撐點吧,身體就不會那麼累,你現在讓我站起來,我內心是抗拒的.”

得,還賴上了。

汪婷哭笑不得的轉過身,把自己媽媽拉過去坐下,然後朝那兩位老人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各退一步,海闊天空,行了,您二老坐著吧,去哪兒?”

“l市下車,”

“哦,我們比你們早兩站下,那啥,既然各退了一步,就誰也別說誰了啊!”

老頭老太太繼續保持面無表情的樣子,只有他們的閨女,臉色臭臭的瞪視著汪婷。

“好啊,合著半天,就把我給趕了出來是吧?”

汪婷斜了她一眼,“阿姨,是您自己起來的,也是您自己主動提出來要讓的,跟我啥關係?”

“你……,”女人那個氣啊,再看老爹老孃,卻自顧自的從包裡拿出來吃的,遞給坐在她位置上那個女的,女的不要,她閨女竟然恬不知恥的接了?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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