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晴如今的個人資產總數,統共還不到六百兩,雖說跟著林森,不用擔心花銷,可她還是見縫插針的當散財童子,因為遍地都是災民,這場地震波及到的人一路向北,想必京城方向也在劫難逃。

空間收攏的吃的喝的包括一些糧食,她利用晚上休息的時間,縫製了很多布口袋,這些布還是當初買的布條子做的,每個袋子裝的不多,也就一斤的樣子,外加五十文錢。

這些糧食和錢,都是員外府的,她厚顏無恥的替老爺子積德行善了。

因為每一個口袋裡,都寫了員外府的地址和員外祖孫三代的名字,這樣一來,他們感謝,也就有了方向,她不知道這麼做人家員外府自己樂意不樂意,反正以員外府的身家,這幾千兩價值的功德,他們還是掏的起的。

當然,她自己空間裡的蔬菜啊,水果啊,也會偷偷的送人,都是趁著林森不在的時候,因為他要時不時的下去走動,打探訊息,趁著這個空檔,但凡出現在她身邊的可憐人,她能伸把手的,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至於那些肉啊什麼的,不好給,視情況而定,因為災民多,一不小心,可能還會造成動亂。

才不過幾天的時間,他們已經瘋了,還有趁此機會到處打劫的,人性在這個時候,是經不起考驗的,所以肉這種稀缺物,她能不給,是不會給的,但會藉此機會多種點糧食。

可能一把黃豆就能救災民於危難呢?

古代因為人口密度不大,有些還處在深山老林裡,官府賑災的糧食僅限於人口密度大的地方,像是住在與世隔絕這些地方的人,是沒有人會去考慮的。

為什麼古代的瘟疫爆發起來,後果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嚴重,就是因為人口密度,交通不發達,還有就是,一旦發現,面臨的可能就是屠村的危機。

這些湯圓在漁娘那一世,親身經歷過,所以還是有一定的發言權的。

而她面臨瘟疫可能有些辦法,但是這地震,還真的無能為力。

她曾經對林森說過,自己只懂一些基本的醫理,所以在路上遇到能幫的人,她不會吝嗇救治,可如果是截肢一類的大手術,莫不說現存環境做不到,就是她,也沒有正經理由敢去承擔這個風險。

從地震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十來天的時間,這天晚上,林森打探訊息回來,帶來了一個讓她無比震驚的訊息。

金國皇帝死了!死於這場地龍翻身!

“他是皇帝,有的是人為他拋頭顱吧?”

林森呵呵一笑,“這就叫善惡有頭終有報,他能登上皇帝之位,託的是沈家的福。

但是他的死……也與沈家有關!”

申晴愕然:“沈家人死的死,殘的殘,他的死怎麼與沈家有關了?”

“因為在關鍵時刻,拖著他的腿不讓他往外跑的人,就是沈家最小的孫女沈曦。

沈曦?那個比她還要小上一歲的沈曦?

“既然是沈家的孫子輩,又怎會入宮?”

林森摸索著下巴沉吟:“也許是有人把她替換了下來,想要利用她呢?但事實上,對方還真的達到了最終目的,因為沈曦的確進了乾清宮,也在關鍵的時候,將皇帝活活的拖死在大殿裡,被匾額砸中腦袋,當場殞命!”

聽起來有些誇張了點兒,她也明白以訛傳訛的可怕效應,從事發到現在,過了十多天了,才傳到他們這邊來,想來金國皇帝的死,並沒有在地龍翻身,舉國救災的時候,發生什麼連環效應。

對於老百姓來說,誰做皇帝都一樣,他們擔心的是能不能好好活下去,皇帝死了就死了,又不會少他們一塊肉,反而新帝若是登基的會,會大赦天下,到時候開倉放糧是必然的,這麼一來,就更加沒有人關注了。

申晴並不會為那個自私自利的金國末代皇帝而悲傷,反而還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因為隨著金國的消亡,所謂罪孽沈家,或許要被重新評判了。

“這也算是應了那句老話吧,成也蕭何敗蕭何,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沈曦呢,還活著嗎?”

林森搖頭,“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發生了這樣的事兒,想要活著,怕是不容易的吧?能傳出來,那就證明她被抓了,要不然身份怎麼可能會暴露?你覺得呢?”

申晴禁不住鼻頭一酸,雖然她和沈曦之間沒有多少感情,但畢竟同為沈家人,相對比而言,她才是他們沈家最大的功臣。

再看看她,卻只敢隱姓埋名,著實不孝啊!

想到這裡,她禁不住抬頭看向林森:“想必你在京城有些人脈?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沈曦的下落?”

林森本來翹著二郎腿坐在石頭上打晃,冷不丁聽到申晴這麼一說,他傻了眼:“你……,”

申晴抬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她姓沈,我姓申,也算有緣,就算得到的是一具屍體,我也想為她收個屍……,”

林森皺眉,“她謀殺的可是當朝皇帝,誰沾上都有麻煩,如果只是這個理由,青弟,請恕哥哥無能,幫不了你,畢竟,我進京還要自己的事兒圖謀,沒有誰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而惹上麻煩!”

申晴猶豫了一下,試探性的看向他:“那……如果沈曦和我,有點關係呢?”

林森聽到這裡,似乎是聽到了自己想要聽的秘密,立即正襟危坐,目不轉睛的盯著申晴。

“青弟,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你挺神秘的,因為你年紀不大,懂得卻很多,這樣的學識,不該只是個流浪兒,所以你的身世一直是我揣測的方向,但是你不說,我也不好意思問,如今你告訴我,沈曦和你還有點關係,我倒想問問你,你們兩個,能有什麼關係?”

“親戚關係.”

林森呵呵一笑,搖頭:“事到如今了青弟,你還打算三緘其口搪塞過去?要想讓我幫你,你得讓我死個明白吧?別到最後,我動用了我的人脈之後發現,我其實什麼都不知道,那豈不是對我的不公?青弟,我想聽實話,請你告訴我實話.”

“我姓沈,名清,沈家四房獨子,我爺爺是沈柏楊,我爹是庶子,因為遊手好閒,早些年就被趕出了府,沈家被抄家之後,四個兒子斬首示眾,孫子輩及九族流放千里,我是在流放的路上,逃出來的。

我娘在我爹上吊之後就自殺了,聽說流放寧古塔的人十之八九都死完了,沈家如今還有什麼人在,我也不知道,如今聽到你提及三伯的小女兒,我怎能坐視不管?”

申晴看實在瞞不下去,林森也不是好糊弄的,皇帝既然已經死了,那她還怕個鬼啊!

怎麼說他們沈家也是百年世家,香火總不能真的斷乾斷淨吧?

要是有機會能尋他們到一起,也算圓了原主身為子孫應盡的義務了。

申晴說的坦然,全程沒有任何卡頓,簡而言之的將自己的身世說了。

聽完之後的林森,徹底暈了頭,因為他千算萬算,也沒想到,眼前的姑娘,竟然還是沈柏楊的親孫女,雖然不是嫡子生的,可也是沈家的骨血啊!

對於沈家人,他自然是由衷的欽佩的,真正說起來,當年他的父親能順利脫逃,沈柏楊也算間接的幫過他們,要不然,他們可能連城門那個關卡都過不了。

沈柏楊不愧是金國首屈一指的首輔大人,沈家在他的英明領導下,一直兢兢業業,端看庶子不務正業就被嚴厲的父親掃地出門這一點,他們沈家的家風就錯不了。

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高出森林的大樹總是要被大風先吹倒。

沈柏楊如此才能,沈家如此品行出眾,如何不會受到嫉妒和指責?

管得多了,找事的人就多,明明一切為了金國,最後卻落了個牆倒眾人推的下場。

到最後,連自己的子子孫孫,都庇佑不了,這樣的例子,還少嗎?

林森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緩緩的站起身,走到申晴面前,沉重而凝重的看著她。

“謝謝你能告訴我你的身世,你放心,我會為你守口如瓶的,這個忙,我也幫了,我會在我能力範圍之內,幫你找尋其他沈家人.”

申晴訝異,“其他沈家人?”

“嗯,那些流落在外的沈家女也不少,也許很快就會趕上好時機,只要南陽王接盤,就有可能大赦天下,”

然而申晴卻沒有那麼樂觀,“南陽王只是王爺,他不是帝王,如果他接盤就大赦天下的話,那恐怕將來,又會成為宋國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他之所以被趕到金國,不就是因為宋國皇帝忌憚他,想要瓦解他在朝中的力量嗎?”

接著,她抿了抿唇,又說:“先找找沈曦吧,至於沈家的其他人,隨緣,這個急不得,不過前期還得麻煩兄長打聽一二了,只要知道他們的下落,再徐徐圖之,也是不遲的.”

流落在外的沈家女,要麼淪為了官妓,要麼淪為玩物,一年的時間不到,能活下的,怕是微乎其微了。

很多在聽到朝廷的聖旨之後,就選擇了自殺,她的母親不就是其中之一嗎?

至於沈家上下的財產,包括各個夫人小姐的陪嫁,早就被這個皇帝揮霍一空了吧?

雖然不知道沈曦受何人指使,能做到這一步,也算為沈家上下報了仇。

而林森在知道申晴身世後,很想問問她當初是怎麼逃出來的,既然是跟著沈家的孫子輩流放,那就說明她當時依然是男兒身,這種情況在他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心裡有太多的疑問,卻不敢一下子逼得太緊,她今天能對他坦然,他該覺得高興才是。

哪能逼得人家將最後的底牌也全亮出來呢!

嚴格說起來,他自己又何嘗真的一股腦的把所有秘密都吐露出來?

不過因為有了這樣的開誠佈公,在接下來的路途中,林森對她更照顧了。

他們一路往京城的方向去,途徑了不少的縣、府、州,申晴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一個詭異的事兒。

“你有沒有覺得,咱們路過的這些地方,有一個咱倆都忽略的共同點?尤其是府城和州臺這種大的地方,幾乎所有的妓院不是單純的垮塌,還一把火燒掉了,這是不是也太巧合了點兒?”

林森眨了眨眼,“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到,這樣一提,好像還真有這回事兒,你的意思是,這和你們沈家人有關?”

申晴白了他一眼:“胡說八道什麼呢,別什麼都是我沈家人乾的,我的那些姐妹們能不能活到今天都是未知數,妓院是給你們男人消遣的地方,它被燒難道不是所有女人都鼓掌叫好的?和我們沈家有什麼關係?再說了,”

講到這裡,聲音一下子陰鬱了幾分,還帶著幾分的自嘲。

“我沈家女不都淪為了官妓和軍妓?哪會在這些民間作坊裡出現?”

申晴自己都沒注意到,她在提及妓院的時候,說的是‘你們男人消遣的地方’,這個時候,她將自己摘了出去,看來是從來沒把自己當男人,這是一種潛意識裡出現的抗拒,只不過,她自己似乎還沒察覺。

而聽出來的那個人,明顯注意到了這個細節,還用非常意味深長的表情看著申晴,搞的她心情越發的抑鬱。

雖然發現了這個莫名其妙的一點,不過妓院被燒掉,也算是好事一樁,這是垮塌之後還有人覺得不滿意,特意一把火燒掉,對於犯了眾怒的東西,她從來不覺得可惜。

越是離京城近,越是發現駐紮的官兵多,還時不時的爆發災民踩踏哄搶甚至暴亂。

因為老百姓在沒有住房,天這麼冷,吃的喝的都少得可憐的情況下,會激發出對朝廷的不滿,繼而發洩自己的怒火,尤其金國皇帝的死,讓他們更加的有恃無恐,在宋國人還沒有接盤之前,他們覺得一切都有機可乘。

要不是城門有人守著,估計城裡面的店鋪早就被一搶而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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